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的確有理。如果是抽籤,不管是邀請方還是參加方肯定都不會有異議!突然間,溫酈心覺得自己的腦子當真是不夠用的!這麼簡單的處理方法,都沒想到!
原本還想着逗逗他們的,還沒實行就胎死腹中,而且智商被這麼碾壓,溫酈心當真有些受打擊,輕嗤道:
“你們不止穿一條褲子,還像一個肚子裡的蛔蟲,瞭解的可真清楚!”
“呵呵!不信?要不,我們打個賭?”
“纔不要!明知道會輸,還賭,我傻嘛?!”撅了下嘴巴,溫酈心對着鏡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想也知道,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穩輸,她纔不賭!
“好像肥了點!”
“嗯,腰線可以再收下!還有幾套,都試試,喜歡可以留着拍照,慢慢選,不急!”
…
選好了禮服,簽了單,兩人便說笑着往外走去。
路上,牽手慢行,望着遠處的藍天白雲、高樓街景,眸光交匯間,也是滿滿的濃情。
“那邊好像有個美食街,殷,我們去逛逛吧!試衣服也很累人,好餓呢!”
拉着他,溫酈心已經一路小跑。
“慢點,別摔着!”看她踩着高跟鞋,韶黎殷就有種微微顫顫的感覺,不自覺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進了美食街,溫酈心先去買了一盒零食小吃,叉着就塞進了嘴巴:“嗯,好香!”
叉着一個魚丸,她就送到了韶黎殷的嘴邊:“嘗一個?”
“髒死了!”
別開頭,韶黎殷一臉的嫌棄,對這種街頭敞開的小店,他是完全接些不敏,連眉頭都蹙起來了:
“也不怕生病?”
總感覺不是很衛生!
“大少爺,太矯情了!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有些病,都是富貴病,經常什麼都試試,才更增加抵抗力,不要小看這些!真正的美食,其實都是出自民間!反正我喜歡,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說着,她又叉了一個塞進了嘴巴。
雖然不是週末,但美食街裡依舊熱鬧,往裡走着,酈心邊給他介紹:
“今天我們來得還算是時候,週末的時候,根本沒門,這裡人擠人,連轉身都難。前面那個鴨血粉絲,我們每次來都吃,還有那個油旋兒,每次下班的時候,門前都排好長隊,很多人來買,不挑口味都要等十分鐘多呢!不過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人多,越想吃,現在,我好像也沒什麼慾望了……”
看她逛得歡快,韶黎殷也一路陪着,幫她拎着包,溫酈心就捧着東西,專心的看、專心的吃。
“那個,我想吃!”
一路上,看到喜歡的,她就點,走到頭的時候,韶黎殷手中還額外多出了幾個袋子。
看着她,都有些傻眼,第一次見女人瘦不拉幾的,這麼能吃,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身邊還不顧形象,大街上,吃東西吃得這麼歡快。
再折回的時候,韶黎殷的心態都跟着有些改變,開始懷疑這條美食街是不是真的這麼有名,好吃。
扔掉手中的小盒,溫酈心一邊喝着奶茶,一邊又拿出了新買的特色糕點,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叉了一點蛋黃糕,溫酈心再度送到了他的嘴邊,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再走到廊坊口的時候,溫酈心都已經腆着肚皮了:“好舒服,好飽!不吃了,剩下的,你扔掉吧!”
想着這些小吃,帶回去也沒人吃,指揮着,她直接指了指一邊拐角的垃圾桶。半彎着身子敲着小腿,溫酈心衣服疲累,半部都不願多久的樣子。
很快,韶黎殷就走向了一邊,將手中幾個小袋扔了進去。
一邊靠近樹叢的垃圾桶是頂端開口無遮掩的大型箱體,像是主回收的,滿滿的垃圾,各色的傳單、飲料水瓶,不時會有人過去看看,收撿一些,誰也不會在意。
轉身,韶黎殷大步離去。沒注意到,身後,一個帶着帽子、略顯邋遢、穿着中年女人服飾的女人拎着大麻袋走了過去,除了撿了一些紙張、瓶子,還撿了他扔下的袋子裡的食物。
拿着袋子,看着乾淨的食物,舒靜低垂着頭,剛一動,就捕捉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她?
再見那轉身還未歸位的男子,半低垂着頭,擱着贓物的髮絲望着兩人,她攥緊了手中的食物袋子,想要扔回,最終還是放進了自己單獨拎出來的一個布藝的便利袋:
她已經吃了幾天的饅頭了!她的確捨不得!
望着遠處衣着靚麗出衆的兩人,她彷彿還能嗅到頭髮上的酸腐味。鼻頭,記不住一陣酸澀:
爲什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淪落成這般?
可是如果她不在街上流浪,她能去哪兒?她一回家,估計檢察院的人就會找上門,商業犯罪,她要坐牢不說,恐怕財產也要被沒收賠償損失吧!她不想坐牢!
可是她又沒地方去!沒有錢,又不能出去,更沒錢租房,打工也需要身份證,爲了躲避,她甚至只能靠流浪過活!
這一刻,她是悔恨的!
爲什麼她要過得這麼悽慘?
“知道出來還穿這麼高的鞋子,累了吧!前面有鞋店,先買雙換上?”
