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擡眸,目光如炬地緊盯着高峰,盯得他頭皮發麻,額頭冒汗,心裡發虛,靳總這火眼金睛太厲害了,是不是看穿他的謊言了?
他抿了抿脣,故作鎮定地挺直了背脊,似乎站姿筆挺,從另一方面上能爲自己打氣。
靳韶琛嗤之以鼻道,“高峰,蔣哲遠應該沒你說的這般沒用,區區一個競標失敗,不至於讓他在人前方寸大亂,若是蔣哲深還有點可能。”
蔣哲遠一直是蔣老爺子看好最中意的蔣氏接班人,若是這麼沒用,老爺子也不會在蔣哲遠跟他翻臉後又這麼快就接納了他的迴歸。
高峰:“”早知道實話實說,想要在靳總的眼皮底下瞞天過海,比愚公移山還要來得難。
“幕後之人有沒查到線索了?”
過了一會兒,靳韶琛總算不去想蔣哲遠帶來的晦氣,而是提及了目前那個極有可能將自己平靜安寧生活毀於一旦的話題。
儘管他很想逃避,但這離期限一天天接近,他也有些做不到處變不驚了,並沒有高峰所想的那般淡定。
“靳總,還沒有,這個幕後之人給了我們五天,就一直沒有動作,還真是決定給我們五天時間。”
高峰也覺得這個幕後之人有些反常,具體哪裡反常,他又一時半刻形容不出來,總覺得有些古怪。
他頓了頓,又擰着眉頭沉聲道,“帝都那邊傳來的消息,您的二叔一直如常,平日裡作息一成不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展現給我們監視他的人看的。”
“靳總,您有沒有忽略了什麼?會不會我們調查的方向反了?”
高峰也不想往這方面懷疑的,可是最近幾天忙裡忙外,而且是高度關注之下,都沒有任何的突破,不得不讓他重新反省起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的理智比靳總更清醒。
靳韶琛聞言,狹長深幽的鳳眸眯了起來,“你是說我們的調查方向反了?”
他忽略了什麼呢?
苦思冥想,也沒有找出破綻來。
“靳總,您能不能把當日的詳情重新給我說一遍,好好回憶下,也許我們會發現新的線索。”
靳總的秘密,也不能讓太多人蔘與。
靳韶琛單手插進褲兜裡,在辦公室裡踱起步來,“那天晚上,安諾去見蔣哲遠了,我回了酒店,等得心煩意亂,然後接到了藺澄給我打來的電話,她說她失戀了,正在酒吧買醉”
藺赫昨天就到了陽城,可他幾次三番撥打藺澄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急得心急火燎,嘴皮都起了泡。
今天繼續打,手機還成了關機狀態。
活見鬼了。
他想,他姐不會是做了傻事被琛哥給關起來了吧?
他本來決意暫時晾着琛哥,心頭的鬱結還沒平,可他在陽城勢單力薄,無奈之下還是去了靳氏分公司找人。
高峰正在跟靳韶琛探討剖析疑點,內線冷不防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兩人都有些不高興,靳韶琛遲疑了下,眼神示意高峰去接電話。
高峰聽令去接了起來,電話並沒有被掛掉,他一隻手捂住了聽筒,臉上有着明顯錯愕的神色,“靳總,是四少找您,正在公司前臺。”
能讓高峰尊稱一聲“四少”的,也只有藺赫了。
“讓他上來。”
藺赫那天因自己陪着安諾檢查沒去看望藺澄鬧彆扭生氣了,遲遲沒有原諒自己。
今日個怎麼,突然出現了,而且還是不聲不響來了陽城,難道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雖然自己這邊,也煩心事一堆,但藺赫都上門來了,靳韶琛沒想過拒之門外。
高峰識趣地退出去了。
靳韶琛重新走回到辦公桌前落座,先前跟高峰之間的探討,高峰屢次把矛頭對向了藺澄,他並不想懷疑藺澄,但是,藺澄若是撒了謊,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靳韶琛想不出藺澄這麼做的動機,所以他否決了高峰的判斷。
他跟藺澄相識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藺澄對他表現出什麼好感,或者說什麼引他誤會的話。
她並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都說失戀了,肯定是另有其人。
高峰出去後,還是覺得這事不能聽靳總的片面之言,靳總口中藺澄那個失戀男友只是個代名詞,需要深入調查,到底是否真有這個男人存在。
如果存在,那藺澄的嫌疑是能排除。
靳總跟藺家關係親密,不想因無中生有的懷疑生出嫌隙導致疏離情有可原,但高峰並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能。
藺赫站在前臺有些躊躇不定,他生氣的同時不知道琛哥是不是也對他存了成見。
要是姐姐真在琛哥手中,自己跟琛哥求情,琛哥會答應放過姐姐嗎?
他藺赫的面子,他不覺得會有用。
最重要的,他這次過來,是要確認姐姐是否在琛哥手中。
真是急死人了,姐姐也不知道這麼中了邪似的執迷不悟,琛哥是優秀,可是他對女人一貫絕情厭惡,沈安諾是個特例,他不覺得姐姐有這麼大的魅力俘虜琛哥,取沈安諾而代之。
要是琛哥針對姐姐有意思的話,也不用等到今時今日了。
“藺先生,高特助讓您直接上總裁辦公室,靳總在辦公室等您。”
藺赫可是國民男神,哪怕前臺是土生土長的陽城人,但也不是個孤陋寡聞的。
這位國民男神出現,害她緊張得心跳都漏掉了好幾拍,剛纔跟跟高特助彙報舌頭都差點打結了。
藺赫大大方方地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大步朝着電梯的方向而去。
前臺臉色一紅,覺得臉皮瞬間升溫,兩眼癡癡地對着藺赫挺拔的背影差點流口水。
這麼近距離被國民男神搭訕,尼瑪,太振奮人心了,回去一定要更新微博,昭告天下。
藺赫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琛哥坐在辦公桌前的大班椅上,脣角微勾,似乎在等自己的到來。
四目相對,藺赫的底氣流失了不少,靳韶琛站了起來,招呼藺赫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又遞給了他一支菸。
他自己慢條斯理地拿出打火機點上,動作優雅,指間夾着那支細長的煙,呼出了一口婷婷嫋嫋的白煙,然後把打火機遞給了藺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