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把扶住她,林醫生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就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沒事!可能最近…有些太累了!”
回神,倪朵的腦子都是亂糟糟的,只覺得上天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如果傷害姐姐的人是他,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自處?
望着一邊雙手環臂抱着自己,又試圖又長髮遮掩光芒的姐姐,那是一種極度恐懼害怕的本能的自我保護,倪朵心痛的無以復加。
從小,媽媽就跟她說,姐姐命苦,很小就父母雙亡,那邊的親戚又重男輕女,沒人願意撫養她,讓她聽話,什麼都不要跟姐姐爭,跟姐姐計較,因爲她有爸爸媽媽,比姐姐已經有的太多。
而從小,姐姐在她家長大,一直一直很疼她,教她功課,帶她玩耍,有女人扯她辮子,姐姐總是擋在她前面保護她,兩個人睡一張牀長大,姐姐的大學半工半讀,有爸媽的功勞,可她的大學,近乎是姐姐供給下來的!姐姐一直是她最親的人,爸媽也希望她們以後能有個伴,在這個冷漠的世界相親相愛,她們從來沒有隔閡,從未吵過架,也是抱着同樣美好的信念跟願望,可是如果真是傅戚傷害了她——
以後她們怎麼辦?
走出醫院的時候,倪朵整個神情都是恍惚的。
坐到路邊的休息椅上,望着遠處的天空,她又開始發呆,滿腦子都是三個字:怎麼辦?
如果真是傅戚,他跟姐姐又是怎麼回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姐姐好了,她對傅戚又是什麼心態?如果知道他們的關係,她會怎麼想?她又該怎麼辦?
起身,倪朵煩躁的走着,開着車,也是漫無目的,最後停到了一處,又開始漫無目的的瞎逛,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商場的門口:
不,不可能的!怎麼會是他呢?
姐姐應該是被人用強的!他那麼高傲的男人,怎麼會屑於這種事?記憶裡,除了她惹了別的男人氣到他失控,他一直都是很理智的,連她迴應慢了,他都覺得掃興,顯然,那種事,他重的是兩情相悅的‘質量’,而非一時痛快的‘發泄’!
這倒十分符合他的爲人,尊貴傲慢,什麼都講究!做,就很投入很認真!
既然如此,他怎麼會對姐姐用強呢?
除非他們也談過戀愛!
腳步一頓,倪朵不自覺的咬住了手指:會嗎?
姐姐的男朋友倒的確也神神秘秘的,也不喜歡公開兩人的關係,甚至於,她幾次好奇打聽,姐姐都說‘到時候再告訴她’!
這一點,倒的確有可能符合!
只是,那個時候不是有伍思敏嗎?如果她跟姐姐戀愛了,姐姐又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受這麼大打擊?這也完全說不過去啊!
就像她,他雖然也有兩次粗魯過,但她事實上也沒恨他,也恨不起來,畢竟,每次也都是有因有果,也不是無故找茬!
不知道是潛意識裡不願意接受,還是接受無能,倪朵就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更多的,是不相信與他有關,更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但姐姐口中清晰的‘七爺’又像是噩夢一般的嗓音耳邊纏繞。
倪朵的心裡就像是打了個死結,糾纏不休。
逛蕩着,倪朵又到了服裝區,可每次回神,她都不自覺地會嘆上口氣。
她心裡是矛盾的,一方面想知道真相,一方面又怕真與他有關,迫不及待地想要姐姐好轉,又怕真的千絲萬縷最後無法自處,像是凌亂的腳步來來回回一般,她整個也像是掉進了卡口,怎麼都走不出來了。
要問他嗎?這件事,要怎麼辦纔好?
把姐姐害得這麼慘,就這麼算了嗎?如果真是他,她不算,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爲什麼只要想到與他有關,她就這麼難受?
搓着手心,倪朵又原地轉了幾下,不經意間一個擡眸,發現又站到了幫姐姐買衣服的那家店鋪不遠處。
靈光一閃,倪朵又大步走了進去,挑了一身一模一樣的,這一次,是她自己換了上去!
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
姐姐的事兒,總要有個說法!只是在這兒之前,她想確定事情的真相。
走出商場,倪朵又在一處略顯僻靜的臺階處坐了下來,翻着手機,找出了他的號碼。
思索着,敲了一行字過去。
辦公室裡,傅戚正跟幾個高管商討着方案,手機突然振動了下,他便隨手一滑,沉重的一行字陡然就砸入了眼底: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從來沒聽她說過這種話,一眼,傅戚卻突然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當即就擡頭道:
“今天先到這兒!方案都在回去斟酌下,例會上再討論!”
