“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能不能純潔點。”
沈安諾不自在地乾咳兩聲,手指握成拳頭抵着下巴,東張西望,生怕大家的注意點都投到自己這邊,還好辦公室裡的人各司其職,除了八卦的辛欣,其他人都在忙活着自己手頭的工作。
畢竟設計部最近都挺忙的,莫言說了,年底比較忙,等過了這陣子,大家放大假,想幹嘛就幹嘛。
而且,上面說了,設計部最近表現不錯,設計的作品客戶都較爲滿意,到時候年終獎金絕對可觀優渥。
就衝這比往年還要厚上幾分的年終獎金,大家也是卯足了勁拼命啊。
“哎呀,安諾,到底是你不純潔,還是被我說中心虛了,我都快要結婚了,還要是那麼純潔,我怕到時候擔心的另有其人了。還有你,你早就結婚了,能不能別跟我談純潔啊,你好意思跟我提這兩個字嗎?”
辛欣從善如流地反駁,一點也沒有引以爲恥,反而是引以爲傲,“你就是不純潔,我們也支持你,頂你到底的。”
沈安諾拿出設計稿,攤開,拒絕繼續跟辛欣交流,這個假貨,能把歪的都掰成直的,她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沒完沒了的辯駁下去,太浪費時間了。
她都已經浪費了兩個小時了,再浪費下去,都要下班了。
接下來,沈安諾集中精神專注投入了工作,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精神十足,還是別的原因,下班前,沈安諾靈感爆棚,將前幾天設計稿遇到的瓶頸問題,都一下子解決了。
她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要是每次睡過頭都能有這樣的效果,她不介意多睡幾次。
要知道,這個瓶頸已經卡了她三天的進度了,一直突破不了,還以爲要煎熬上一陣子呢。
或許是瓶頸解決掉的緣故,沈安諾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下班後,坐上車,都容光煥發,靳韶琛還以爲她要跟自己說教,重提自己私自取消她鬧鈴的事情,沒想到她大方地既往不咎,提也沒提。
既然她不提,他自然不會傻得去觸這個黴頭。
“對了,我們先回家去接唸白嗎?”
沈安諾沒忘記晚上要去龍敬天那邊吃飯的。
“不必了,唸白現在已經在那邊了,之前劉師傅打電話過來說龍…..爸那邊的人過來把他接走了。”
靳韶琛還是不太習慣“爸”這個稱呼。
他對靳東睿都習慣性喊“父親”的,已經太久沒有喊“爸”這個稱呼了。
沈安諾微微詫異,不過很快習以爲常了,唸白跟爸爸之間的關係,的確比自己跟爸爸之間的關係親密多了。
於是,兩人直接就去了龍敬天的別墅。
一進別墅,沈安諾發現這裡,跟變了樣似的。
很快,她還發現除了院子,連裡面的裝修風格都來了個大轉變。
這麼大的轉變,只要有雙眼的,都瞧得出來,不止沈安諾,就是靳韶琛也不動聲色間將這些改變全部納入了眸底。
他心中若有所思,雖說他看某人不順眼,但是某人對安諾的這份心思是絕對發自肺腑的。
一點小事,都放在心上。
他深愛的女人,他自然是希望全世界都對她秉持着善意。
沈安諾也不由想到了上次她對龍敬天提的,她當時跟他說不用搬的,他……
她鼻子沒由來一陣發酸,有那麼點小感動。
“媽媽,媽媽,我在這裡。”
她的小感動,很快就被跑出來的小人兒給喊沒了,唸白嗓子清脆響亮,看到她,就激動地跑了過來。
靳韶琛下意識地擋在了安諾的面前,蹙眉不悅地瞪着兒子。
唸白及時止住步伐,停了下來,“爸爸,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像是那麼沒輕沒重的人嗎?妹妹在媽媽肚子裡,我纔不會莽撞呢。”
他可是被李媽等人叮囑過了,不能對媽媽-的肚子“行兇”,他一直銘記於心。
“對了,”唸白嫌棄的眼神飛快掠過了他爸,“媽媽,外公在廚房做飯。”
唸白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猛然想起了一件事,“爸爸,外公說你一來,就去廚房找他,他有事要跟你談。爸爸你快去吧,別讓外公久等了,媽媽就放心交給我吧。”
靳韶琛早知道這絕對是一場鴻門宴了,但還是不明白龍敬天找自己有何貴幹。
不管怎樣,看他稍微順眼的份上,靳韶琛還是毫無拖泥帶水過去了。
“外公找你爸爸幹什麼,你知道什麼內幕嗎?”
沈安諾也好奇不已,變着法子跟兒子打聽內幕。
“能有什麼啊,外公說了,傳授幾招廚藝給爸爸。不過爸爸能不能孺子可教,那就不好說了,哎呀,媽媽,你可別怪我悄悄跟外公透露了爸爸廚藝很差的事實啊。”
唸白央求道。
對着兒子無辜的小臉,哪怕他說出來的是蠻不講理的要求,沈安諾都拒絕不出來,何況他這麼乖巧懂事,沈安諾只有憐惜,哪裡捨得說他半句重話。
不過,她隨即瞭然,原來是念白說的。
“還有,媽媽,你也不能告訴爸爸是我出賣了他的,他這人睚眥必報,錙銖必較得很。”
唸白還不忘黑他爸一把。
沈安諾笑着點頭,摸了摸兒子頭頂柔軟烏黑的頭髮,這個動作許久沒做了,她倒是沒有生疏,唸白倒是享受地閉上了眼,他討厭別人摸他的頭,但是獨獨喜歡媽媽摸他的頭。
晚上,他果斷決定不洗頭了,讓媽媽-的味道留在他頭上吧。
廚房裡,靳韶琛踏進去,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濃郁香味。
他不得不承認,龍敬天在廚藝上的水平,一般人難以望其項背。
他在這方面有天賦,安諾也遺傳了他的天分,頗爲精通,自己卻是門外漢,學了一陣子,還只有學會皮毛,徘徊在煮熟的份上,色香味俱全之類的,還離得十分遙遠。
做菜,看着簡簡單單的活計,但對於他而言,談生意籤合同什麼的,明顯更容易。
他做菜總是沒有底氣,或許就是沒有底氣的緣故,導致他煮出來的飯菜味道總是差強人意。
“來了?”
龍敬天沒有回頭,手中嫺熟地將砧板上的魚片一一拂進燒開的紅色湯底中,聽到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