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晚上十點,VIP樓層的病房已經安靜下來。
某間病房裡,燈光明亮。
“老太太,要不要關燈睡了?”
王媽坐在牀邊朝精神狀態好轉不少的老太太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等震霆一會兒吧。”
晚上龍震霆過來看她,陪她聊了一會後便又到徐靖安的辦公室去了。
等會他離開之前,肯定還會再到病房來看看她睡了沒有的,所以,她想要等他一會兒。
王媽點點頭,“要不要熱些東西給您吃?”
晚餐的時候,老太太胃口不怎麼好,只吃了小半碗的東西。
老太太搖了搖頭:“都快要睡了,不吃了,別瞎忙了。也不知道夏夏那孩子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這件事一直是老太太心頭過不去的坎。
一提起來,她心裡就堵得慌。
“少爺說他會處理好的,您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一提到這事,王媽心裡也難受。
好好的一對人,怎麼就忽然變成這樣了?
“震霆是我兒子,我這個做媽的很瞭解他。夏夏的事情絕對不像他跟我的那樣,會照我的意思去辦。他肯定又不知瞞着我什麼……我都一把年紀了,他怎麼就不能讓我過上幾年舒心日子?”
老太太說着說着,不由得又有些激動了。
王媽趕緊勸阻她:“您就別想太多了,若是再有什麼差錯,少爺他也不好過。您沒看到他最近瘦了好多嗎?他也不好受。”
老太太將兩隻手放在胸口,長嘆一聲後,漸漸讓自己的激動的情緒平息下來。
她又何嘗沒有看到自家兒子最近的清瘦與抑鬱呢?
可爆發出那樣的事情後,他與夏夏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就不明白,他怎麼就一頭栽在那個丫頭身上呢?外面那麼多女人隨他挑隨他選,他偏偏不要。好了,現在鬧出大事了。”
“媽,又鬧什麼大事了?”
病房門被人推開,身上只着一件襯衫的龍震霆走了進來,手臂上掛着外套。
老太太又嘆一聲:“沒什麼。”
“沒什麼就早點休息。靖安說您身體恢復得不錯,明天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只要你不再折騰事情,我都會好好的。”老太太沒好氣道。
“我哪能折騰什麼事呢?放心吧。”龍震霆笑着走到牀邊。
“我也想將心放得高高的。”老太太看着兒子清瘦的臉龐有些心酸與心疼:“就知道說我,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按時吃飯?瘦了一大圈了。”
說完像是想到什麼,側過頭對王媽道:“冰箱裡不是還有晚上送過來的雞湯嗎?王媽你去熱一熱,讓震霆喝完再回去。”
“行,我馬上去。”王媽起身而去。
龍震霆不忍心拂了老太太的心意,將手中的外套隨意地放到牀尾,“那我去洗個手。”
他轉身出去洗手。
身子沒入洗手間時,他放在外套內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老太太叫了聲:“震霆……”
洗手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老太太挪了挪身子往牀尾,伸手將他的外套拿了過來,取出手機。
沒戴老花鏡的她看不清屏幕上的號碼,怕他有什麼緊急事情的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找震霆嗎?”
當那一聲略帶沙啞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時,紀初夏有一瞬間怔住了。
她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龍震霆,沒料到他的電話竟然在老太太那裡,那他呢?
見對方沒有迴應,老太太又問了一聲:“是不是找震霆呀,我是他母親,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要不你晚點再打過來吧……”
她話音落下,正欲掛機,腦子裡卻對這個無聲電話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腦子,在對方掛機之前,她敏感地問道——
“夏夏,是你嗎?是你的話你不要掛電話,我有話跟你講。”
那邊的紀初夏確實是想掛電話了,因爲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老太太及她有可能會對說的任何話。
但是,老太太那一聲焦急萬分地命令之下,她猶豫了一下後應了一聲:“是我。”
老太太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間,本來以爲自己會氣得血壓高升的,但不知爲何,一股新的想法忽然涌過心頭,讓她變得異常的平靜。
“夏夏……”她放低聲音道:“你先聽我說完吧。”
紀初夏心頭一窒,望着外面灰濛濛的天空,聲音澀澀的,“您說,我聽。”
老太太長嘆一聲,“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也不好受,這件事算來,你跟震霆一樣都是受害者。震霆說孩子已經流掉了……”
什麼孩子?