目送一行人出屋,他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路邊,望着廣場上的電視大屏幕,倪朵一直在等,沒想到,來的卻是電話,按下,她的嗓音還有些噥噥的:
“老公?”
“在哪兒?出什麼事了?”莫名其妙地,怎麼發這種喪氣的短信!
擡頭望着遠處,倪朵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一靜默,傅戚就更感覺不對勁了:“在哪兒?我去接你!怎麼還有…音樂?”
有些嘈雜!她該不會又跑去夜店發酒瘋了吧!
擰眉,傅戚就覺得更不對了,上次的事兒,他以爲過去了,最近,她看着挺開心的啊?怎麼突然又來一次?
正要開口質疑,隱約間,似乎是折扣的喇叭聲傳了過來,傅戚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下,不等倪朵開口,又搶先道:
“哪家商場?”
“沒事,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回家再說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突然覺得他好像還挺緊張自己,有些受寵若驚,想到姐姐,又莫名有些苦澀,倪朵便準備起身。
“等着,別動!告訴我,在哪兒?”
說話間,傅戚已經抽過外套,拿起了車鑰匙。
他的口氣一硬,倪朵就有些蔫了,再加上真的也有些疲累到不願動彈的感覺,她就
乖乖地告訴了他。
扣了電話,對着那斗大的‘老公’二字,倪朵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了起來。
傅戚抵達的時候,就見倪朵坐在花壇邊,像是被霜打了一般,蔫蔫的,他都站到跟前了,她人都還是呆滯地,仰頭看了他半天,才慢半拍地出聲道:
“老公,你居然真得來了?”
聽她那口氣,怎麼好像還挺失望似的,傅戚的心裡有些不高興: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把一個樂天寶寶打擊成了這副尊容?
“都兒二成這樣了,不來,行嗎?”
彎身,傅戚拉起了她,對着她身上一款灰色快到腳踝的針織修身裙,帶着一些家居森女的休閒氣息,不利索的裝扮,親和溫婉,卻有些明顯的陌生。
“吃飯了嗎?”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廣場上人卻還不少,傅戚一拉她,倪朵就有些慌,下意識地就想縮回手,跟他保持距離。
扭頭,看了她一眼,傅戚大約也猜到了,看她那畏縮的架勢,明顯避忌。冷眸禁不住又眯了下,卻沒再強求:
“走吧!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麼?”
轉身,傅戚往一邊走去,身後,隔着一點距離,倪朵小步跟着,也有些打量的架勢:“出去吃嗎?”
記憶裡,他的西裝基本全是暗色系,今天的黑色西裝配白襯衣的打扮,跟林醫生的確有幾分相像。
會是他嗎?兩人的氣質,完全不能比啊!
“這魂都不知道丟哪兒了?還分得清糖鹽?還能指望你!”
說着兩人已經走向了一邊的豪車,他看得出來,她今天是有心事的,很重的心事,與記憶裡那個愛笑愛鬧、看到他各種活躍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拉開車門,傅戚還紳士地替她擋了下頭頂的車沿,以往,免不了要頂他兩句活絡氣氛的,但今天,倪朵真是沒心情,彎身,提了下窄窄的裙襬,就坐了進去。
轉而,傅戚才繞向了另一側。
車子緩緩啓動,一輛高大的SUV車後,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也走了出來,呆站了許久。
***
包廂裡,傅戚帶她吃得精緻的法式料理。
一份法式的香煎羊排,動了幾次刀叉,她都沒分好,傅戚剛放下刀叉,卻見倪朵已經直接伸手掐着小半截羊骨,直接用啃的了。
畢竟超高檔的大酒店,一邊,大約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倒酒的服務生都一臉明顯的驚愕,嘴巴都張大了幾分。
優雅地切着鵝肝,傅戚卻是寵溺地揚起了脣角,兩相對比,兩人真是天淵地別。
但倪朵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兒,以至於等她意識到的時候,一隻小羊排已經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骨頭了。
想着反正不做也做了,心思煩亂的,她只想找些東西壓壓,轉而,她又拎起了另外一隻——照啃不誤!
大約是真沒見過這樣的吃香,這一次,連進門送點心的服務員也同樣明顯在半路愣了下,望着倪朵的眼神完全是帶着看怪物的好奇!
片刻後,纔將一個漂亮小杯子的物什放到她的面前,還是一慣微笑的彬彬有禮:
“小姐,您的芙紐多!”
轉而又幫她收拾了下手邊凌亂的垃圾,才緩緩退了出去。
對面,示意服務生把紅酒拿了過來,傅戚直接揮手道:“下去吧!”
