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華集團的員工都知道,這幾天絕對不能去招惹他們的老闆。就連宋佳伊都小心謹慎地和安世蕭說話。
宋佳伊心情極度鬱悶,當然不是爲趙沐言的受傷而難過。是因爲趙沐言的受傷,又把安世蕭的心給勾過去了。
好不容易他們倆離了婚,雖然還不算法律意義上的。但對於宋佳伊來說,這已經算是勝利了。至少她再次確定,不管安世蕭心裡真實想法是什麼,在她和趙沐言之間,最終還是會選擇她。
可是宋佳伊還沒來得及慶祝,就遇到了這種事,自然將怨恨怪到了趙沐言身上。
安世蕭頂着一張黑臉,一回到公司,就神情嚴重地把肖清叫進了辦公室。
宋佳伊心裡七上八下,安世蕭太在意趙沐言的事,她害怕他們重歸於好。特別是現在這件事還牽扯到了宋一城。
宋佳伊事先並不知道宋一城在這件事裡扮演的角色,但她也並不意外。雖然警方沒有證據,但她還是擔心趙沐言會不會有什麼把柄,對哥哥不利。
宋佳伊拿着文件,在門外躊躇再三,正要敲門時,肖清正巧開門出來。
“宋經理?你找安總有事嗎?”肖清禮貌地問。
“哦,我有份文件要給世蕭簽字。”宋佳伊輕輕笑了笑,又試探地問,“我看世蕭臉色很不好,他沒事吧?”
“沒有。他讓我去找濱城最好的律師,幫趙小姐打官司。”肖清貌似輕鬆地說,“宋經理,我先去忙了。你進去吧。”
宋佳伊猶疑不定地進到安世蕭辦公室後,看到安世蕭正在埋頭寫着什麼。
“世蕭,這份文件需要你籤一下字。”
“嗯,放着吧。”安世蕭頭也不擡地說。
宋佳伊猶豫片刻,小聲問:“你要爲趙沐言打官司嗎?”
安世蕭眉頭一蹙,擡頭疑惑地看着她。
“我聽肖秘書說得。”宋佳伊趕緊說。
安世蕭放下手裡的筆,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可是趙沐言是在幫葉凡跑路啊。”宋佳伊急慮地說,“這可是牽扯到黑社會啊。”
“那又怎麼樣呢?”安世蕭一臉平靜。
“這對我們集團會造成怎樣的影響,你難道不清楚嗎?”宋佳伊急不可耐。
“葉凡是黑社會的人,罪有因得。趙沐言幫他本來就是錯。她這個官司是證據確鑿,你是打不贏的。既然明知道打不贏,你爲什麼還要去做呢?”
宋佳伊語重心長地說:“世蕭,我知道你想幫趙沐言。可是事情也得分善惡對錯吧。”
“你去幫趙沐言打官司,這會讓我們集團名譽受損。專利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元氣大傷,到現在還沒有解決。你如果再這樣做,那我們集團就真的要......”
“就算搭上信華集團,這個官司我也要替她打贏。”安世蕭很堅定地說。
宋佳伊怔愣、啞然。悲憤、痛心充斥在胸口。
信華集團是安世蕭爲了宋佳伊,要向安雷富證明,向安雷富報仇才創立的。安世蕭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與精力,經歷了那麼多的難關,纔有瞭如今的規模
。
可是他現在毫不猶疑地就要放棄,就爲了趙沐言。
他不顧信華集團,甚至不顧自己的名譽。
宋佳伊心中陣陣地痛。
“世蕭......”
“我已經決定了。”安世蕭語氣聽似淡漠,卻不容置疑,“佳伊,我一定不能讓她有事。”
宋佳伊咬着嘴脣,無話可說。在眼淚想要掉下來時,趕緊轉身離開了。
安世蕭那決然而堅定的眼神,讓宋佳伊不想再看下去。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這樣的事在濱城自然會被炒得沸沸揚揚。
青龍幫的新老大沒做多久就被人幹掉了。一時間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什麼爭權奪利,什麼背叛暗算,什麼警方設局……總之,各種陰謀論喧囂塵上。
但畢竟人都死了,大家聊着聊着也就沒了意思。於是便將視線轉移到了趙沐言的官司上。
對於葉凡,幾乎沒什麼好爭論的。各種罪行罄竹難書,證據確鑿,他的死可以說是大快人心。
因此對於幫葉凡逃跑的趙沐言,自然也就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民衆一邊倒地也認定她有罪。
那麼要幫趙沐言打官司的信華集團總裁,安世蕭。其名聲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僅如此連安氏集團也受到了連帶影響。
大財團和黑社會相互勾結。這一結論再次被民衆做實。
“爺爺,您要不制止一下世蕭。他這樣做的話,就連我們安氏集團的名譽也受到了牽連。”安世浩最終忍不住向安雷富建議說。
安雷富悠然自得地倚坐在太師椅上,搖着摺扇,漫不經心地說:“言丫頭是他妻子,世蕭要幫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可是我聽說他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
“這不是還沒正式離嗎?就算正式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世蕭這麼做有情有義,難道不應該嗎?”
