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伸手去拉她的辦公桌抽屜,抽屜上了鎖,他打不開。
他轉身出了設計部的辦公室,沒忘記把沈安諾的手機裝進自己的褲兜裡。
他去了安保部。
身爲靳氏的掌舵人,靳韶琛是能自由出入公司的安保部的,安保部監控室的指紋跟密碼對別人有限制,對他卻構不成任何的障礙。
安保部的監控室裡,靳韶琛輕車熟路就找到了設計部下班時間那一段監控。
他並沒有坐下來,而是筆直的站着,目光如炬地緊盯着監控上的屏幕。
設計部的門口,下班的人一個緊接着一個離開了,獨獨沒有出現沈安諾的身影。
他切換了鏡頭,調轉到辦公室內的場景。
辦公室內,莫言跟沈安諾兩人還在,不停地交談,在商討設計有關的事情。
時間一分分過去,兩個人都旁若無人地交談,沉浸其中,連辦公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都渾然不覺。
她跟莫言交談的時候,並沒有露怯,眼神專注認真,勇於提出自己的建議,臉上洋溢着的神采,晶亮的雙眸,連天上的星辰都要爲之黯然失色。
靳韶琛看得有些出神,她這樣的一面,他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
終於,兩人談完了。
莫言收拾東西,問她要不要一塊走,她讓莫言先走,往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然後,沒多久,進來了一個人,似乎回到辦公室裡拿資料,看了沈安諾的辦公桌一眼也往廁所而去。
洗手間那邊沒有設置監控,所以靳韶琛也無法判斷那女的進去後發生了什麼。
很快,那女的又出來了,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是高興又似乎是忐忑,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靳韶琛心裡沒由來浮現一股不安,這股不安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他盯着鏡頭又過了五分鐘,沈安諾依然遲遲沒有出來。
一定是出事了,那女人對沈安諾做了什麼。
想到這,靳韶琛再也坐不住了,大步衝出了安保部的監控室,回到設計部辦公室那一層樓。
他越走越快,走到最後幾乎是拔腿狂奔了起來。
洗手間。
他的氣息有些紊亂,胸口微微起伏,他凌厲的視線落在了女洗手間的門上,那裡綁了一根繩子,打了個死結。
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寒霜,那個女人也太惡毒了,這麼卑鄙下作的手段也敢在靳氏使出來,沈安諾這女人到底哪裡得罪了對方而尤不自知?
他雙手搭在那根打了死結的繩子上,結果解了半天也沒能解開,兩道劍眉也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他束手無策之際,想到了打火機,從褲兜裡掏出了一隻打火機,將繩子給燒了。
猩紅的火光剎那燃起,倒映在他的雙眸裡,也仿若有兩簇火苗在燃燒。
繩子斷裂,靳韶琛毫不猶豫就伸手推開了那扇門,步入了女洗手間內。
映入眼簾的是沈安諾倒在血泊中,整個人靜靜地躺在地上,眼睛緊閉,臉上血色全無。
靳韶琛突然不敢上前了。
他垂在兩側的手,都剋制不住握成了拳頭,摒住了呼吸,連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他的眼裡閃過了驚恐,臉色極爲的難看,面部的肌肉僵硬緊繃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艱難地喊道,“沈安諾?”
聲音有點高,地上的人卻沒有丁點的動彈。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種無力感,像是重重的一拳揮出去,可是卻落在了棉花上一樣。
靳韶琛這下再也沉不住氣了,三兩步就上前蹲了下來,他顫抖的右手食指放在沈安諾的鼻子上,感受到的是氣若游絲的氣息,那也讓他激動不已。
這下顧不得潔癖什麼的了,一下子將她給抱了起來。
靳韶琛將渾身是血的沈安諾緊抱着徑自下了樓,又碰到了那個保安,那個保安在打電話,聊天聊得趣味盎然。
看到靳韶琛抱了個被血染過的女人出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連舌頭都不由自主打了結,“靳總.這是誰啊?”
保安害怕地嚥下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問,“不會死了吧?”
靳韶琛聞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保安噤若寒蟬,看着靳總一聲不吭地揚長而去。
保安這下也顧不得手機另一頭的人在催他,渾渾噩噩地走回了保安室,這…..不會是靳總弄出來的人命吧?
那女人到底死了沒?
要是真是靳總弄出來的人命,他是目擊證人,要是警察找上門來,自己到底是說還是替靳總隱瞞呢?
尼瑪,這麼糟心的事情,怎麼就被自己給看到了,真是晦氣。
要是靳總威脅自己幫他隱瞞卻被警察給查出來了,那又該怎麼辦?他不想因作僞證而去坐牢啊,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着他養活,他是全家的頂樑柱,可不能出事啊。
當初圖的是靳氏待遇優渥,才擠破頭腦進來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保安一顆心沉甸甸的,手機另一頭的人還在催他,他這下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藉此發泄了自己的情緒。
靳韶琛毫不猶豫地將沈安諾放進車後座,對於沈安諾的血染溼了昂貴不菲的真皮座椅,這車子裡的座椅什麼的都要置換,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他快速地發動引擎,車子往帝都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其實很寬敞,可空氣中飄散着的濃烈血腥味卻讓靳韶琛的臉色好轉不起來,他甚至覺得逼仄跟窒息。
他時不時地望一眼後視鏡,後座上的沈安諾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通往帝都醫院的這條路,今天也不知道怎的活見鬼似的,一路上遇上的全是紅燈。
他一連闖了十幾個紅燈,纔到了目的地。
從停車場下來,他就抱着人匆忙進了急救室。
站在走廊外的他,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得出水來,眼神陰鷙,全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疏離冷漠。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襯衣,白襯衣早就被沈安諾身上的血跡給染得不成樣子了。
沒人膽敢靠近他,都覺得他此刻的恐怖模樣,陰森駭人得跟個殺人犯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