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禧抿着脣,認真的思量了一番,表情認真且嚴肅,“對不起,我做不到。”
周處勁到表現得無所謂,他就依舊是那淡淡的表情,什麼都沒有,他將未燃盡的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道:“好,你自己好好考慮,是人命重要,還是一年的婚期重要。”說完,周處勁便轉身往駕駛座上走去。
嚴禧在身後有些不不甘,於是她追問了一句,“沒有其他的交易了嗎?妲”
周處勁頓住身子,回頭看着臉上又懇求的意思,他收斂目光,道:“沒有更好的。”說完,就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的。
嚴禧失落,心裡又覺得有些氣憤,他跟她結婚,到底想怎麼樣?!什麼叫沒有更好的!
嚴禧揹着包包,踩着高跟鞋進了自己院門。
母親已經如同往常一樣早早地入睡了,弟弟嚴祿依舊在他房間打遊戲。
大家當昨天的事情好像沒發生過一樣,一點都沒有關係或焦急的意思,只有嚴禧一個人在忙碌,在想辦法。
她嘆了口氣,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也懶得洗漱了,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再想辦法窀。
可是倒在牀上閉上眼睛的時候,腦子裡卻始終迴盪着周處勁剛剛的話,“你跟我隱婚,期限一年……”
如果只要同意他這個要求他就一定會幫自己救出父親的,但是從此之後,她不但不能和他擺脫關係,還跟他結了婚,一年後,她本來什麼都沒有做就成了一個二婚婦女。
說不定還是一個二婚老處-女,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豈不是太丟人了!
可是,面子重要,還是父親的命重要?
想起那個爹,嚴禧又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那可真是她爹,親爹!……
這天晚上嚴禧想了很久,但是卻似乎還是沒有結果……
第二天早上。
嚴禧本來在漱口,可是門外傳來弟弟和別人爭執的聲音,她認真一聽,才知道是催債的來了。
嚴禧也顧不得自己這副德行,滿嘴泡沫地就衝了出去,由於母親賣早點還沒有回來,此時嚴祿正在跟那些人爭執,嚴禧還真怕他們打起來。
於是,她一手拿着牙刷,指着上次那三人中領頭的那個,道:“現在還不到三天,你們來幹麼?!”嚴禧一邊說,一邊將嚴祿擋在身後。
“姐,你還理他們幹什麼?直接叫他們滾!”嚴祿不服依舊在身後叫囂。
嚴禧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然後又轉過頭看着那個長相彪悍的領頭人。
那人只不屑的看着嚴祿哼了一聲,然後將目光放在嚴禧身上,看着她滿嘴泡沫,道:“我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準備齊三百萬,明天下午期限可就到了。”
“明天下午一定會湊齊三百萬!你們不用跑來看我們有沒有逃跑!我們不會!”嚴禧理直氣壯道。
“姐!……你在說什麼呢?!”嚴祿在後面不可思議地叫到。
“你給我閉嘴!”嚴禧怒瞪,回頭又看着三個人,“倒是你們,我爸爸要是少只胳膊少只腿的,我也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領頭的人聽完嚴禧的威脅,看了嚴祿一眼,又看着嚴禧,“你放心,只要三百萬到手,我們是不會砍他的手,我們也是講誠信的。”
嚴禧不想與他們多說,這會兒她已經感覺到身後的嚴祿早已經是劍拔弩張之勢,生怕別人走了不跟他動手。
於是,她道:“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麼繼續可說的,不送!”
領頭的人笑笑,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他看着嚴祿,往前走了兩步,道:“小子,今天我不跟你計較,明天你家要是交不出來錢我再跟你算賬!哼!我們走!”
領頭的轉身,嚴祿猛然來勁兒,叫囂道:“不用等明天,現在就來!看我不弄死你們!”
還好嚴禧在前面轉身狠狠地推了一把,並狠狠地瞪着他,嚴祿不敢跟嚴禧計較,這是真的。
“姐!他們就是一羣流-氓,不讓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們,不知道厲害!”嚴祿指着那羣離開的身影叫道。
“教訓?!他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看你這小身板兒,你要是被打傷了,我還沒錢送你上醫院,現在救爸都還來不及!”嚴禧一邊說,一邊戳着嚴祿的胸膛,憤怒表情不比他輕。
“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說完,發現自己手中還拿着牙刷。
嚴祿極爲不滿,看着那些人已經上了車,不過他好像又想起什麼,趕緊回身,追着嚴禧問道:“你該不會真的要去救那個老東西吧?”
