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大夫摘下來口罩,看向微瀾,開口道:“病人被刺中了肝臟,造成大面積失血,肝臟被縫合了,但因爲傷的太厲害,暫時還無法脫離生命危險。你們最好做好思想準備,人,不一定醒的過來。”
微瀾的臉頓時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她看着大夫,幾乎是失聲問道:“你說不一定醒的過來?”
“對。”大夫點點頭:“你們家屬做好思想準備吧。”
陸元和整個人一凜,往後退了下,幾乎站不住。
醫生看看他,開口道:“陸先生,保重身體。”
“醫生,我兒子現在怎樣?”
“送重症監護室,你們可以去那邊看一眼。”醫生道。
緊接着,他們都沒有看到人,陸鶴琛就被轉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微瀾隔着玻璃在外面看了一眼,一閃而過,陸鶴琛就被推進了裡面。
她的手扒着玻璃,想要狠狠地看向裡面,可是,看不到了。
她的心也彷彿被撕裂了一樣,腦海裡一直迴盪着那句話,不一定醒的過來。
她閉了閉眼睛,眼底滕起來一層晶瑩的淚霧。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來不及。
陸元和在她身邊站着,望着裡面,沒有言語。
微瀾靠在了玻璃牆壁上。
這時候,護士長走了過來,對他們道:“你們請回吧,病人在監護室,你們也無法陪護,等到醒來我們會立刻給你們打電話。”
“謝謝。”陸元和對護士長開口道謝。
“陸先生不用客氣。”護士長微微頷首,往裡面走去。
陸元和對微瀾道:“微瀾,走吧,回去休息吧。”
“我不想走。”微瀾輕聲道:“您回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你現在不能在出事了,如果再出事的話,鶴琛一定會不安,你還是乖乖地聽話,回去休息,他醒來的時候,你才能出現在他面前。”陸元和安撫道。
微瀾搖搖頭,固執的開口道:“我回去也休息不了,我只想在這裡等着。”
陸元和嘆了口氣,道:“微瀾,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微瀾:“......”
是啊!
不到那一步,人總是心不甘,意難平。
而到了那一步,卻又是萬般後悔,懊惱,無言以對。
人事局最悲哀的是你做一件事的時候永遠無法預料到後果。
她無法重走來時路。
看微瀾如此情緒低落,陸元和嘆了口氣,道;“如果你心裡還有鶴琛,就聽話的跟我回去。”
微瀾頓了頓,良久沒有動。
陸元和道:“微瀾——”
這一次,微瀾站直了身體,對他道:“我回去,我聽話。”
如果她聽話能讓鶴琛哥醒來的話,她願意。
陸元和看她這麼乖巧,一下子也沒有了言語。
他們一起從醫院出來,回去的時候,陸元和的臉色很差,幾乎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到了陸家的時候,警察還在沈家,而陸鶴衍就在警車裡,被戴上了手銬。
陸元和看到了陸鶴衍這樣,臉色更加蒼白。
都是他的兒子,哪一個出事,他都一樣的難受。
看到父親,陸鶴衍並沒有任何的後悔之意,反而還笑了起來,問道:“我哥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