紀初夏有些怔然。
老太太不會以爲她懷了孩子吧?
那會她不是知道他們騙了她嗎?
爲什麼莫名其妙冒出這話來呢?
見紀初夏沒應聲,老太太也不理她,自顧自道:“沒了就好了。你的人生還很長,你就在那邊好好呆着,我們龍家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現在國內的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了,你就不要再回來,也不要給震霆打電話了。爲了不讓外人看笑話,我已經讓人安排了個合適的女孩跟震霆結婚,今晚她正好到家裡來吃飯,這會震霆陪她在花園裡散步還沒有回來呢!以後你有什麼事,打電話回來給我……”
老太太還想再說什麼時,電話那邊已經掛斷了,她想將手機通話記錄刪掉,但是眼花,手腳也不大便,對於智能手機也不大會用的她,沒找到。
算了,反正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震霆也未必會去隨時查看通話記錄。
就算他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這是爲了他們好。
其實爲了堵住外人的嘴,她確實是打算出院回家後,給他重色一個適合的女孩,只要他結婚了,結婚的對像不是夏夏,那就不會再惹什麼紛爭了。
洗手間的水聲停住了,王媽端着熱好的雞湯進來,放到桌上。
老太太將手機遞給王媽,“放回震霆口袋去。”
王媽接了過去,雖有疑惑,但還是什麼也沒問地將手機放進了龍震霆的口袋裡。
洗手間裡,龍震霆看過一邊的紙巾拭掉臉上的水,出現在鏡子中的是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這麼多天了,孫立文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那個女孩,也沒有主動給過他一個電話。
雖然從旁人那裡知道她過得挺好,可是他卻想她了。
她是不是還在怪他的刻意隱瞞?
她會不會一輩子都不原諒他了?
她,會不會在某一天轉身就走得讓他找不到了呢?
一想到這,他的就一陣陣被人揪着地疼!
老太太這邊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他是不是應該過去看看她?
或者,再讓她靜一陣子?
“震霆啊,雞湯熱好了!出來趁熱吃了吧。”
洗水間門外面,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他拭掉手上的水珠,將沾水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裡走出去。
—
紀初夏去了一趟洗手間,透明的鏡子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復下來,連續好幾次深呼吸後,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脣,還伸手捏住自己瘦了一圈的小臉,用發涼的掌心搓着臉頰,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後,她走了出去。
鍾楚楚與寒母剛從診室出來,沒有看到她的人,正要到處去找她時,她走了過來。
“楚楚姐,好了嗎?”
她揚了揚脣問道。
“是不是等得太久了?剛纔做檢查時,寶寶一直睡着沒動靜,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鍾楚楚柔聲解釋道。
“沒事。我只是去接了電話。趙太太說我有個從國內寄過來的包裹,等會我回公寓那邊拿。”在出來之前,紀初夏已經想好了藉口。
“要不要我陪你過去?”鍾楚楚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總覺得她臉色也不好,語氣也有些不自然。
“你帶着寶寶不要跟着我跑來跑去的。包裹肯定是小溪她們寄來的,明天早上我自己搭車回去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鍾楚楚還是不大放心她的。
“當然沒事。”
站在醫院門口,紀初夏目送着鍾楚楚離開,還朝她揮了揮手,一直到車子消失在眼前,她臉上維持着的笑終於垮掉了,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她想移動步子,卻怎麼也移不開。
天空黑壓壓的,好像要下大雨了。
好不容易,她挪着身子坐到了離她最近的街邊長椅上。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經過她身邊的人,有些會好奇地看她兩眼,有些則是步伐匆匆而過根本沒有留意到她。
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經過她身邊時,用法語對她說了一句:“要下雨了。”
她目然地看着她,想要擠出一個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滿腦子裡都是老太太剛纔在電話裡的那一番話……
他要結婚了!