“你嘴巴乾淨點,好歹是你爸!”嚴禧找到了漱口杯。
嚴祿哼了一聲,“我沒有爸!不過,姐……你確定你能夠湊齊三百萬?咱家存款才一百萬,也不夠啊……”
“你知道關心爸了?”
“我纔沒有!”
嚴禧收回目光,專注洗漱,道了句,“那就大人的事,小孩兒別插嘴!”
嚴禧站在母親的衣櫃前,手裡拿着戶口本,躊躇了許久。
最終還是將它放在了自己的包兒裡,合上了裡面的抽屜。
她沒有辦法看着自己的父親見死不救,時間馬上就到,今天的人無非就是來個下馬威。
所以她只好將自身的利益放在一邊,就算是回頭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她也認了。
嚴禧揹着包包出了門,走在巷口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站着兩個黑襯衫的人盯着她家。
嚴禧回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心裡卻在想,還真害怕她家人跑了不成?
悅恆大廈。
三十八樓,周處勁的辦公室。
“事情查清楚了?”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俊逸非凡,此刻的他正一邊看着手中的文件,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道。
神態堅毅又認真。
“已經查清,這件事跟西城區一個黑道幫派有關,就是其中一夥人綁走了嚴正豐,要價三百萬,已經聯繫上了他們的頭兒,得知是您要人,那人立馬客氣起來,說安排手下把人給您親自送過來。”說話的是周處勁的助理,徐特助,旁邊還站着康俊。
周處勁聞言,擡頭,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雙手交叉在一起,看着徐特助,道:“欠的錢,該多少我們還是給多少,不能壞了規矩,至於他們有沒有傷害到那個老頭,你看着辦,也得讓他們知道這龍城姓什麼。”
周處勁說完,語氣不快不慢,卻字正腔圓,自是有一份重量在裡面。
徐特助認真回答,“是。”
“行,你們去處理吧。”周處勁道。
康俊跟着徐特助走出了周處勁的辦公室,康俊終於認不出舒了一口氣,高興道:“我就知道這周總是肯定不會不幫嚴小姐的,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很不在意……”
徐特助回頭,看着一臉略有得意的康俊,一直緊繃的臉,現在也有些放鬆下來,“就是那個子不高,眉目裡隨時一股子殺氣那個?”
“什麼殺氣?那叫英氣逼人!”康俊糾正道。
其實也難怪徐特助這麼說,他雖然只見過嚴禧兩次,但是每一次她來公司的時候,她總是帶一股殺氣而來,彷彿要跟周處勁一決生死。
第一次是她爲了喬薰的事情,第二次是她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來求周處勁救他父親,也就是昨天。
徐特助也就將這個舉止異常的女人記住了。
他笑笑,“想不到周總平時不怎麼喜歡女人,喜歡女人倒是滿特別的。”
康俊也笑,“可不是,車子都換了好幾輛。”
嚴禧到了悅恆大廈的樓下。
她已經輕車熟路般找到了周處勁所在的f座樓,走了進去,保安已不再攔她,她走進電梯,順手摁下了38。
繞過幾個高管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深處來到了周處勁的辦公室前。
還是由秘書進去通報,她才能進去。
“嚴小姐,請。”
嚴禧吸了一口氣,揹着包包走了進去。
此時周處勁正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包裡面,背影俊逸而挺拔,裁剪合體的西裝,點綴着他的器宇不凡。
嚴禧朝裡面走了幾步,此時秘書已經在外面將門帶上,周處勁這個時候才肯轉過身來,看着她。
嚴禧還是同以往一樣,穿着打扮都比較休閒,一件白色t恤,一條軍綠色及膝的半身裙。
看了起來十分年輕,根本就不像一個馬上28的女人。
還不等周處勁說話,她就主動地從包兒裡拿出了戶口薄,“是不是扯了證你就肯幫我?這是我家的戶口薄,現在就可以跟你去民政局。”
周處勁看着嚴禧手裡的戶口薄,英挺的眉目之中,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堅毅中帶着處事不驚的神態。
他上前,伸出一隻手,拿過了她手中的戶口薄,翻開,隨意掃了兩眼,並道:“不着急。”
嚴禧看着周處勁不緊不慢,不冷不熱的態度,怕他還要開什麼奇怪的條件,好奇地問道:“你還要做什麼?”
