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連衝抱着徐多多一步步走的穩當。
就好似他懷裡抱的是全世界一般。
夜風吹動,淒冷的寒風撩動着人的心絃。
那一聲略帶蒼涼的“多多”讓他和徐多多都停了下來。
沒人比徐多多更清楚這一聲來自於誰。
十一年了,從一見面到現在,他都是這麼稱呼她的。
乍聽到那聲音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窩在傅連衝的懷抱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他病了。
好像病得還不輕。
要不然,那聲音裡怎麼多了一絲暗啞
她輕輕推了一下傅連衝,“是我小叔,你先放我下來吧.”
他病了,再讓他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對他而言,似乎是太不公平了。
傅連衝沒有放手。
聽多多叫那個人小叔,他覺得這樣抱着她沒有什麼不妥。
長腿邁開,來到徐益善跟前,臉上端着最禮貌的笑容,“小叔,您好.”
這麼公式化的打招呼方式,只因爲對方是多多的小叔,如果和多多沒有關係,他纔不會這麼禮貌。
徐益善瞪大了眼睛望着多多。
他知道她結婚了,可他沒想到的是,多多的丈夫竟然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和他不相上下。
一度他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條件那麼好,多多很難喜歡上別的男人。
今天見到傅連衝的這一刻,他才明白:這世界出色的人太多太多。
只這麼一眼,他便有了危機感。
更何況,那個傅連衝竟然是抱着多多的
多多這個人很怪,和你關係越好,便越愛在你跟前表露自己的缺點。
很愛撒嬌。
現在,她竟然讓傅連衝這麼抱她
雖然傅連衝沒有說什麼不禮貌的話,可他的心瞬間千瘡百孔。
就像是被子彈掃射過,全都是傷口,每個傷口都在往外流着血。
血流遍地。
慟聲遍野。
徐益善張着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身後的出租車司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往傅連衝跟前一站,指了指徐益善,“你們是他的朋友”
徐多多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刻,她的心好疼好疼。
他病了,爲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竟然還跑到這裡來找她
她的心很難過,可在傅連衝跟前她又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垂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地。
反倒是傅連衝,很自然的朝着那司機點了點頭,“是。”
那司機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上前來抓住了傅連衝的胳膊,“給錢”
“他坐我的車沒給錢”
傅連衝二話沒說,放下多多就掏錢包,隨意抽出一張紅色的票子放在那司機手裡,很大方的揮了揮手,“不用找了”
生怕傅連衝看出什麼來,徐多多跳着向前一步,對徐益善道:“小叔,這是我丈夫,傅連衝。”
她熱情的爲兩人介紹。
卻不知道此時的徐益善已經撐到了極限。
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一直不好,當初就是爲了徐多多強行出院,這回重新發作起來,更是病勢洶洶。
當他在見到傅連衝抱着多多的那一刻,緊繃着的那口氣就斷了下來。
整個人往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