跟別的女人!
以後,他們真的徹底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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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會只是像盧青事件那樣簡單,因爲龍家需要一場喜事來擺脫那個醜聞……
如果,她懂事一點,應該是要祝福他的,或許這個婚他也不願意結,但是老太太還有龍家的面子,他不能不顧及的。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方式。
再也不能逃避現實了。
只是,爲什麼心會這麼疼呢?
疼得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雨點開始從天而降,先是零零落落地幾點,然後慢慢地,越來越密集……
她整個人都麻木了,嘩啦啦的雨點不斷地拍打在她身上,她聞所未聞般。
“小姐,下雨了。”
“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
是誰在叫她啊!
她茫然地站了起來,盲目地走在大雨中。
雨似乎越來越大了,完全模糊的視線,白茫茫的一片讓她什麼也看不清——
跌到了,自己爬起來再走吧。
以後,那個人與她無關了,再也不會慣着她,寵着她,任她爲所欲爲。
老天把她送到他的身邊,享受了十幾年的溫柔疼龐,現在要把她送走了,回到原本屬於他們的位置上去。
隨着雨勢的加大,路上的行人及車輛越來越少。
朗朗蹌蹌地轉過街角時,她再一次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得她好疼好疼,錐心刺骨。
疼得她怎麼也爬不起來,好像,整個世界在她眼前崩塌了……
“夏夏?”
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了她頭頂,一隻有力地大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紀初夏看不清來人是誰,因爲她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不知是雨水還是她自己的淚水。
她想要說一聲“謝謝!”,只是她張了張嘴,卻是嘩地一聲哭了出來——
身心受傷,體力透支,她腦子漸漸地模糊了,她好想看清楚扶她起來的人是誰,可是她眼睛睜不開了……
—
龍震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裡一陣陣的揪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上了車,卻沒有打着車,坐在駕駛室裡抽了一根菸後,拿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那張笑得沒心沒肺的笑臉,心裡莫名地難受得緊。
夏夏,你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我?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滑動着屏幕,本意,只是摸摸她的臉,不經意卻滑到通話記錄裡——
陌生的號碼?
國際電話?
巴黎?
是,夏夏。
一個小時之前,他在做什麼?
他正在老太太病房的洗手間裡洗臉!
那就是老太太接了夏夏的電話了?爲什麼不告訴他?她又在電話裡跟她說了些什麼?
此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到病房去質問老太太了,他回撥了號碼——
只是——
關機——
在他震驚不已想要打電話給鍾楚楚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陌生的號碼,卻不是夏夏的。
但他仍舊是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七哥,夏夏住院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阿徹?”
“是我。我正好在巴黎,在路上撿到了她。”
“她現在怎麼樣?”
“進了手術室……”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了,車裡的空氣稀薄得讓他幾乎休克。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手機差一點就滑落在地。
“你幫我照顧她,我馬上趕過去。”
夏夏,你千萬不能有事。
你要等我來,接你回家。
—
巴黎的雨,下了一天一夜,整座城市都瀰漫在霧氣濛濛之中。
紀初夏醒來時,還未開眼便聞了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這是在哪裡?
發生了什麼事?
她腦子仍舊一片餛飩,手背好像有些疼,她便動了動,耳邊便傳來一個陌生的女性聲音——
“你醒了嗎?”
她努力地開眼,看到了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性面孔。
她手上拿着剛從手背上取出來的注射針管。
“我生病了嗎?”
她開口,卻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差點認不出來。
“嗯……”護士剛要說些什麼,病房門被人推開,一身黑色的T恤搭着簡單牛仔褲的龍徹走了進來。
“我來照顧她。”他朝護士點了點頭。
年輕的女護士臉上露出微笑,“好。”
護士出去之後,龍徹緩步走到病牀前,對着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孩道溫言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紀初夏沉默地感受了一會,除了腦袋昏沉之外,身體無力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了。
她搖了搖頭,想要坐起來,龍徹伸手阻止了她。
“不要起來。我給你倒杯水。”
龍徹轉身去倒了一杯溫開水,將她小心地扶起來坐好。
“可以自己拿嗎?”他將水杯遞到她脣邊。
“嗯。”紀初夏兩手將杯子握在手裡。
大概真的是很口渴,很快她便將整杯水喝進了肚子裡。
“還要不要?”
