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是大學時候認識安諾的,所以並不如鄭唯一那般瞭解安諾這段癡傻的青蔥歲月。
沈安諾想起過去,也不由有點汗顏,昔日的唐神,近在眼前,卸下偶像光環,平易近人,不再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
若是放在她初中時代,她肯定是高興壞了。
如今,都到這個歲數了,也激動不起來了,只覺得發糗。
暗暗瞪了鄭唯一一眼,這傢伙,真夠可以的,把她黑得都無法見人了。
一報還一報,免得這傢伙沒完沒了下去,她只得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唯一那個時候,忙着追她的徐哥哥,這些年,她唯一能堅持的也就這件事了,沒有能堅持下來第二件事。”
她這話一半是警告唯一的,另一半是說給徐崢然聽的。
姜雪跟唐憲之間的氛圍,旁觀者清楚得很,甜蜜得都能溺死人,兩人默契十足,恩愛得很。
比起姜雪跟唐憲這一對,唯一跟徐崢然真的是差多了,而且唯一付出的太多,徐崢然每次都推脫,這次也不知道是怎的,答應了。
沈安諾總覺得這裡頭,沒有唯一說的那麼簡單,但她自己的事情就忙得焦頭爛額了,根本顧不上別人。
今日見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跟過去無異,徐崢然這人,沈安諾依然覺得他還是不適合唯一。
鄭唯一不傻,自然聽出了安諾話中的警告,接下來,總算不曝安諾的糗事了。
沈安諾本以爲,唯一跟姜雪見到靳韶琛,會不自在。
倒是她自己想多了,這兩人並沒有表現出侷促來,很自然。
同時,她瞧出來了,自己的兩個好友應該沒有把靳韶琛的真實身份告訴身邊的男人,估計是不想自家男人在某人面前低人一等吧。
靳韶琛介紹自己的時候,只稱自己姓jin,具體的字,他們並不清楚,自然不會聯想到眼前的男人,會是大名鼎鼎的靳韶琛。
不過,唐憲跟徐崢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多少還是察覺出沈安諾這位老公的身份不簡單,家境非富即貴。
靳韶琛惜字如金的出了名的,所以他這頓飯上沉默寡言,姜雪跟鄭唯一也沒往別處想。
沈安諾卻覺察到了身邊這男人的不悅,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就是知道。
用餐的時候,唐憲吃了幾口,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道,“今天做菜的大廚功力,比我前幾回來好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是同一級別的,估計是換了大廚了,這大廚換得好啊,早該這麼做了。”
唐憲吃得眉開眼笑,靳韶琛表面平靜,內心卻波浪洶涌,手中的一雙筷子若非他剋制着,早已斷成了兩截。
經理真是一點眼色也沒,滿足了這個討人厭的唐憲胃口,應該在他的飯菜裡多下點料。
回頭,一定逮住一定嚴懲不貸。
幾個人除了靳韶琛,吃得都十分盡興,由於徐崢然拮据的緣故,鄭唯一根本無緣於這些高檔場所,平日裡,兩人不是路邊攤便是街頭小店打發的,要不回家吃。
徐崢然的廚藝還算不錯,煉就出來的,在家自己下廚,更省錢。
鄭唯一總是捧着他,常常拿徐崢然的這個優點,在她們三人羣裡炫耀。
她們也沒打擊她,徐崢然除了長得不錯之外,也就這麼一個優點了。
不過,徐崢然不錯的外貌,在靳韶琛以及唐憲面前,又明顯不夠看了。
“安諾,你老公欠我們的這一頓,打算什麼時候還啊?你可別想着給他省錢。”
唐憲出去結賬簽單,徐崢然去洗手間了,鄭唯一忍不住問。
靳韶琛側目看着安諾,嘴角的笑,意味不明,“你打算拿給我省下來的錢追誰?”
沈安諾傻眼了下,腦回路短路了會,後知後覺想起來,他這是在計較先前唯一說她初中時候省吃儉用存零花錢買唐憲演唱會的門票。
“我打算把這錢省下來買醋給你喝,喝死你。”
沈安諾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嗤道。
他想要表現心胸狹隘,吃醋,她就照着他的劇本上演,他演技太逼真,連她都差點上當受騙了。
“行啊,你買多少,我就喝多少。”
靳韶琛似笑非笑,低沉又撩人的語調。
鄭唯一覺得自己今晚被姜雪跟唐憲塞的狗糧已經夠多了,沒想到臨走之前又被靳韶琛跟安諾塞了一嘴的狗糧,狗糧都要吐出來了。
“買買買,安諾你不買都說不過去,買個一車,回家對酌。”
沈安諾:“”信他纔有鬼,靳韶琛半滴醋不吃,平日裡吃的食物都不讓放醋的,也就鄭唯一這個傻瓜纔信。
唐憲回來的時候,靳韶琛開了尊口,“你們自己選地方,回頭讓安諾跟我說一聲就行。”
言下之意,他隨時隨地都有空請客做東。
鄭唯一聽了,笑逐顏開,“安諾,你都聽到了啊,回頭別再找藉口了。”
“姜雪啊,你也聽到了,可別忘記給我做證了。”
徐崢然跟鄭唯一來的時候,是打車過來的。
鄭唯一是有一輛小車的,但前幾天出了點問題送去修理廠還沒回來,所以回去的時候,姜雪邀請他們坐唐憲的車。
鄭唯一本想答應的,順風車多方便,徐崢然輕扯了下她的胳膊,鄭唯一心中瞭然,她笑吟吟地拒絕了姜雪的好意。
“我們不順路,就不麻煩了,還是打車回去更方便。”
話說到這個份上,姜雪也沒勉強,徐崢然的這些毛病,也就唯一肯縱容。
沈安諾本來也想開口的,可見姜雪討了個沒趣,也就沒有再提了。
徐崢然這人自尊心很強,要是能夠一直強下去倒是好事,就怕半途而廢,吃苦的還是唯一。
上了車後,沈安諾從倒車鏡中看到鄭唯一跟徐崢然還在等車,晚上的風有點冷,唯一似乎身子顫抖了下。
不知道徐崢然跟她說了什麼,她又笑了。
“你在看什麼?”
靳韶琛見她的視線一直落在窗外,順着她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了逐漸變小的鄭唯一跟徐崢然,淡淡地道,“他們長久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