服務人員一離開,倪朵就吃得更歡快了,不一會兒,就把羊排啃完,濃湯喝光光了,擦了下手,才把勺子伸向了芙紐多:
“老公,我猜他們肯定在想,大名鼎鼎、儒雅風情的七爺怎麼跟這麼粗魯的女人出來吃飯?瘋狂掉價啊!這是眼睛長在地下了?!”
繪聲繪色的表演着,倪朵還大口地吞下了一勺芙紐多,咂巴了下小嘴:“恩,好吃!”
見她終於開口了,傅戚才端起一邊的咖啡輕抿了下:“呵呵,高興就好!我的眼睛,長在地下,也照識黃金!”
“自負鬼!”
擡眸,覷了他一眼,對他黃金的比喻,倪朵還是蠻開心的!調整了下情緒,她幽深的目光再度認真的望向了他: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一天,一句話,問兩次,眸光一頓,傅戚的眉頭明顯輕擰了下:不知道爲什麼,他特別不喜歡聽她這句話,好像,兩人要天人永隔了似的。
“不會!”
冷佞的兩個字扔出,倪朵的心明顯空了一下,擡眸,迎上的卻是一道炙熱的目光:
“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你!纏着你!一輩子,不讓我有機會…想你!”
這個意思是…她若離開,他會想她的是嗎?
一股蜜糖直慣心底,倪朵的眼睛有些微微的酸澀:不管真相如何,水落石出之前,她要好好珍惜跟他的一切。
笑着,倪朵突然起身,往他身邊走去:“老公,我今天的樣子,漂亮嗎?你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一步之遙,站下,倪朵還彈着修身的裙子,踮腳轉了個圈。這樣的風格,是記憶裡姐姐最喜歡、最平常的打扮,一年四季,她都是偏好這種或是T恤或是針織、或是毛衣的長款彈性類修身裙裝扮,因爲她身形纖細,並不挑衣服,而她最喜歡這種舒服的面料,有些懶懶的感覺,她卻覺得這樣是另一種性感。
大學裡,她受了姐姐的影響,也喜歡過一陣子。可這三年,跟在傅戚的身邊,加上工作的關係,她的衣服其實都偏正式,要不就是淑女的裙裝,這樣的打扮,記憶裡,從未有過。
而她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是在試探,傅戚對這樣的風格,有沒有印象?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她不能直接問,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不能讓傷害姐姐的人知道她跟姐姐有關係。
以爲這些日子跟姐姐的交談,她無意間冒出的話總讓她有種特別的感覺:
姐姐是被人有意害成這樣的?明明,她出事之前一週,還跟她通過電話,還很正常,怎麼會突然出事,還突然變成了精神病人?
後來,她組合起來,發現了一種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有人強逼她吃藥,把她逼成了精神病,要她做精
神病!只是這個人或許沒料到,姐姐不止跑了出來,還在華都夜總會跳了樓!
她不知道她爲什麼選那個地方,可總覺得她的意外與那個地方脫不了干係!
不同於她被人下了藥後的失身,她覺得姐姐可能是清醒的被人傷害,所以,她的記憶是模糊的,痛過,也只是惋惜自己的第一次,而姐姐,因爲太過清醒,纔會受到這麼大的衝擊與刺激!
所以,不確定之前,她不能讓懷疑的人知道姐姐的事兒,她怕其中還另有隱情,姐姐還會受到傷害!
所以,她準備先用這種方式試探下!畢竟,他們姐妹都有幾分隨母親,長得也是有些想象的,特別一樣的裝扮,差不多的髮型,不細看,總會有那麼些相近吧!
如果他真對姐姐做過什麼,或者有過什麼,不可能一點印象沒有吧!
所以,她特意加了最後一句!
側身,傅戚伸手拉過她,上下認真的打量了一番,一拽,就將她抱到了腿上:“凹凸有致,還是不穿的時候更好看!”
噗——
輕捶了他一下,倪朵禁不住紅了臉:誰讓他看這個了?
轉而,她卻擡手圈到了他的頸項:“老公,這種風格你不喜歡嗎?”
“喜歡!你穿什麼,都好看!”
問了半天,倪朵也還是拿捏不準,倒是覺得,他怎麼突然還會甜言蜜語哄她開心了?照他的脾氣,不該是,直接的‘喜歡’‘不喜歡’的嗎?
他這樣一說,他的‘喜歡’,她也不敢相信了。畢竟帶着哄人的成分了,真假就難說了。
只是望着他的眼睛,倪朵看不到心虛跟恐懼!
