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抱着那個老媽子不撒手,這兩人感情大概是平日裡天天在一起,感情還不錯,但是大爺可不待見了,大爺那個年紀就是個混世小魔王,他早從下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有個弟弟,見不得人的弟弟,不是跟他同一個媽生的,他-媽先前爲這個小雜種把自己氣病了好幾次,大爺清楚得很,二爺很少出來,大爺一直沒有找着機會揍人,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哪裡還不拼命。這事的確是二爺受了委屈,大爺不像話,但事後老太爺嚴懲的對象卻不是大爺,而是二爺,照顧二爺的那個老媽子因爲這事也被解僱了。”
“二爺爲了那老媽子特意去找了老太爺,可老太爺並沒有鬆口。後來老太爺再給他找了個老媽子,但二爺整整兩年沒有出過院門一步,大概是在跟老太爺置氣吧。雖說二爺挺憋屈的,但是誰叫他生母行事不端呢,老太爺已經愧對老夫人了,要是還爲二爺出頭,這個家也離散不遠了。其實老太爺懲治二爺也是爲了二爺好,可惜二爺沒有領情。這靳家將來當家作主的不會是大爺,也會是大爺的兒子,沒有二爺的份,二爺要是把大爺得罪狠了,將來大爺不想二爺有好日子過,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
李媽當初也沒有領悟到這個理,二爺成年後老太爺堅持讓他離開老宅的時候才恍恍惚惚中悟出來的。
沈安諾眨了眨眼,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巨浪。
這靳北冥的童年過得那叫一個悲催,他是個隱忍壓抑的人,他的人格大概是在他童年的時候就養成了,環境造成的。
如果他一直對靳家含恨,那麼他的動機很明顯,他符合神秘人對靳家、靳氏、還有韶琛出手的人設。
沈安諾沒有吭聲打斷李媽-的回憶,李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轉頭問她,“少夫人,你要不要喝水?”
沈安諾搖了搖頭,李媽咕咚咕咚喝下了一整杯,又重新回到先前擇菜的位置。
“我剛纔說到哪裡了呢?”
年紀大了,記憶力大不如前了,李媽沒有倚老賣老,而是認真地追問。
沈安諾舔了下嘴脣,眉梢輕揚,“說到老太爺懲治二爺是爲了大爺好。”
李媽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哦,說到這裡了,那繼續。二爺置氣置了兩年後,發現想要讓旁人退步是不行的,只能自己低頭讓步。他大概是想要變強大,所以主動找了老太爺說想要去學習去上課。”
“老太爺同意了,還專門給他配了個司機。老宅離二爺想要進的學校有點遠,沒有司機,寸步難行,每天上下學的路程就能難倒一個人。二爺開始上學後,早出晚歸,見到二爺的次數就更少了。”
“二爺學習成績很好,據說每次考試成績都是班上的第一。老太爺雖說表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大概還是有些欣慰的,但是大爺的成績一直不理想,遊走在及格線邊緣,本來沒有二爺作爲對比,老太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了二爺做對比後,老太爺看不過去了,出手教育大爺,還拿大爺最討厭的二爺來比較,氣得大爺嘔了個半死。”
“還是老夫人出面,老太爺才消停,放過了大爺。但是老太爺對大爺大概還是不免失望的,恨鐵不成鋼的那種。”
“大爺也有了危機意識,他開始見縫插針找茬欺負二爺。二爺好幾次回來都被揍得皮開肉綻,二爺沒有告狀,後來還是大爺自己無意間說漏了嘴,是他在二爺學校裡買通了人,給二爺顏色看看的。”
“大爺跟二爺槓上後,二爺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但是他卻大概學乖了,再也沒有再跟老太爺告過狀了,或許他覺得跟老太爺告狀,他也得不了什麼好。他這樣忍氣吞聲的行爲,卻莫名其妙得了大爺的親睞,大爺覺得他無趣,懶得再針對他了,二爺的日子慢慢轉好。然而,他的成績卻不如先前那般拔尖了,不溫不火,一直處於中游。”
沈安諾眼皮掀了掀,這個靳北冥真是聰明啊,這拔尖比起一直處於中游的成績做到可難多了啊。
她此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那個神秘人就是靳北冥了。
“那二爺怎麼會搬出靳家老宅的?”
按理說,靳北冥一直不出頭……
沈安諾這會忍不住了。
“老太爺說二爺成年了,讓二爺搬走的,二爺那個時候也慘,腿斷了,但老太爺狠心地堅持讓他搬走。不過老太爺對他也不錯,除了不讓他住在老宅,給了他一大筆錢,還給了他房產,二爺不是個無家可歸的。”
“二爺給老太爺磕了個頭後就離開了。聽說離開後,二爺的成績每況愈下,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三教九流的都有,老太爺每每聽到都是蹙眉,但到底還是沒有將二爺給接回來住。”
沈安諾心思轉了轉,“那二爺跟夫人關係如何?”
沈安諾連“婆婆”這兩個字都吐不出來,靳母真的枉爲……
“二爺跟夫人能有什麼關係呢?叔嫂關係啊。”
李媽茫然,夫人她自然是知道指的是誰,她根本沒將少夫人的話往別有居心這上面深入想。
沈安諾尷尬地咳了兩聲,爲自己的心懷叵測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