龍徹問。
她搖了搖頭,將空水杯遞給他,然後目不轉眼的看着他。
“不認識我了?”
龍徹放好水杯後坐下來了。
他回龍家後,與各個堂兄弟的關係都還算好,但是與年紀相差十幾歲的小姑娘就僅限於平淡的叔叔與侄女關係。
前陣子鬧得幾乎人盡皆知的緋聞,他自然也有耳聞的,只是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緋聞這種事,只要不去關注,遲早會平息的。
他只是沒想到,會在下着大雨的街上撿到可憐兮兮的她。
“不是,只是覺得有些意外。十三叔,你怎麼會在巴黎?”
喝了水之後,她的聲音好多了很多,頭似乎也沒有那麼痛了。
“旅行,這一站剛好在巴黎。”
“你要環遊世界嗎?”紀初夏清醒後倒是有心情問他話了。
“嗯,是有這個打算。”身爲一個建築師,這個世上有很多有名的建他都沒有親眼去看過。所以,他確實是在進行一場釋放心靈,尋找初衷的旅行。
“那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環遊世界!
人這一生,若是能與自己心愛的人來這麼一次旅行,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或許,看遍天地間的寬闊與美麗之後,人生的坎坷逆境在心中會變得輕鬆許多。
不管十三叔這一趟人生之旅的目的是什麼,但不免總與一個情字有關吧?
龍徹搖頭淺笑:“不可以。”
紀初夏:“爲什麼?等我身體好了,我不會拖累你的。我保證會聽你的話。”
她認真道。
龍徹:“你想要去旅行,自然而有人帶你去。我不喜歡帶個孩子在身邊吵我工作。”
紀初夏:“你不是去玩的嗎?怎麼還扯上工作?”
還有,她哪裡是孩子?
龍徹:“邊走邊工作。”
說着,他將手邊一本大大的速寫本拿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十三叔,你會畫畫呀!”她有些好奇。“可不可以給我看……”
紀初夏的手捧不動有些重的速寫本,龍徹便翻了幾頁給她看,都是一些速寫的建築圖形,看得挺枯燥的。
“哦,我想起來了,十三叔你以前是做設計的對不對?”
龍徹微笑着點頭,將速寫本拿了回來放好。
“所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才比較像一個建築師。”
以前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壓根沒關注過大人們的事情,除了龍震霆,她對龍家的其它男人都做些什麼沒多大的興趣去了解,更別提她與龍徹的生活圈八杆子打不着邊了。
等她比較留意到十三叔這個人時,他已經像龍震霆一樣西裝革履,完完全全一副商業精英的模樣了。
再後來有一陣子她很不喜歡十三叔,因爲與那個不要臉的小明星的事情。
不過,自從他在與蔣子玉的婚禮上抱走楚楚姐,讓那個老女人顏面無失,她又莫名地覺得十三叔是個情種。
而現在他這個樣子嘛,像是一個設計師該有的簡單與灑脫。
“十三叔,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比以前帥多了。”
“我以前很醜?”
“當然不是……十三叔要是醜,那這個世上就沒有帥男人了。”
小女孩的話讓龍徹笑了,“你這樣會得罪很多帥男人的。”
特別是龍家的那些男人,個個可都是人中之龍。
“十三叔,你本來就帥嘛。”
“你再把我誇到天上有地上無,我也不會帶你去旅行的。”
“十三叔,你這人怎麼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面對這麼一個美少女的撒嬌,他竟然一點也心軟。
“原諒十三叔年紀大了,不懂得小女生的世界。”
“十三叔,你哪有年紀大呀……”
兩人坐着聊了一會天,龍徹出去買了些東西給她吃。
東西不好吃,但是這附近沒有中餐廳,他也沒有辦法。
“你真是難伺候。”
見她這也挑那也挑的樣子,龍徹忍不住挑眉。
“十三叔,你以前一定沒有哄過女朋友,這點耐心都沒有。”
聞言,龍徹沉默了一下。
他有哄過他女朋友嗎?