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高興的!這是不是意味着,姐姐跟他可能沒什麼關係呢?
“老公,你做過壞事嗎?”
總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對勁,傅戚卻又把握不住,垂眸看了看她:“今天是怎麼了?總問些莫名奇妙的問題?”
連衣服都改風格了?怪怪的?
“我就是有感而發,突然想知道!”
靠在他的心口,不能說姐姐的事兒,倪朵就徑自編了個藉口:
“今天看了個小說,一對戀人,男的是有黑背景的大佬,兩人很相愛,女的卻一直不知道…男的可以燒錢爲她取暖,對她真得掏心掏肺,但可惜,他涉黑,然後女的家人不接受,女的被關起來被迫離開他了,後來,男的因爲做了壞事死掉了…女的一生未嫁,想了他一輩子,等了他一輩子,替他伺候瞎眼的老母!我在想,如果他不做壞事,兩人一定可以非常幸福…所以,因果循環,好人才會有好報,對嗎?突然,我就有些怕…”
點着她的額頭,傅戚有些哭笑不得:
“沒營養的東西看多了,難怪腦子壞掉了,竟說糊話!我可捨不得讓這麼美麗的老婆做小寡婦!只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的?有些事,好壞對錯,哪有真正的定論呢?灰色地帶,自然也是必須的!以後不要想這些多餘的,杞人憂天!我可不喜歡悲秋傷月的小朵兒!”
突然這樣,怪嚇人的!他還以爲出什麼大事了?原來只是感傷,心情不好!
“恩!”點頭,倪朵沒再繼續,怕說多了,露餡。以他的聰明敏銳,說不定就抓到貓膩了。
事實上,傅戚的確敏銳了,不過想到她說的故事,男人燒錢的愛,傅戚聯想到的卻是,她是不是又想到上次讓她搬家的不開心了,才發這麼大一通神經?
輕擰這她的臉頰,換他,低沉的認真了:
“朵兒,你是不是…不喜歡住在名士豪庭?如果你想回名苑的話,我們搬回去!”
想着反正以後梨花園裝修好了,他們還可以搬過去去,那他也不算對伍思敏食言。以後,名苑放着、還是賣了,都另說。
“呃?怎麼會?這裡上班近,也挺好的!久了,也就習慣了!我不想再折騰了!何況,有你在,哪裡都一樣!我都沒有認牀的呢!”
終歸,那裡也不是她的家。
而且,想到現狀,倪朵也不想回去住了,畢竟名士華庭還是在自己的名下,早晚要離婚,這麼折騰,爲哪樣?多住幾天豪宅,少住幾天,有什麼區別?
原本就是個敏感話題,她說不想折騰,傅戚自然也就不再提了。
“吃好了嗎?差不多的話,我們就回家了!”
“恩!能跟老公出來吃大餐,好開心!老公,破費了!”
起身,倪朵像是又回到了從前,嬉笑調皮。
“嗯,還掉價了!所以,回去,記得要加倍…補償我!”
穿好衣服,倪朵也回位子拎過了包包手袋,湊到傅戚的身邊,仰頭笑了笑:“那老公就好人做到底唄?”
一時間,還沒明白她的意思,見她甩了甩自己米白色的大包跟幾個手袋,傅戚就明白了!
不管跟誰在一起,他還真沒怎麼給女人拎過包!倒不是他沒想過,只是覺得一個大男人拎那麼個粉嫩又不重的小包,矯情還礙眼。
這一刻,他卻真地伸手接了過來:“再加倍!”
臉色一紅,倪朵直接回了他一個白眼:真是奸商!
隨即又是一前一後微微錯開的姿勢,往門外走去。一路走出,兩人的姿態並不親密,但看到他拎的包,是人都不會懷疑,他對她的寵溺與疼愛。
一路說笑着,兩人就上了車。
心裡雖然存了疑影,倪朵也做了決定,不管以後的真相如何,如何對策,她都想要,在分開前,認真享受最後擁有的這段時光,所以,再度上車,她便又回到了以前甜膩的模樣——
一側不遠處的大樹後,又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呈現,直直目送車子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轉身,伍思敏的魂也像是掉了:
他居然幫她提包?他居然這麼體貼?他真得愛上她了嗎?
怎麼可能?他這麼驕傲自負的人,怎麼會看上一個家室樣貌全都不出衆的女人?
這哪裡是她認識的傅戚?
三年不承認,怎麼會愛上?
想到倪朵坐在花壇邊的失落樣子,靈光一閃,她頓時有了結論:一定是她裝可憐,纏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