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越和藍羽揚就這樣靜靜的對峙着。
小客廳裡的氣氛十分詭異。
辛小樂在門外着急。
這兩個人怎麼就不說話那?
要是說句話,也許她還能聽出什麼端倪來。
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這是練得什麼功啊?
小客廳裡還是安靜的可怕。
到後來辛小樂都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毛病,再這樣安靜下去,估計她要發瘋的。
這時候,藍羽揚有了動作。
他拿了一支香菸點燃,動作優美華麗。
辛小樂曾經和藍羽揚相處了一個多月,尤其是在雲海市他的別墅裡,幾乎是朝夕相對的,從來不記得他抽菸,而且對唱歌的人來說,吸菸是最破壞嗓子的,是大忌。
但是看藍羽揚那嫺熟的點菸動作,應該是個中老手了。
“這麼快就不自信了?”蕭子越還是剛纔的姿勢,氣勢更盛了。
“嗯?”藍羽揚只一個鼻音的單音節作爲問句。
那是辛小樂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種高傲,記憶中的藍羽揚是很隨和的。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藉着吸菸等小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蕭子越聲音冰冷,神情不可一世。
“心虛?”藍羽揚嘴角一抹諷刺似的笑意。
蕭子越定定的看着他。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害死我母親的證據,你還是留着你的精力到時候認罪吧。”藍羽揚華麗的聲音擲地有聲,給人一種別樣的震撼。
辛小樂在門外打了個寒顫,蕭子越在小客廳裡無動於衷。
“我拭目以待!”蕭子越面部表情。
“總有一天,我會讓我母親風風光光的葬入蕭氏陵園。”藍羽揚俊美的面龐上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我蕭家從來都是正統血脈,沒有你這樣的野種!”蕭子越深刻英俊的無感散發着寒意。
小客廳內又恢復了安靜,只有藍羽揚修長手指間的香菸在冒着煙霧,那紫藍色的煙霧給這裡染上了更加神秘莫測的感覺。
辛小樂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是踩在棉花一樣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都沒有多餘的力氣走到牀前,直接就癱坐在了地板上。
腦子裡一片混亂。
藍羽揚說過他母親是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害死的,而現在他說蕭子越是兇手。
以前樑飛鴻說過蕭子越同父異母的弟弟會來參加宴會,那是個城府很深極度危險的男人。
這樣說來,蕭子越和藍羽揚就是傳說中同父異母的兄弟?
辛小樂深深的震驚了。
可是也有許多的疑問。
藍羽揚爲什麼不姓蕭?
蕭子越真的害死了藍羽揚的母親嗎?
按說豪門裡的公子哥兒,一出生都是含着金湯匙的,但娛樂圈的人都知道藍羽揚今天的地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這當中的艱辛不是外人能夠知道的。
對了,還有,蕭子越爲什麼會昏迷在海邊?
蕭子越爲什麼一定要和自己領結婚證?
這當中是不是給自己設了什麼陷阱?
辛小樂越想越覺得要神經錯亂,總覺得有個什麼線索模模糊糊的就在眼前,可她就是抓不住。
豪門恩怨,真的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他們居然是兄弟……”辛小樂一陣陣頭暈目眩。
噗通一聲,由坐改爲趴在地板上,沒有一點力氣,昏昏沉沉的漸漸睡了過去。
睡的一點也不安穩。
一會夢見蕭子越昏迷在海邊的樣子。
一會夢見藍羽揚着急的尋找自己。
一會又夢見蕭子越和藍羽揚打起來了。
“不要傷害阿揚……”辛小樂夢到藍羽揚逐漸處於下風,下意識的喊出了口,同時人也驚醒了。
一身的冷汗。
夕陽正斜斜的照進來,外面的宴會正到了最精彩的時候,笑語喧聲。
辛小樂慢慢爬起來,去泡了個熱水澡,換回自己的衣服,才感覺到了一點力氣。
開門走出去,到了廚房,傭人們還是忙進忙出的,沒有人留意辛小樂。
在傭人們偶爾隻言片語的交談中,辛小樂才知道藍羽揚已經離開了,小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
“越少的徒弟,原來你在這裡啊,叫我好找。”時川一頭是汗的走進了廚房,看到辛小樂,眼前一亮。
“找我?”辛小樂不知道什麼事,但是感覺很不妙。
“主人叫你給他送咖啡去,要黑咖啡。”時川說。
“今天不是自助餐嗎?不是有專門負責自助餐的服務生嗎?”辛小樂不明白。
“主人現在在書房,指名要你親手煮的咖啡。”時川推着辛小樂到了咖啡機前,讓她趕緊準備。
“哦,我馬上就做。”辛小樂只好答應。
手腳麻利的煮好了咖啡。
用托盤端着咖啡往二樓書房走去。
離書房越近,感覺越是不好。
在小客廳的時候,藍羽揚說早晚有一天會找到蕭子越害死他母親的證據,如果蕭子越沒有做過,他肯定會說的,但是大叔卻說拭目以待!
