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眼皮跳了跳:“”
到底誰是老子誰是兒子,一瞬間,他都有一種錯覺,唸白是老子,而他成了兒子。
他就是面對自家老子,也從來沒有低過半個頭,這會卻要看兒子臉色行事,着實憋屈。
果然是沈安諾生的,一個個的,不把他氣死不見消停。
到最後,他是黑着臉把唸白給送出門的。
若不是還要指望唸白幫襯,他真的會剋制不住將這個兒子按在桌上胖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氣,順便狠狠磋磨下對方囂張的氣焰,人小鬼大,連他老子都膽敢不放在眼裡了。
唸白出門,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個爸爸,若是靠他自己追到媽媽,難於上青天,還是要指望自己這個兒子幫忙。
以前敬畏如神的老爸,這會念白也覺得他其實就是個人,也沒那麼無所不能,連媽媽都拿不下,飽受單相思之苦,真是可憐。
李媽說得,不無道理,若是能水到渠成撮合爸媽成功,那他便是最大的功臣。
臨出門前,爸爸都答應他了,要是他能讓媽媽喜歡上爸爸,那什麼要求,爸爸都無條件滿足他。
這承諾,要是實現,太…..太爽了。
哼哼哼,爸爸也就人前人後,騙騙人,懦夫,連當面承認喜歡媽媽de勇氣都沒有。
靳韶琛正準備離開書房,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藺赫打來的,“琛哥,珍藝閣又來了一批最新款的衣服,要不要去看下?”
藺赫興沖沖地道,聽上去心情非常的愉快。
琛哥買衣服,還能惠及他人,自己就不用掏錢了,有便宜不佔是傻瓜,反正琛哥錢多得幾輩子也花不完。
“不去。”靳韶琛冷冷地道。
“爲什麼不去?”
“琛哥你不是正擔心你衣服不夠穿嗎?”
“我一聽珍藝閣來了一批新款就立刻通知你了,去遲了極有可能就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琛哥,你不是要讓嫂子對你動心嗎?怎麼這麼快就氣餒了?”
藺赫跟竹筒倒豆似的劈里啪啦響個不停,聽得靳韶琛耳膜嗡嗡嗡作響。
他的表情古井無波,眸底深不可測,可惜藺赫看不到。
“藺赫,”靳韶琛頓了頓,聲音始終低沉而冷靜,“我本來懶得跟你計較了,你非要送上門來,這筆帳先記着。”
藺赫聞言,心頭一寒,這下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了,他急吼吼地問,“琛哥,什麼叫這筆帳先記着?我怎麼你了?”
他今天還好心好意送他回來了,勞苦功高的一個,怎麼瞬間被打落到十八層地獄,成了罪無可赦的那一位了。
藺赫的腦子不夠用。
“你自己好好想想,都出了什麼鬼主意,那些醜不拉幾的衣服你要買自己買去,我對當公孔雀沒興趣。”
說完,他便二話不說切斷了電話。
藺赫先是一愣,然後尖叫似的“啊”的一聲。
他今晚回了藺家,藺澄正從樓上下來,聽到他殺豬似的鬼叫,有些受不了的皺眉,“藺赫,你能不能安靜點。”
藺澄上回發燒得人事不省,事後還是傳進了藺父藺母耳中,被勒令住回了家裡,最近這段時間她是別想再搬出去了。
她並不習慣住在家裡,還是習慣了安靜,在家,隔壁家的叔叔阿姨常來串門,動不動就要給她介紹對象,她快吃不消了,通常一吃完飯就躲進房間裡眼不見爲淨。
這不,眼瞅着人走得差不多了,纔下來,有點渴,打算泡杯茶潤潤嗓子。
藺赫這會還沉浸在琛哥電話帶來的餘波中沒出來呢,藺澄的指責,自然是影響不到他的情緒。
他咕噥一聲,“什麼醜不拉幾?什麼公孔雀?”
不對。
“琛哥,琛哥說的是這個意思嗎?那些衣服很醜?”
藺赫總算是有點摸着頭緒了,意識到後,他又忍不住低咒一聲。
“哪裡醜了,沒品位。”
“明明之前琛哥還滿意得要命,怎麼轉變這麼大,難道是.”
藺赫捂眼,要是真是他想的這樣,弄巧成拙,琛哥還不殺了他?
妄想看琛哥熱鬧,也要看有沒xing命之憂啊。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藺澄別的沒聽清楚,琛哥琛哥幾個字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眉頭蹙得更深,厲喝道。
事關韶琛,她總是控制不住去關注。
“姐,你一定要救我。”
藺赫看清面前站的人是誰,流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
藺澄莫名其妙,藺赫欲要開口,方怡正從樓上下來,阻攔了他的話,“藺赫,你大哥叫你上去,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藺赫這下也顧不上叫救命了,嘀咕一聲後,就識相上樓了。
當他跟方怡擦肩而過之際,聽到自家嫂子刻意壓低聲音以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別跟你姐胡說八道,你姐最近煩心事夠多了。”
藺赫愣了愣,心領神會,“嫂子,我知道了。”
姐姐最近是心緒不寧,他也感受到了,唉,大不了被琛哥揍一頓吧,又不是沒被揍過,勞煩姐姐出面,的確是有點丟人,方纔他也是情急之下才會想到姐姐的。
藺澄儘管很想把藺赫叫住,但也知道大哥找肯定不是小事,不得已作罷。
反正藺赫也不會跑路,回頭有時間再問也是一樣。
藺澄倒是沒懷疑嫂子跟藺赫之間的眼神跟對話交流,肯定是藺赫向嫂子打聽大哥想要找他什麼事了。
方怡望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藺澄,心裡的擔憂日漸增長。
那天沒把靳韶琛來過的事情告訴藺澄,也不知道有沒做對,藏着這個秘密,方怡也很難受。
她低低嘆了口氣,她這麼做,無非也是爲了小姑子好。
靳韶琛回房的時候,沈安諾已經洗完澡上了牀了。
她臉上敷了張面膜,整張臉黑黑的,乍看上去有些嚇人。
她閉着眼,像是睡着了似的。
靳韶琛擡腳就往牀邊而去,走了兩步,生生改變方向往浴室而去。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看到沈安諾坐了起來,嘴巴微張,打了個哈欠,像是剛醒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