“正好肖律師在公司,他馬上會過來,讓他擬份協議,這樣纔算交易。”
嚴禧想了想,也對,萬一到時候要是有什麼差錯,協議在哪兒她也不吃虧。
這時恰好,秘書從外面進來,告訴周處勁肖律師來了。
“嗯。”周處勁哼了一聲。
肖律師從外面進來,首先看見了離門口不遠的嚴禧,他跟她打招呼,“你好,嚴小姐。”
原本一直緊繃着臉的嚴禧忽然擠出一個笑容,“你好,肖律師。”
周處勁看着兩人,眉來眼去地笑,他自己率先坐在了旁邊的會議桌前。
周處勁的辦公室很大,很寬敞,旁邊有個小型的會議桌。
他坐在最首的位置,嚴禧坐在旁邊第二個,肖律師坐在對面的第一個。
他已經做備好了電腦,端正地坐在那裡,然後看着望向面無表情的周處勁,問道:“請問周總要一個怎樣的協議?”
周處勁坐在那裡,雙腿交疊,姿勢稍有些隨意和慵懶,他靠在椅子,看着肖律師,開始不快不慢地說道:“我和這位嚴小姐是協議結婚,只辦手續,不辦婚宴,也就說這場協議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時限一年,一年後雙方必須辦理離婚手續,再無瓜葛。”
“那雙方財產怎麼算?”肖律師也開始進入狀態。
“互不干涉。”周處勁道。
“包括*!”嚴禧忽然又在旁邊補充道:“雙方都不得干涉彼此的*生活。”
肖律師聽完看着周處勁,他的目光聚焦在某一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嚴禧的要求。
然後他又繼續說道:“女方必須答應男方提出任何要求,履行一個做妻子應盡責任和義務。”
“除了生孩子!”嚴禧補充,她看着周處勁那雙幽黑卻明亮的眼睛,裡面似乎散發着一種精明的光,但是她纔不會上他的當。
“輪不到你。”周處勁忽然轉過頭,看着嚴禧道,眸子裡一片淡然。
嚴禧感覺到一種諷刺的目光傳來,她抱着雙肩,心裡想:這樣更好!
“最後,女方若有違背,賠償男方一千萬。”
周處勁不輕不重地說完,嚴禧心裡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一千萬!他可真是捏住了她的軟肋使勁兒掐。
擺明是讓她拿他沒招。
不過……
嚴禧不是軟柿子,被捏了,她還是想捏回來,於是道:“男方若有違背,協議終止!”他要是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她馬上撒手不幹,也是受法律保護的!
嚴禧說完,肖律師看着周處勁,周處勁只談談地吐了兩隻字,“隨便。”
肖律師點點頭,算是明白了,然後起身道:“我會盡快把協議擬出來,明天送到公司來。”
“嗯。”周處勁頷首。
“那我先走了,周總。”然後看着嚴禧,道:“嚴小姐,明天見。”
嚴禧又開始擠出笑容,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好,明天見!”
嚴禧目送着肖律師離開,忽然旁邊就傳來一聲冷笑。
她回過頭看着周處勁,他正拿着上面的煙盒,抽出一根菸盒叼在嘴裡。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立刻收回笑容,看着周處勁,道:“我已經答應跟你結婚,現在你可以救我爸了吧?”
