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的右臉,於是瞬間腫得老高,連牙齦都被她扇得溢出血來,沈安諾卻猶不解恨,左右開弓,又給祁暖的左臉狠狠補上了一巴掌。
她左看右看,覺得兩邊都對稱了,稍微有點滿意,才嫌棄地將人如同麻袋一樣給丟回到了地上。
祁暖這下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整個口腔都泛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還含着唾沫,比噁心更要命的是疼痛,她腰部的痛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她憤怒地瞪着沈安諾,只要自己今天成功出了這扇門,一定遲早回來找這個只會使用蠻力的瘋女人算賬的。
這筆賬,叫她嚥下去,她祁家大小姐的顏面何存,這不知道哪來的野女人,竟然還被靳韶琛當成寶貝帶回別墅來了。
她帶靳母是來興師問罪的,想讓靳母出面去質問靳韶琛跟那個女人的關係,讓他跟那女人斷絕一切關係。
沒想到一進門來,就看到了這個狐狸精也在,這妒火怒火不斷交織,恨不得撕碎這女人。
她仗着有靳母在,口不擇言痛罵這女人。
這女人卻當她的話是空氣,她罵得口乾舌燥也沒讓那女人皺一下眉頭,於是,她火大,手癢難耐了。
沒想到
管家見少爺似乎看夠了,又擡起腳往下走,他這會揣摩不好少爺的心思,趕緊又跟了上去。
靳母一看到緩步下樓來的靳韶琛,仿若看到救星一般,指着沈安諾不懷好意地告狀,“韶琛,你快讓這個可怕的瘋女人滾出這棟別墅。”
沈安諾嘲弄地勾了勾脣,一點也不在意,更沒有出言解釋。
反正她又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大魔王的,大魔王母親不喜歡她更好,指不定今天就能去扯個離婚證了,然後就能光明正大把她搬到大魔王主臥的東西全部搬回客房來。
她朝着唸白快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唸白,心痛的目光落在了唸白的右臉上。
才一會兒的工夫,唸白的右臉貌似腫得更高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對祁暖下得手還是太輕了。
“痛不痛?”
明知道肯定痛,她還是忍不住問,好像多問幾下,就能變不痛了似的。
“韶琛,你快讓這個可怕的瘋女人滾出這棟別墅。”
靳母見靳韶琛的目光落到了沈安諾的身上,卻遲遲沒有下文,不由有些焦急,大聲催促道。
靳韶琛依然沒有理會她的憤怒,而是大步朝着沈安諾走了過去。
“韶琛。”
靳母愈發不安了。
“滾。”
靳韶琛幾乎是從鼻孔裡噴出這個腔調濃重的字眼,他的瞳孔不斷地在收縮,釋放着駭人的寒意。
可背對着他的靳母並沒有察覺,聽到他這麼說,心下寬慰,總算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
她挺直了身子,笑得得意,“聽見了沒,我兒子讓你滾,識相的話就給我快點滾出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給扔出去。”
說到底,靳母對沈安諾把祁暖扔出去的行徑耿耿於懷,最主要還是傷到了她無辜的一雙腳。
沈安諾面色沉了沉,懷中的唸白雙手卻緊緊地攥着她的衣襟,緊張地望着她,生怕她下一步就會把他撇下,獨自離開。
“媽媽,如果你要走,就帶着我一起走。”
唸白動了動脣,艱難地啓齒。
沈安諾抱着唸白,如同抱了個燙手山芋。
她面色變了數遍,咬了咬牙抱着唸白就轉身。
她只往前走了一步,就被靳韶琛突如其來的一隻手給扣住了,她停下了腳步,納悶地看向他。
他面如寒霜,刀削般側臉的線條看着愈發的冷硬了。
他在生氣。
沈安諾愣了愣。
隨即,又蹙起了眉頭,她又沒做錯,問心無愧。
靳韶琛要愚孝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心疼唸白,她心疼,哪怕唸白跟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難怪唸白不要他,想要跟着自己。
沈安諾也生氣,而且越想越生氣。
“快放開我。”
沈安諾怒不可遏地揚眉。
“韶琛,你快放開她,讓她滾。”
靳母跟着附和。
“是讓你滾,不是她。”
靳韶琛轉過頭來,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靳母不敢置信,沒想到兒子會突然翻臉,仿若天塌下來了。
而且,他看自己的視線,凌厲尖銳得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靳母一下子覺得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到了極點。
這個打擊,對靳母而言太過沉重了。
自從韶白意外去世後,這個大兒子就沒有說過她一句重話了。
沒想到今天,他爲了一個女人,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瘋女人,就對自己莫名其妙翻了臉。
呵呵。
而且,那個女人安然無恙,受傷的是她還有祁暖。
難怪祁暖說她是狐狸精,是啊,的確是狐狸精。
靳母覺得頭暈目眩,身子都有些站不穩了,她想她乾脆暈過去算了,一個兩個,眼裡都只有那個狐狸精,沒有她的存在了。
可她只是踉蹌了一下,就被該死的管家給扶得穩穩當當的,喪失了良機。
管家冷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夫人暈倒而視而不見吧。
少爺跟夫人素日不睦,少爺看在二少爺的份上,對她百般容忍,可到頭來迎來的都是夫人的變本加厲。
這回,夫人的確是錯了。
連他都瞧出來了,少爺動怒並不是爲了少夫人,而是爲了小少爺。
夫人帶着一個外人來,還讓外人打了小少爺沒有任何表態,少爺豈能無動於衷。
少爺平日裡雖然沒有流露出對小少爺過分的疼愛,但心裡小少爺的份量還是佔得不輕的。
連小少爺都脫口之下說要少夫人帶走他了,足見小少爺對這個家有多失望了。
自從二少爺過世後,夫人這xing子,是越來越拎不清了啊。
平日裡對小少爺還算不錯,可關鍵時刻卻掉了鏈子,說到底,對小少爺不是真心疼愛。
管家感慨萬千。
靳母到底是沒有滾出去,而是憋着一肚子的怒火走了。
“讓她也滾出去。”
靳母走後,靳韶琛冷冰冰地對管家下了道指令。
祁暖不是滾出去的,而是被拖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