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9 12
雖然還是口齒不清的那種,但至少不需要特別仔細聽,就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許文淑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果然…
婆婆說的都是事實,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
秦風經過這一場大病之後,無論是智力還是語言功能都比以前強了好多!
如果,秦風還是以前那個傻子秦風,哪怕她要離婚,婆婆也不會多說什麼,同樣都是女人,她自然知道嫁給一個傻子意味着什麼,除了守活寡之外,還有就是這個丈夫根本不懂得照顧自己。
所以,秦風的母親待她算是不錯的了。
這會兒見到秦風變化這麼大,她下意識的考慮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婚還能離得成嗎?
要知道,如果秦風真的變得不傻不顛了,她再提離婚的話,別說是秦風了,只怕是婆婆那裡,也不會再站在她這邊了吧?
細思極恐。
然而…
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會狠狠的給你一記無情的耳光,特別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
許文淑呆愣的坐着輪椅上,看着自己熟悉的丈夫,嘴脣微微張開,盡是驚訝的神色。
秦風雖然說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他畢竟還是有些傻的,見許文淑一直不說話,他主動走過來,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示好。
“老…老婆,我其習(實)也想去看你的,媽不讓…”
“她迥(總)說我身體不好,不能亂跑…”
雖然還有些磕磕絆絆,但大致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
就連他眼底的瞳仁也聚了起來。
許文淑還能說什麼,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強擠出一抹笑容:“沒事,我都知道,你別往心裡去,我沒怪你。”
“倒是你,身體才見好,可不能再亂跑了,要注意休息,知道嗎?”
她還能說什麼?
怪只能怪命運弄人。
原來…
就在她以爲:再一次碰上慕謹辰就是自己生命中真正的春天來臨的時候,大雨突然倒下來,把她和夢想淋了個通透。
哪怕她不喜歡秦風,這些漂亮話還是要說的。
可其實…
她的心底已然是一片灰暗。
明明嗅着春天的腳步進了,她就要再一次走進慕謹辰的懷抱裡了,哪知道…
漫天飛雪淹沒了她的希望,也打碎了她的夢想。
那天晚上,她雖然在秦風的病房裡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平靜過。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在此時此刻這麼希望一個人死去過。
但是…
秦風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更加不會一夕之間消息。
而且,這個男人待她不錯,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某天,她從秦風家的門裡出來,有一個醉漢跑過來調戲她,抱住她,嘴裡一直不乾不淨的說着葷話,在她身上亂摸,“秦風那個傻子,知道什麼叫人事麼?他能滿足你嗎?還是讓我來滿足你吧…”她努力掙扎過,卻怎麼都掙不脫那人,後來,秦風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對着那個醉漢一通亂打,讓她逃脫了。
再後來,她狼狽的回了家,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傻子沒有跟着自己一起回來,當她意識到再跑出去看他的時候,他就躺在髒兮兮的地方,被人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那人以爲他把秦風打死了,嚇跑了,可能秦風就真的被他打死了。
那天,她扶着傷痕累累的秦風去了醫院,滿心的愧疚與不安,可那個傻子卻是笑嘻嘻的抓着她的手,說:“你…你…沒事就好…”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因爲秦風傻,附近的人經常捉弄他,有時候給他一個什麼東西,說是好吃的,讓他吃,他捨不得吃,掉臉就拿回家,給她吃。
正是由於這個人傻,而傻子又是最不懂人心的,他給她的都是最純粹和乾淨的喜歡,所以,讓許文淑陷入了爲難裡。
如果說,秦風真的好起來了,她就是受益最多的那個人,可是…
她現在想着的人是慕謹辰啊!
這個消息於她而言,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但是,眼下她又能如何?
跟秦風聊了一會兒天之後,她便離開了秦風的病房。
心底深處的落寞一層又一層裹着她,讓她愈發的舉步維艱。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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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之後的夜,越深越冷。
儘管秦風要送她,都被她拒絕了。
這個時候,她需要絕對的安靜,來想一想接下來的路。
按理說,跟秦風好好在一起,是最好的結果,可是…
她就是不甘心啊!
八年前,爲了慕謹辰,她流掉了一個孩子,也失去了一份她最喜歡的事業,放棄了成爲一名醫生的夢想。
如今再次遇上慕謹辰,她好想跟他在一起啊,牽着手走以白髮蒼蒼。
可命運呢?
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呵呵…
無奈的對着黑漆漆的天空苦笑一下,接着,便自己推着輪椅往她的病房區過去了。
從這邊心腦血管病房到骨科病房隔着兩幢樓,而中間有一幢樓是醫生的辦公區。
有意無意的,經過慕謹辰科室的時候她往樓上多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怎地,或許是她心誠所致,又或許是上天眷顧,她突然發現:慕謹辰的辦公室裡亮着燈。
因爲整幢樓的燈光都是熄着的,儘管他的科室窗戶只亮了一盞並不亮的燈,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竟然在!!
這個時候了,他怎麼會還在?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推着輪椅就改變線路去了慕謹辰的辦公室方向。
心底帶着一絲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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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謹辰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早知道就不該管那件外套,隨便把它扔在哪裡都好。
要不然,怎麼會讓楚懷瑜看出來自己是在裝睡?
