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一鬆開,老總一秒鐘也不敢多呆,甚至連那個輕易將自己放倒的男人也不敢多看一眼,從地上連滾帶爬地起來,迅速地消失在了走道中。
然後他蹲下身子,朝蕭漫伸出了手。
蕭漫害怕地往後一躲,仍驚魂未定,眼神中盡是慌亂。
厲斯年並沒有就這樣離開,他依然蹲在那裡,手還是不停地朝她伸過去。
蕭漫已經躲無可躲,身子靠在牆上,退不去了。
光線不好,他似乎是想看清楚她長什麼樣,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的臉微微擡起。
她閉着眼睛,有些溼潤的眼睫毛輕微顫動着。他通過與她接觸到的手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抖。
“睜開。”他用法語說道。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終於再次對上厲斯年的視線,輕扇睫毛。
“萊克,”他沒有轉身,對身後的萊克卻是用西班牙語,“去拿東西來。”
“是。”萊克站着的角度看不太清楚那個女人是什麼樣。
儘管萊克有點擔心她的來歷,但厲斯年做事從不容忍多疑,他們管不得。
她看起來好狼狽。
厲斯年看到,她的額頭有流血,左臉頰的微腫使得她的兩邊臉不勻稱,嘴角亦有淤青。她的襯衣有一半已經被撕毀了,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初步判定,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是能忍受的。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蕭漫……”
“蕭漫?”
她點了一下頭。
“他是誰?”
“老闆……”
“什麼公司?”
“我是模特。”
厲斯年看了看她:“你是自願的?”
蕭漫使勁地搖頭:“不是……”
“跟我走。”
“?”
“跟我走,我不打你,不強迫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厲斯年的話,讓站在他身後的一些人很驚訝。
因爲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更是從來沒這樣隨便地將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女人帶回去過。
蕭漫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
“不爲什麼。你願意就跟我走,不願意就回去捱打,我只給你三秒鐘時間思考,錯過今天,你再也不會遇到我。”
……
夜色。
屋裡只開着夜燈,因此光線很暗。
蕭漫躺在牀上,已經睡過了一覺,伸手摸了摸牀邊,是空的。
她睜開眼,慢慢地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見一道黑影。
厲斯年坐在落地窗前,就這樣在黑暗中喝着紅酒。
他好像很喜歡黑暗。
蕭漫下牀去,光着腳踩在地板上,朝他走去。
厲斯年都不用轉身,能感受到她正在慢慢接近。
蕭漫本想悄聲地走過去嚇唬他,然而他卻將酒杯放下,長臂往後一伸,就直接將她摟向了自己。
蕭漫驚呼一聲,人已經跌入他懷裡,被他緊緊地抱着。
她擡眼,雖然光線很差,但就着皎潔的月光,仍能看見他與衆不同的眼眸。
“我應該和你說過,別試圖從背後靠近我,”厲斯年略嚴肅地說道,“我知道這房間裡只有你我纔沒有對你怎麼樣。否則下回,你可能就躺下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