安雷富不但沒有着急的樣子,反而對安世蕭的行爲還讚賞有加。這讓安世浩心裡有些不滿。
“就算要幫也得分清形勢啊。”安世浩人堅持說,“趙沐言這次確實是犯了罪,現在外面輿論羣情激憤。安氏集團很受影響,而且股東們也在董事會上不斷施壓,這樣......”
“這樣又怎麼樣呢?”安雷富合起扇子,輕輕睨着他。
不怒自威的眼神讓安世浩頓時啞然。
“那些股東們要是有意見,就讓他們有意見去吧。誰要是不服,就把股權收回來。這一點我們安家還是能夠做得到的。”安雷富沉下臉,神情不屑地說。
“爺爺,您這又是爲什麼?就爲了一個趙沐言嗎?還是爲了世蕭?”安世浩不滿,也不解,“您就不顧安氏集團的利益嗎?”
安雷富嚴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說:“世浩,你聽好了。世蕭如果是爲了救言丫頭,別說信華集團,就算賠上安氏集團也在所不惜。”
安雷富語氣堅定,不容半點反駁。安世浩不甘心地低下頭。
安雷富瞟了他一眼,繼續淡然悠閒地說:“
案子還沒審。你怎麼就斷定言丫頭有罪呢?也許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後面安雷富又說了什麼,似乎是在寬慰他,安世浩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的心裡只知道,他的建議被否決了。他辛辛苦苦爲了安氏集團的利益着想,安雷富卻可以爲了安世蕭將安氏集團的利益毀掉。
安世浩心裡嫉恨越來越大,卻只能不動聲色地聽從安雷富。
安世浩懷着忿忿不平的心走出安家別墅。他不想回公司,不想面對那些咄咄逼人的股東們。他更不明白自己辛苦的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安世浩只撥通了一個電話。
“麗莎,你在哪?”
麗莎對着電話酥軟地言語了幾句之後掛斷,魅惑的紅脣向上揚起。坐在宋一城腿上的她,勾住宋一城的脖子,輕輕一笑。
“你怎麼知道安世浩要找我?”
“因爲他在安雷富那裡受了氣。”
宋一城修長的手指擡起麗莎的下巴,在她耳朵、脖子上輕吻。
麗莎脖間一癢,身體一顫,嬌嗔道:“我還要去見安世浩呢。”
話音剛落,麗莎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宋一城抱起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把她壓在牀上。
“那就讓他等一會吧。”
宋一城優雅淺笑,伸手便去扯開麗莎的衣服。麗莎咯咯一笑,緊緊地抱住宋一城。
趙沐言能夠坐起來後,一位叫陳嘉喬的中年律師就來見了她。
“趙小姐,您好!我是安世蕭先生請來爲你做辯護的律師。”
陳律師表明身份時,趙沐言並沒驚訝,而是作爲禮貌,輕輕點了點頭。
陳嘉喬微笑,一邊拿出筆和本子,準備做記錄。一邊直截了當地說:“我看了案子的材料,老實說,對你很不利。”
趙沐言面無表情,對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
陳嘉喬看着她的表現,不由得想起安世蕭給自己的囑託,沉吟片刻,放下筆:“趙小姐,如果你本人想要放棄的話,我也無能爲力。但是安先生可是在盡最大的努力。”
“律師先生,您誤會了。”趙沐言緩慢地說,“我沒有要放棄。我只是在想要怎麼跟你描述,我和葉凡的事情。”
陳嘉喬詫異。在他來之前,安世蕭對他說過,趙沐言可能情緒低落,希望他能夠勸她好好配合。
如果趙沐言想要放棄,倒還在情理之中。但是沒想到看上去好無生氣的她,心裡已經在這樣細緻地思考了。
趙沐言蒼白地一笑,有些不領情:“告訴安世蕭,讓他少瞎操心。我會好好配合的,我還不想坐牢。”
趙沐言深吸一口氣,回神後的雙眼,就像水晶一樣透亮,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陳嘉喬。
“律師先生,我只有三個要求。第一,我絕不會否認和葉凡關係。第二,我沒有被葉凡脅迫,給他錢,是我自願的。第三,我絕對不能坐牢,關一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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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口若懸河陳嘉喬,聽到趙沐言的話,也不由得怔愣半秒。
這個當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