周處勁轉過頭,望着嚴禧,舉了舉手指間的煙,道:“能讓我抽完嗎?不介意吧。”周處勁一邊說,臉上卻完全沒有爭取嚴禧同不同意的意思。
說完便兀自收回目光,靠在椅子上面,目光通過透明的玻璃,落在外面高樓大廈的景象上面。
他如此悠然自得般,讓嚴禧心裡看得很不是個滋味,索性,她也重新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面,裝着一副不着急的樣子。
周處勁的辦公室很大,卻也十分安靜,寬敞的環境讓人看起來很舒適,簡單的設計卻似乎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不像事業單位,古板的辦公室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
忽然,嚴禧又在不知不覺間,將目光移到了周處勁的身上。
此時,他正是側身對着他,目光看向外面,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清他刀削般的輪廓,硬朗切精緻,好像是出於上帝之手,故意捏造出這麼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孔。
忽然,周處勁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接聽,只對那邊答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便將電話掛斷。
然後滅了手中的煙,轉過頭看着嚴禧,“好了。”
“去救人了嗎?”嚴禧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
周處勁不苟言笑,“去領證。”
“可是現在救人要緊!”嚴禧有些不滿他的打算。
“我可不敢保證你會反悔,再說了還沒在協議上簽字,還是先領證保險。”周處勁看着嚴禧,那目光確實帶着一種懷疑。
“我不是那種人!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我爸在那些地痞流-氓那裡肯定會被嚇壞的!”
周處勁勾着嘴角,卻完全沒有笑意,他道:“我不知道你是哪種人,還是先領證。”說完就兀自朝外面走去。
無奈,嚴禧只好拿上包包跟着他一塊兒走了出去,跟在後面。
嚴禧看着周處勁上了他那輛黑色的奧迪,這時嚴禧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康俊的話就像咒語般在她腦中響起……
嚴禧皺了皺眉頭,看來以後不論看見周處勁的那輛車,她都像中了魔般響起他的話。
周處勁要下了車窗,看着還站在一旁發呆的嚴禧,周處勁帶着命令的口吻對着她道:“上車。”
嚴禧從回憶中反應過來,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駛進了鋪好的柏油路,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雨,由於天空中還頂着太陽,所以這雨不會持續很久,但是一股地氣散發出來,便如同蒸籠一般。
周處勁看了冷氣,但是還沒有完全充斥到整個空間,車內一片安靜,刺啦啦的聲音伴隨着冷氣一塊兒被噴了出來。
剛行駛了不久,便遇到了紅燈,周處勁不快不慢地踩了剎車,停得恰到好處,與前面的車保持着距離。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嚴禧才發現,周處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廣播。
裡面傳來一個女主持人乾淨而清澈的聲音,“今年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節,不知道有沒有情侶在上班時間抽空出來渡過一個七夕節的假期呢?不管怎麼說,今天都希望所有情侶渡過美好幸福的一天,下面我們一起來聽張學友版的《愛很簡單》”
說完,音樂便緩緩響起,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張學友低沉渾厚的聲音:
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
不經意間嚴禧聽清楚了那渾厚聲音中的每個字,皺了皺眉頭,只覺得這首歌放得可真不是時候。
她轉過頭不由得瞟了一眼周處勁,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異樣,目光注視着前面,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支撐在車窗上面等候着。
他應該沒有仔細聽這首歌吧?
他這種滿腦子商業機密的人,那還會有什麼音樂細胞去聽什麼歌。
終於紅燈亮了,音樂已經放到了高-潮,車子一路暢通無阻般行駛在路上,不一會兒便開到
了政務中心的大門。
此時,司機康俊和徐特助已經等候在那裡。
嚴禧下了車,看見了康俊的身影,便主動上前打招呼,“康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康俊看着從車上下來的周處勁,有些尷尬地笑着,“這不,等周總嘛。”
然後嚴禧又看着他旁邊,面容嚴峻,表情一絲不苟的男人身上。
“這位是,周總的特別助理,徐特助。”康俊介紹道。
嚴禧抿着嘴脣,“你好,徐特助。”
“你好,嚴小姐。”
嚴禧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姓。
周處勁已經下了車朝這裡走攏,徐特助上前主動向他彙報,“一切都處理妥當,人已經在x軍醫院接受治療。”
“行,你先回公司,我還有事。”然後又對着康俊道:“你在車上等我。”
“是。”
“是。”
說完,徐特助上了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康俊上了路虎。嚴禧只見他們說了兩句便離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什麼,聽得懵懂。
周處勁回過身來,看着站在一旁等候的嚴禧,他道:“走吧。”
說完他自己就已經朝着裡面走去,嚴禧跟在身後,總覺得這幾天不見的周處勁,態度不似從前一樣,好歹他們以前見面都會跟自己鬥兩句嘴,可是現在似乎對她不理不睬的,態度也比較冷,隨意、無所謂。
既然不理不睬,幹嘛還要找她結婚?!