懊惱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會兒終於平靜下來,坐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裡,準備沖洗一下休息。
既然楚懷瑜把他的車開到了醫院來,他又喝了酒不能駕車,似乎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因此,男人草草沖洗了一下之後,找出睡袍來換上,便躺在了休息室裡的單人牀上。
可能是因爲今天親到了楚懷瑜的緣故,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跳還是紊亂的。
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模樣。
那樣柔的脣,又香又甜,只是吻了這麼一次,他就開始念念不忘。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上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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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牀上,兩眼望着天花板,腦子裡一直在重複着那個吻。
莫名的心煩意亂。
小腹處一陣陣熱流涌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當然,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之後,經過親密接觸,在生理上對她產生感覺那是很正常的現象。
只不過…
他想不通的是:他只不過是吻了楚懷瑜一下,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是那種剛談戀愛的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心裡燥動的不行。
正是因爲這份難得的燥動和意亂情迷,使得他無法安然入睡。
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播着和她親吻時的感覺。
總覺得像是有一股電流在身體內橫衝直撞,撞得他快要壓制不住自己。
這裡是他的辦公室,因着他身份的緣故,平時沒有人敢隨便進來,所有人到了他的辦公室外,都會恭恭敬敬的敲一下門,聽到他說“進”之後纔會進來。
所以,這就也造成了一個後果:慕謹辰只要是在辦公室的時候,門都不反鎖,只是關上,並不落鎖。
就在男人越想心越亂的時候,酒精發揮作用,在少酒精的帶動下,他漸漸沉入夢鄉,呼吸甬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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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淑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外的時候,很是侷促。
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有夫之婦跑到慕謹辰的辦公室來,會不會給他添麻煩啊?
可是,她就是特別想見到他,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這麼靜靜的坐一會兒都好。
咬咬牙,決定不理會那些凡俗的東西,還是來到了慕謹辰的辦公室門前。
輕輕叩了一下門。
便在門外等着,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聽到腳步聲。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意識到裡面可能沒人之後,便大着膽子轉動了一下門把手。
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
那一刻,她就像是一個誤入主人不在家的房間裡的小偷,驚喜不已。
隨即小心的打開門,單手推動輪椅擠了進來。
然後又把門關好。
辦公室裡有一道門,那正是慕謹辰休息室的位置,她定了定心神之後,便推着輪椅滑了過來。
打開那道門,果然就看到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的男人!
那一刻,她心跳如擂鼓。
整個人高興的都快要跳起來。
天可憐見,她終於能好好的靜靜的跟他呆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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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淑自己一手推着輪椅輪子,一手把門帶好,聞到房間裡的酒氣之後,才意識到:這人喝酒了!
怪不得他沒有回家睡呢!
可是,他一向都是個不愛酗酒的人啊,怎麼會喝成這樣?
他是爲了誰才喝成這樣的?
難道是楚懷瑜?!
只要一想到這三個字,她就怒容滿面,恨不得讓楚懷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殺人是犯法的,她再蠢也不會傻到找人弄死楚懷瑜。
到時候,東窗事發,蒼天又會饒過誰?
最最上乘的辦法,是讓楚懷瑜主動遠離慕謹辰。
前陣子,她就是老玩這種小把戲,讓楚懷瑜遠離了慕謹辰,可她不知道爲什麼,慕謹辰也遠離了她…
儘管他什麼都沒有說,也和以前一樣待她彬彬有禮,可她就是覺得他在疏遠自己。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也最是細膩。
她們特別容易感受到身邊男人的變化。
與其說是她在胡思亂想,倒不如說是他的冷漠讓她不得不多想。
這會兒,見到他沉靜的在牀上睡着,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推着輪椅過來,來到他的牀邊,眼底盡是喜悅。
指尖輕輕撫上他的臉,笑的溫柔又感性。
“謹辰,這麼多天了,我終於摸到了你的臉…”
“這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想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當你思念一個人久了之後,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或者是哪一點讓他失望了…
才使得他遠離自己。
眼下的許文淑就是這樣的想法。
她好怕慕謹辰是打心眼兒裡疏離自己的那種。
可她更怕…
慕謹辰是因爲喜歡上了楚懷瑜才這樣對自己。
指尖真實的觸到他棱角分明英俊的臉龐時,她那顆一直活在煎熬中的心纔算是得到了一點點安慰。
像是有清澈的甘泉在心尖尖兒上流淌,一下子就滋潤了她那顆乾涸的心。
“謹辰,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種滋味兒真的很不好受,就像是你在等飛機場等一艘船,你永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到達,會不會來。
煎熬的時候,甚至都能感覺到時間一秒一秒在她的皮膚上爬過。
每次當眼淚涌出來流過腮畔之後才知道,她又在想念中弄哭了自己。
“八年了,你以爲煎熬的人只有你自己嗎?我又何嘗不煎熬?”
“因爲我哥哥的身體不好,家裡人爲了籌錢給他看病,就把我賣給了秦家,哪怕我再不同意又怎樣?沒有人聽我的意見,也沒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家裡人在意的,只是哥哥的身體能不能好。”
“就這樣,我被家裡人嫁給了一個傻子,按着他們的話說: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能光飯吃中?你一個打過胎的女人,能賣這麼多錢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可是,那些錢我一分都沒有拿到,沒有人知道我的苦楚,更沒有人知道我遭受過些什麼。”
“那個時候,我多希望你能像天使一樣飛到我身邊來解救我啊!可是,你到底還是讓我失望了。”
“也或者是我活該!如果當初我沒有拿你父親的那筆錢,你和我就不會是這種結局,可是..我真的沒有選擇…”
她輕泣着,一邊抹眼淚一邊握着慕謹辰的手,訴說着往日的點點滴滴。
好似要把她所遭受的所有的委曲都告訴給他聽一般。
儘管她知道慕謹辰睡着了,或許根本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麼,但她還是說了。
那一夜,風兒寂寂,月兒寥落,只有她的眼底寫滿悲涼。
她就這麼一直呆呆的坐着慕謹辰牀邊,握着他的手,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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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昨天竟然木有月票!!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