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直接愣住。
睜大眼睛,空洞的眼裡茫然無措,充滿了着急。
看不見他,只能感到那脣炙熱無比,充滿了力量,纏綿繾綣的吻帶着席捲一切的掠奪性,讓她的脣齒間頃刻間被他的味道侵佔。
她的不拒絕不反抗,猶如給了卓斯年無聲的鼓勵,他的吻更加強勢霸道,吮得她雙脣發麻,而那兩隻不安分不滿足的手,也是情不自禁地向下滑來......
黃連只覺腦袋裡越來越空,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他的吻讓她漸漸沉淪。
幾乎是很自然的,她擡起了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
“嘭——”
房間門突然被打開,藍天心端着水果盤走了進來。
“斯年啊,我洗了點葡萄......”
藍天心的話還沒說完,在看到女兒牀上那限制級畫面時,登時瞪大了眼睛,手裡的水果盤差點跌下去,還好她反應快,轉身快速離開,甩上了門。
牀上的卓斯年和黃連同時一怔,都停下了動作。
“好,好像是我媽的聲音?你,你聽到沒?”黃連面臉通紅,雙手連忙從卓斯年脖子上拿下來,手指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結結巴巴地說。
卓斯年自然是知道了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情況,與其尷尬地下牀來,還不如當做沒聽見......遇到這種事,想必老人家會比他們更不好意思。
“沒有啊,沒有什麼聲音。”卓斯年俯身親吻了她的脣角,笑道。
“肯定有!我媽好像進來了。”黃連說着就去推他。
“岳母要是進來了,我還敢這樣欺負她女兒嗎?”
“呃......可是我好像聽到關門的聲音了。”
“可能是走錯房間了。”
“不可能.....”
“認真點,繼續......”
卓斯年說着,擡手捧住她的臉,俯下去就要繼續。
“咚咚咚——”
這次,門口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卓斯年微微蹙了眉,不得不停下來。
“誰,誰啊?”黃連一邊驚慌地推他下牀,一邊慌亂地問。
“那個,小連啊,斯年啊......”藍天心沒有開門,只是拔高了聲音對着門喊道,“你們,吃不吃水果?”
“不吃了,岳母。”卓斯年回答了一聲,低頭親了一下黃連的鼻尖。
“那個,你們要不要看會電視?”藍天心又問。
黃連忍不住捂臉笑了起來。
“我媽肯定是剛纔看到了!”她懊惱地說。
卓斯年不得不從黃連身上下來,下了牀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打開了門。
藍天心端着水果忙後退一步,看到卓斯年,笑得那叫個尷尬僵硬。
“我們不看電視,您要不要進來坐會?”卓斯年面色沉靜,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藍天心連忙擺手,“我就不進去了......”
轉身正要走,還是沒能忍住,又過來對卓斯年說,“斯年,那個小連今天剛接受了鍼灸治療,這鍼灸啊,雖然不用開刀,但是也算是一個小手術,術後可不宜劇烈運動的,你們......你們小心點。”
說完,端着水果腳步生風地離開。
“噗——”
牀上的黃連一個字不落地聽到了母親大人的話,再也沒能忍住,笑得在牀上打起滾來。
卓斯年挑了挑眉,關上了門,回到黃連牀邊坐了下來,“我們出去住酒店吧!”
“不要,我纔不去!哈哈哈!”黃連笑得停不下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逗逼啊!
“那我就鎖門繼續了!”卓斯年假裝就要起身去關門。
“你不怕我媽再來敲門啊,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在門口偷聽的!”黃連嚇唬他。
“那就聽吧!自己人,不收費!”卓斯年欺身上去,再次把黃連壓在了身下,卻只是將她牢牢控制在懷裡,沒有下一步動作。
黃連在他身下微微喘着氣,一雙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儘管沒有了焦距,但還是努力地向他這邊看過來。
卓斯年那淺淺的喉結上下滾了一下,低頭在她額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便放開了她。
“寶貝,我等你,等你主動把你交給我的那一天。”他咬在她的耳邊,聲音變得哆嗦。
黃連渾身狠狠地顫慄了一下,小臉上紅撲撲的,一顆心跳得快要到了嗓子眼。
他的這句話,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卓斯年瞧着她粉嫩的小臉,勾脣一笑,翻身下了牀。
“我睡客房,讓岳母來陪你。”
他不能再繼續在她身邊呆下去,說好了要堅持要隱忍要耐心等待......可是,她在身邊,他似乎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越來越無法控制。
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捧在掌心,含在嘴裡。
爲了避免犯錯,只能保持距離。
黃連僵硬地點頭,“好。”
聽着他離開
房間,關上門的聲音,黃連拉開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自己這是怎麼了,他走了,居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絲失落。
自己......好像並不抗拒他的親近了,而且每次他靠近的時候,她都會莫名地會既心安,又期待,可同時又難免有點惶恐。
這種惶恐,是一種不太真實的錯覺。
自己和卓斯年,和這個她一直以爲很荒唐的指腹爲婚的老公,竟然也能走到如今這個看起來真的有點像琴瑟和鳴的地步嗎?