“嗯!”半扒着他,溫酈心舒緩着腳掌的不適,心裡甜甜的,估計再有一次,她還是踩着高跟鞋出來。
雖然是不如運動鞋舒服,但美啊!哪個女人會不想美美地站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至少,她覺得這是一種尊重。
兩人依偎着進了一間還算上檔次的品牌鞋店,溫酈心選了一雙布藝的平底鞋,上面頂着兩個毛球,可愛至極,最重要的是,舒服到不行!
“五十?”
聽到售價,韶黎殷明顯愣了下:這輩子,他大概也沒買過這麼便宜的鞋子,不免有些吃驚?
轉而,他的目光調向了溫酈心:“確定嗎?”
這麼便宜,能好到哪兒去?會舒服嗎?
“嗯!我喜歡,就要這個!沒試過,還挺舒服的!”
一邊的服務生望着他,也是吃驚的直翻白眼:看着西裝筆挺的,不會是個鐵公雞,五十還要還價吧!
點頭,韶黎殷剛要掏出的卡又按了回去,直接甩了張百元大鈔:“不用找了!”
他嫌麻煩!
走到一邊,另一名服務生已經將高跟鞋裝好,他直接拎了袋子:“走吧!”
兩人直接出了門,身後兩名服務生卻連謝謝都來沒來得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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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撿了垃圾去賣了些廢品,攢了幾十塊錢,回到自己棲身的一個犄角旮旯,舒靜就把撿到的能吃的食物拿了出來,有得扣掉被咬或者髒污的的部分繼續吃,運氣好,還能撿到沒動過的。
吃着,她的淚也是啪嗒啪嗒直掉。
如果她沒有賣那些資料多好,現在,她也不至於淪落成這樣!可賣了十萬塊,她纔拿了兩萬,錢都沒拿到,卻先——
想想,也真是不值!
想着剛剛韶黎殷跟溫酈心在一起的樣子,心底的憤恨又滋滋冒了起來。
爲什麼她最落魄的時候,她卻這麼逍遙?連他都對她呵護備至了?
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可是她呢,連
頓飯都捨不得吃,她好想吃菜,好想念肉的味道,想幹淨的家,想媽媽…
思索間,抓心撓肺的感覺又上來,打着哈欠,舒靜又忍不住開始在地上打滾:
又來了!又來了!
轉身,她去一邊的角落裡又去找破棉被下藏的菸頭:吸了兩口,好了點,她就趕緊掐了!
這到底是什麼煙?
爲什麼她一不抽,就會如萬一鑽心、還特別的睏倦、特別的難受?關鍵是,這煙,太貴了,一千塊一包,她剩的那點積蓄,還有那兩萬塊,全都買她了!
可是就像是病了一樣,她可以不吃飯,不睡覺,卻不能少了這煙。
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她去夜店拿東西,突然就難受得不停,衣服差點都沒被她抓拍了,一個男子走到他身邊,只是對着她吹了兩口氣,她就舒服了很多。
後來,那個男人就嗎愛給她這種煙,說是女士香菸,一千塊一包。
她罵他坐地起價,可是她出去買了,不管用,再回來,他吹的兩口氣,卻特別管用。
一咬牙,她還是買了。
後來的後來,她就像是再也停不了了!不抽,就不舒服。
都說抽菸有癮,沒想到,她也染上了,還戒不掉!
最TMD的可恨的是,她抽的還挑,只有這種牌子的特別款,她才抽得來,其他的都不行。
只是,最近,她抽得越來越頻了,可是她卻已經窮得什麼都沒有了!以後怎麼辦?
她離不開這個地方,也不能工作,難道要天天這樣掩人耳目跟一羣癡傻的流浪漢做鄰居?而爲了怕身邊的人起歹心,她還故意弄得渾身惡臭,連她自己聞了都想吐。
原本就夠髒了!
“哎——”
嘆了口氣,緩和了下身體,她又開始整理着撿來的剩下的幾張報紙,疊好,準備留着包東西、放東西用。
一攤開,突然一張巨大的照片闖入眼簾,雖然眼睛上打了黑色的馬賽克,可一眼,舒靜還是認出了他:
[風萬里?販毒?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怎麼會這樣?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遍遍地翻着看着,才發現日期已經有些日子了。啥時,她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連他都要完蛋了,她身邊有關係的人又少了一個!
心口一陣猛烈的浮動,不適的感覺再度襲來,下意識到,她又回身想去摸煙,一動,她的手卻頓時停住了,目光一片呆滯:
‘販毒?毒品?’
靈光一閃,她的目光再落回一角的菸蒂的時候,腦海中猛不丁的就浮現出了那個人跟她的一番對話:
“你這什麼煙?金煙嗎?分明坐地起價啊!別以爲我沒見過什麼女士香菸,就是國外的也沒這麼貴吧!誰稀罕,我出去買!”
“我的煙,可是加了料的!外面,沒得賣!”
她根本不信!明明一樣的,夜總會裡,她看到很多女人在吸菸!後來,她買回來的,包裝所差無異,基本一模一樣,二十一盒,卻根本不是一個味道,也不管用。
最後,她還是妥協了。
加了料?外面,沒得賣?
難道是——毒品?
頓時,舒靜就明白了爲什麼這個煙這麼貴!爲什麼她會上癮,經常一不抽,就暴躁的想發瘋,特別特別的難受。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釋了!
毒品啊!比黃金還貴!
販毒?是風萬里!是風萬里給她下了藥!
猛不丁地,往昔歷歷全都涌了上來,她頓時淚如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