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琛。
靳韶琛聞言,錯愕不已,舌尖抵了下牙齦,祁暖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只覺得噁心。
可從沈安諾那一張一合的瀲灩紅脣吐出來的時候,他卻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排斥,甚至還有那麼丁點歡喜。
活見鬼了,他居然想多聽幾次。
他擡眸,眸光微沉落在面前伶牙俐齒的女人身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沈安諾又不是毫無心機的大白兔,祁暖這下是真心看走眼了。
沈安諾只顧着跟祁暖撕逼,聽祁暖一口一個“韶琛”喊得那般的親熱,大腦充血一熱,就順理成章出了口,喊得無比的自然,連一絲的猶豫停頓也沒,仿若這名字她早已爛熟於心,平日裡叫習慣了似的。
祁暖噎住了,脹得通紅的俏臉這下憋得有些犯紫了,顯得猙獰了起來。
她氣急敗壞,“你你說什麼?”
一隻手迫不及待朝着沈安諾劈頭蓋臉地招呼了過來,靳韶琛蹙眉,擱在膝蓋上的手,剛動了動,就見沈安諾精準無誤地攫住了祁暖的手,不客氣地用了些力氣,祁暖哇哇大叫,疼得直抽涼氣。
她雙眸迸發出了驚恐的神色,更多的是憤恨,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對她動過手,只有她打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她的份。
沈安諾這麼下死手的,更是頭一次。
尤其還是當着她一心想嫁的男人面前,她只覺得顏面盡失,恨不得將沈安諾給生香活剝,以泄私憤。
靳韶琛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
他是不喜沈安諾,但更厭惡的是祁暖。
祁暖伸手招呼沈安諾的時候,他差點沒沉住氣,倒是沈安諾這個女人給她刷新了三觀,把祁暖給製得無法動彈。
外行人不懂,身爲跆拳道高手的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女人動用的招數是跆拳道里的精髓。
還是高手纔會的動作。
這纖細柔弱的女人,真瞧不出來武力值不低麼,難怪她絲毫不畏懼祁暖。
“祁小姐,你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行,沒想到你的教養也這麼差。哎呀,你這樣的教養,就別拿出來貽笑大方教別人了,我覺得唸白就是教你都綽綽有餘了。”
沈安諾說完,自顧自笑了起來。
唸白小雞啄米似地跟着點頭,見祁暖落於下風,而媽媽佔了上風,心情大好,“媽媽,我的教養可是爸爸親授的。”
祁暖這下更是說不出話來了,被唸白這句話堵住了嗓子眼。
她要是質疑念白的教養,不是質疑靳韶琛嗎?繞來繞去,她又還是中了眼前這個狐狸精的圈套,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麼法子把這父子兩給你製得服服帖帖。
非但唸白一心向着她,連靳韶琛,她也瞧清了,剛纔她摑那女人的時候,他的手指動了動。
若是那女人吃了敗仗,他一定會出手相助。
還有,這女人使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他非但沒有出言阻攔,反而放任這女人欺負奚落自己。
這.這簡直太過分了。
他們可是三個人,而自己,才一個,以多欺少…
祁暖咬得牙齒吱嘎響,氣得渾身顫抖跑了出去。
她知道她再留下來也佔不了半分的便宜,極有可能敗得更慘。
這個女人,靳韶琛父子維護她沒用,別想取而代之嫁入靳家的。
靳母,是了,靳母肯定還不知情,她要去告靳伯母。
靳伯母這麼喜歡自己,是不會任由別人欺凌到自己頭上而坐視不管的
祁暖負氣而去,唸白覺得大快於心。
可高興了沒多久,他的小臉又垮了下來,擔心地望向了自家老爸,“爸爸,祁阿姨知道了媽存在了,肯定要去跟nainai告狀,怎麼辦?”
唸白很清楚祁阿姨在nainai心中的份量,nainai一向很喜歡祁阿姨,也不知道她給nainai灌了什麼迷湯。
而且,爸爸跟nainai關係一直不合。
沈安諾聽唸白這麼一說,揉了下他的小腦袋,“唸白不用怕,她就是去跟你nainai告狀,也沒用。”
“爲什麼?”
唸白不解了。
沈安諾脫口而出,“我又沒打算嫁給你爸,你nainai能威脅我什麼啊?”
沈安諾快言快語說完,就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胸口有些發堵,被他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直立。
隨即,她又釋懷了。
她仔細斟酌了下,並沒有說錯什麼啊,她說的是實話。
若非心知肚明靳韶琛討厭她,她差點自作多情以爲他因她這話生氣了。
是的,靳韶琛的確是在生氣,他也不明白自己這股莫名的邪火到底從哪裡而來。
她沒打算嫁給自己,打算嫁給誰呢?陸霆韜?
他涼薄的脣角慢慢抿成了凌厲的一道直線,略微垂下了眼皮,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沈安諾一顆心,也歸了原位。
沈安諾這話,並沒有安慰到唸白,反而讓一心想要撮合爸小傢伙不滿了,他忍不住抱怨道,“媽媽,你爲什麼不想嫁給我爸爸?”
這
沈安諾頭痛欲裂,這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好嗎?唸白這個小傢伙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皮球,沈安諾思來想去,還是踢回到了靳韶琛的身上,“不是我不想嫁給你爸爸,是你爸爸不想娶我。”
唸白鼓起腮幫子,衝靳韶琛開炮,“爸爸,你不想娶媽媽嗎?”
沈安諾扶額,唸白這問的,好像她在逼婚。
“你想嫁給我?”
靳韶琛輪廓分明的完美俊臉上的表情喜怒難辯,輕描淡寫地看着沈安諾一字一字地問。
沈安諾傻眼,這場景好熟悉啊,當初她跟陸霆韜的婚禮上,他似乎也是這麼問過她的。
可沈安諾總覺得此時的靳韶琛,跟當日的他有些不同,明明還是他,明明還是一模一樣的話,爲什麼就是給她一種不同的感覺呢?
“圖什麼?”
沈安諾更傻眼了,唸白放大的小臉在她面前一晃而過,兩個字不經大腦就冒出了嘴巴,“唸白。”
“可以。”
靳韶琛站了起來,身姿筆挺,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像是施捨一般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