......
黃連,你淪陷了!
第二天,黃志文照樣選擇中午陽氣最重時分給黃連施針。
這一次,比第一次順手了很多,每一針刺入穴位也堅定了很多,二十多分鐘,就完成了所有過程。
除了正常的酸脹感,黃連依然沒有其他任何的感覺,眼睛自然也沒有見到效果,世界裡依然一片黑暗。
“老爸,大約多久可以見到效果?”黃連有點着急地問黃志文。
黃志文笑道,“鍼灸可不是動刀,可能沒那麼快。不過,如果穴位沒錯的話,連續幾天之後,淤血的部位就會慢慢有所反應,等淤血消散一點,你的視力就會恢復一點,一開始可能看得不太清,直到最後淤血徹底消散,視力才能恢復。”
“好慢啊!”黃連嘆口氣。
“怎麼,對爸爸的技術沒信心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久沒看到爸爸媽媽的樣子了,想盡快看到!”
“是想看我們了,還是想看斯年了?”黃志文在自己女兒面前一向不遮不掩,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直截了當。
黃連頓時紅了臉,“老爸,哪有你這樣調侃自己女兒的!”
“呵,我家丫頭居然也會害羞!”黃志文拉着黃連的手扶着她站了起來,擡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下,語重心長道,“這幾天的接觸,我和你媽發現斯年是個好男人,這是讓我們意料之外的最大驚喜和安慰。既然你們感情不錯,那就彼此珍惜,好好過下去。看着你們幸福,爸爸媽媽就沒遺憾了。”
一番話說得黃連心潮涌動,只覺眼底有點溼潤,重重點頭,“爸,我還這麼小呢,你不會就打算這樣把我交給別人,以後不管了吧?”
“斯年不是別人,我看人很準,他值得我們把寶貝女兒託付給他。”黃志文慈愛地說。
黃連抿了抿脣,擡手摸索着向外間走去,“不跟你聊了,再聊你就要賣女兒了。”
看着女兒明顯逃避的樣子,黃志文寵溺地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
美國,紐約。
快餐店。
李菲要了一份漢堡,一杯飲料,走到快餐店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今天陽光不錯,又是休息日,她便一個人出來逛逛街。
坐下來剛喝了一口飲料,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李小姐,是不是不相信我們老闆的話?”
是純正的漢語,中國話。
李菲只覺一陣頭皮發麻,正要轉身看去,那道聲音又響起,“不要轉過身來,照常吃你的東西。”
李菲只好低頭咬了一口漢堡,假裝若無其事,“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那個聲音,她記得,就是那天故意撞到她之後,給她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的中國男人。
此刻,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坐在她身後,和她背對着背的那張椅子上。
“信你應該看了,居然沒有按照我們老闆要求的去做,是不相信我們嗎?”男人問道。
李菲勾脣不屑地笑了,“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憑什麼要相信你們,憑什麼要按你們說的去做?”
“那李小姐,覺得怎麼樣纔會相信我們老闆說的?”男人又問。
李菲精明的眸子滴溜溜轉了轉,“如果你們老闆真有誠意,就讓他來見我。在不能確認你們的身份和意圖之前,我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
“好。明天上午第一節課後,我告訴你見面地點。”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爽快地說完,就起身離開。
自始至終,李菲都沒敢轉身去看一眼,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天那封信之後,她就知道,她不按照信上所說的去做的話,他們應該還會來找她。
果不其然。
既然要合作,既然要玩,那就應該玩得真實一點不是麼?
她倒要看看,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居然前前後後有這麼多神秘的人來找她。
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她能確定的是,這些人都應該是想利用她的。
既然有利用價值,那他們暫時應該都不至於要她的命。
再說,都什麼年代了,即使真是什麼神秘的組織,也不可能枉殺性命。
那麼,她自然就應該端起一個有價值的人的架子了。
......