他唯一的女朋友就是楚楚。
他們一起長大,她年紀比他小一些,從小就喜歡黏着他,撒嬌耍賴。
就算偶爾跟他鬧彆扭,她也鬧不了多久,大部分情況之下又主動過來示好了。
他根本不用哄。
長大之後,情竇初開,在那些甜蜜如水的日子裡,他們幾乎沒有吵過架。
所以,他也不用哄。
後來……
因爲他犯了錯,他們開始爭執不斷……
開始,他也是哄的,可是哄着哄着,他就沒了耐心,放任她自己一個人生氣,哭泣……
所以,他纔會失去了她。
紀初夏說得沒錯,他沒有哄好女朋友,所以真正算來,他沒有哄過。
“十三叔,對不起呀!”
看到他不說話,紀初夏有些不安。
嗯,她跟十三叔並沒有那麼熟,確實不應該談到這個問題的。
龍徹擡眼,淡笑:“沒關係。不用道歉,快點把東西吃進去就好。”
紀初夏雖然很不滿意食物,但還是將就着吃了一些。
吃完東西后,她又覺得困了,沒什麼精神再聊天。
昏昏欲睡中,她叫了聲:“十三叔……”
“怎麼了?”
“你幫我跟楚楚姐說一聲,這兩天不回她那裡了。包裡有她的手機號……”
說完後,她便又睡了過去。
—
龍徹看着她放在一邊的揹包,不知看了多久,他才起身將它拿過來。從裡面找到了她寫在便條紙上的電話號碼。
猶豫了一會後,最終還是沒有打過去。
他將紀初夏的手機取出來,關機了。
想要開機也開不了,不知是沒有電,還是在雨中受潮了。
他將她的手機卡取了出來,看了下並沒有沾水,將它小心地放進自己手機,重新開機。
他想打楚楚兩個字,卻打了好久,手指顫抖地老是打錯筆畫。
好不容易打出來了,卻又忘記了,這是紀初夏讓他幫忙,只要以她的口吻說明一下情況就好了。
他腦子想的卻是,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他們之間不這個開場白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合適。
她現在一切都好吧?
她與寒旭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她過得,還開心吧?
她偶爾還會想起他嗎?還會記得他這個人嗎?
午夜夢迴之時,是否還會夢到他們一起走過,一起苦過,也一起熬過的那些青春歲月呢?
一直到醫生進來檢查她的情況,他纔回神,收斂起內心因她而涌起的波濤洶涌。
醫生檢查完後沒什麼問題便出去了,他以紀初夏的口吻編了一條短信過去,沒等對方迴應便將手機卡取了出來,放回紀初夏的手機裡。
他開了自己手機,龍震霆的電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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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震霆帶着半身的溼氣匆匆忙忙地到達病房門口時,龍徹正好打開門。
“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剛纔已經醒了,不過又睡過去了。”
“手術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孩子保住了。醫生說她身體虛弱,要多加休息……”
孩子?
龍震霆完全不敢置信!
她有孩子了?
他們的孩子?
------題外話------
╮(╯▽╰)╭,我十三被關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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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把狙擊槍,我能征服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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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的父親是名狙擊手。
言曦的哥哥是名神槍手。
言曦的偉大夢想就是打敗她哥哥!
所以當接到給父親的支援信,言曦像古代的花木蘭那樣,辦了個假證就懷着盪漾的心直奔目標地。
但在她到了那裡後,完全盪漾不起來。
—
這個軍營有點黑:
沒有電視裡升國旗時帥得一塌糊塗的兵哥。
沒有牛逼酷炫用眼神就讓人下跪的指揮官。
沒有和諧有愛無所不能上天入地的戰友們。
當她好不容易成爲Z國第一狙擊手時,卻栽在了她的長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