還有,他的結婚對象不應該是喬薰嗎?不想繼承公司了?
嚴禧一路跟着周處勁,進了民政局辦公處。
半個小時之後。
周處勁跟着嚴禧從大廳裡面出來,雨已經停了,天空中的天陽越來越刺眼,熱烈。
嚴禧跟着周處勁上了陳,她繫好安全帶,看着纔剛剛做好的周處勁,道:“現在你放心了?可以救人了吧?”
“嗯。”周處勁聲音低沉,一哼。
嚴禧無奈的收回目光,才發現他這個人是這麼的無趣。
車子往x軍醫院開去,後面跟着兩輛車,一個是康俊在開車,一個是徐特助。
當車子停在醫院大門內的時候,嚴禧臉上好奇的表情越來越濃重,還沒等車停好,她就忍不住轉過頭好奇地看着周處勁,問道:“爲什麼到這裡來?不是去救人嗎?那些流-氓根本就不在這兒!”
面對隱約有些激動的嚴禧,周處勁依舊是那麼泰然處之,“嗯,不在這兒。”
嚴禧快被他這猶抱琵琶般的回答氣得吐血,她是問他幹嘛不去救人,不是問他知不知道流-氓不在這兒!
嚴禧着急,解了身上的安全帶,指着周處勁道:“周處勁,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耍賴!”
“你父親在上面。”面對情緒激動地額嚴禧,周處勁以靜制動,然後一邊從面前的櫃子裡拿出煙和洋火。
嚴禧的目光驟然間凝蹙在一起,“我爸受傷了?”
“那幫人向你爸追債的時候,把你爸揍了一頓,你爸逃跑從樓上跳了下來,把腿摔斷了。”此時周處勁已經將煙點燃,說完抽了一口。
嚴禧看着眼前的煙霧有點發愣,她揮了揮煙霧,然後猛然轉身,打開車門下車。
此時,康俊已經從車上下來,他看着嚴禧,道:“嚴小姐,這邊。”
嚴禧跟着康俊進了住院部的大樓,很快就知道了父親所在的病房。
父親被安置在一間獨立病房,此時他正一個人躺在病牀上看着電視,一隻腿打了石膏,一個副悠閒的樣子。
“爸。”嚴禧看着牀上的人叫了一聲,往跟前走去。
見嚴禧進來,嚴正豐便立刻收回了看電視的目光,看着嚴禧,立馬眉開眼笑道:“他們告訴我你一會兒就會過來,還真來了!”
嚴禧知道父親口中的他們是指誰,都是周處勁安排的人。
嚴禧看着父親,又是擔心又是氣,真想狠狠的指責他,但是想着周處勁說,父親被人毆打了,她的心裡又捨不得,覺得他可憐。
嚴正豐見女兒的臉色不對,眼神更是複雜,裡面便收住了笑容,嘆了口氣,自責自己,“都是我不好,給你添了這麼大的麻煩,我不該去賭錢,更不該去借什麼高利貸……我該死!我該死!”說着嚴正豐拿手打自己的臉。
嚴禧看着他,將他的手拿開,反正他也捨不得使力,這些做給她看也沒意思。
她抓着父親的手,道:“爸,不是跟你說過嘛,不要去賭錢,打點小牌還是可以的,你看你這次差點連命都丟了!媽和嚴祿都不肯認你,這些教訓都還不夠嗎?”
嚴正豐聽嚴禧說完,他點頭繼續嘆氣,“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也是想掙點錢給你用啊,你給了我那麼多錢……”
嚴禧看着父親像個孩子一樣開始自責,委屈的說着,眼淚在眼眶徘徊,她又捨不得講話說得太重了,於是安慰了幾句。
嚴正豐心裡好受了點,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看着嚴禧,問道:“對了,小禧,那些人都是誰啊?聽說那些人爲了贖我,花了三百萬,你跟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終於,父親問道了嚴禧最不願意回答和麪對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裡何時變得慌了起來,她隨口應付道:“這件事情,以後再給你解釋,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保重,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嚴禧逃也般地走出了病房外面,康俊還站在門外等着她。
周處勁的車還停在那裡,嚴禧不打算上他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