翌日,第一節課後,李菲去了躺洗手間,等第二節課開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學習書本那一頁,多了一張紙條。
英文寫着:“李菲同學,第二節課後,請來308史密斯老師的辦公室。”
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事,但警覺的李菲在看完之後,立刻將紙條攥在了手心裡。
如果真是老師有請,怎麼可能會給她留紙條。
一節課在期待和忐忑中結束,李菲最後一個走出教室,徑直去了老師辦公樓。
剛走到308室門口,有一個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李菲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個上次給他送信,昨天在快餐店跟她背對背說話的男人。
“李小姐,終於來了,請進,我們老闆在等您。”男人對她友好地笑了笑,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菲斂了一口氣,向他點點頭,走了進去。
寬敞的辦公室裡,對着窗戶的一個椅子裡,一個男人坐在椅子裡,背對着門口這邊的方向。
身後的辦公室門被關上,李菲下意識轉身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個偌大的房間裡,此刻除了那個對着窗坐着的男人,沒有其他人了。
“請問?”
李菲剛開口,就見那男人轉動椅子轉了過來。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風衣,五官深邃,尤其說那雙內斂的眸子深不見底,周身散發着冷颼颼的氣質。
李菲不由倒吸一口氣,這就是外面那個男人口中的“老闆”?那封信,就是他,或者他安排人寫給她的?
是個亞洲人,或者準確地說,很像一箇中國男人。
男人上上下下把李菲打量了一番,雙手扶住扶手站了起來,嘴角勾着笑向她走來,“你就是李菲?”
說的國語,果然是中國人。
李菲點頭,“是我。你找我什麼事?”
這個男人長得很高大,氣場又很強大,這麼朝她走來,每靠近一步,她覺得壓力就會大一點。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來,“你好,我叫譚喬森,你可以叫我Jonson。”
李菲悄悄深呼吸一口,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你好,譚先生。”
譚喬森的手不緊不鬆地握着李菲的手,那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着她的臉,“李小姐,很漂亮。”
李菲不覺的有點緊張,用力將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被很多人誇過漂亮,但是被這麼一個長得英俊又氣場強大的男人當面誇讚,她承認自己還是有點難爲情的。
“請坐。”譚喬森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和李菲面對面坐了下來。
李菲到底是李菲,坐下來的時候就冷靜理智了下來,擡眸看向譚喬森,開門見山地問,“譚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識,爲何要跟我聯繫,讓我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就喜歡李小姐這樣直爽的女孩。”譚喬森挑着眉不羈地笑了笑,“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李小姐覺得我信中說得那些事,可有可無?”
李菲明白,他想套她的話。
或是,他想讓她親口承認,他所說的伊倩對她所做的那些事,都是事實。
“譚先生,我是不會對陌生人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的。既然我們在這裡見面了,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李菲理直氣壯道。
儘管她此刻異常緊張,但她更明白,無論如何不能輸掉氣場。
不管將來是被人利用,或者不管自己的價值是大是小,自己先要把自己看得起。
譚喬森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嗯。”
譚喬森收起了臉上的笑來,微微眯了眯眸子,看向她,“我也不用問你了,伊倩對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而且,我更知道原因。李小姐,你是不是覺得被人帶出國來過一種你曾經想都沒想過的生活,很突然?”
李菲很不想承認,但看樣子眼前的男人明顯知道很多,她掩飾也沒用,索性點點頭,“我想每個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覺得突然吧。”
譚喬森說,“那我就來告訴你原因。你還記得不記得,三年前,你去過古城的驪山酒店,一個人在那裡住了一宿?”
李菲不由地一怔。
怎麼又是三年前,又是驪山酒店?
這個譚喬森,跟之前聯繫她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伊倩的主子有什麼關係?他們怎麼都問她這個問題。
見她沒有回答,譚喬森嘴角的笑意裡多了一份篤定,“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晚你被一個男人給強.奸了,之後,你被他餵食了健忘的藥,第二天醒來之後,你就忘記了前一夜發生的所有事。至今,你可能都沒想起過那件事來。”
什麼?
李菲登時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她垂下眸來,搜腸刮肚地開始回憶......驪山酒店她去過那麼多次,三年前是大一剛開學,她的確也去過啊......但是,什麼被人強的事,什麼被人餵食健忘藥的事,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忘記,那被人這麼一提起來,應該也有點片段吧?
她,她的記憶裡,對這事根本一點痕跡都沒有。
莫非,他們都搞錯對象了嗎?
認錯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