這是默認了是他害死藍羽揚母親這件事嗎?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覺得模模糊糊的要抓住的線索,現在終於想通了。
辛小樂手一抖,咖啡差點灑了。
想想和蕭子越以及藍羽揚相處的情形,更加感覺壞脾氣的蕭子越就是兇手。
那麼,她這是去給兇手送咖啡?
會不會是蕭子越察覺到了自己在小客廳外面偷聽,現在把自己叫到書房去,然後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辛小樂手裡的托盤終於帶着咖啡,哐啷一聲砸到了樓梯臺階上,她翻身就跑。
在樓梯口一下子撞到一個人的懷裡。
“啊!”辛小樂神經崩的太緊,嚇得驚叫。
“我說越少的徒弟,你這是怎麼了?”是時川的聲音。
原來他在廚房檢查了一圈,想要去監控室看看其他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安全隱患,結果就碰到了辛小樂。
但是辛小樂不這麼想,時川是誰啊?蕭子越的心腹啊?
那麼時川出現在這裡是幹什麼的?當然是來監督她的,讓她必須去書房。
“我……”辛小樂支支吾吾,像是偷東西時候被捉住的小賊,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時川好奇。
辛小樂快哭了,我臉色能好看嗎?你死到臨頭的時候興高采烈一個給我看看。
“原來你是把咖啡杯打碎了,這沒事,趕緊再去給主人另外煮一杯吧。”時川看到了辛小樂身後臺階上咖啡杯的碎片,還以爲她是不小心的。
“哦,知道了。”辛小樂只好答應。
時川見她臉色一直很不好,很是擔心,就一路跟着她。
結果被辛小樂誤會是在監督她,更加害怕了。
新的咖啡煮好,辛小樂在時川關照的目光下,硬着頭皮去了書房。
敲門。
“誰?”蕭子越暴怒的一聲穿出來。
“來送死的。”辛小樂一不小心就說了實話。
“滾進來!”蕭子越聽出了辛小樂的聲音,吼道。
辛小樂顫抖着手推開了門。
書房裡沒有開燈。
窗簾沒有拉上,現在外面已經天黑了,月光照射進來。
蕭子越正坐在窗子下的書桌後,月光落在他的俊臉上,有一種幽幽的地獄的感覺。
加上蕭子越剛纔的怒吼,辛小樂的心理防禦一下子就垮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什麼?我還沒死呢!”蕭子越不悅。
好好的哭什麼,他還沒有把她怎麼樣呢!
辛小樂哭的更兇了,就是你沒死我才哭的,你要是死了我就解脫了。
蕭子越不耐煩的站起來,走到辛小樂面前。
辛小樂嚇得忘了哭,想要跑,可是一步也邁不動。
“大叔,不要殺我。”辛小樂哆哆嗦嗦的說。
“神經病!”蕭子越再聰明,也不明白辛小樂腦子裡會聯想這麼多。
嗚嗚,正常人早晚都會讓你嚇得神經兮兮了,辛小樂心裡說。
“你來做什麼?”蕭子越帶着怒火的氣息撲面而來。
辛小樂哪裡還說的出話來。
“不要打擾我,給我滾出去!”蕭子越陰森森的說。
誰敢打擾你啊?不是你要喝咖啡嗎?但是既然讓她滾了,辛小樂自然不會多解釋,轉身就走。
剛一轉身,身後書房的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辛小樂嚇得差點跪了。
本來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又經過了剛纔一場驚嚇,辛小樂坐在了樓梯上,這次時川沒有在這裡。
辛小樂看看那杯給蕭子越準備的咖啡,總不能浪費了吧?
她端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休息了一會,才蔫頭耷腦的往廚房走去。
再見到時川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辛小樂一宿都沒有睡好,頂着兩個黑眼圈問時川,爲什麼昨天她去送咖啡的時候,蕭子越卻說不讓自己打擾他?
辛小樂甚至懷疑蕭子越根本沒有讓自己去送咖啡,是時川在假傳聖旨。
時川大喊冤枉,解釋說,“主人從小客廳出來後,心情就很差,確實是讓你煮咖啡了,但是一個心情不好的人,難免就會發火,你不要想多了。”
辛小樂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昨天算是僥倖,下次呢?說不定哪天蕭大叔一個心情不爽就掐死她了。
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悲劇的是自己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蕭子越手裡,她死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最終辛小樂想了一個不是萬全之策的辦法。
想好後,早飯也不做了,直接回房間躺着。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蕭子越就怒氣衝衝的踹門進來了。
“你個該死的,不給我做早餐,還敢在這裡睡懶覺!”蕭子越大步走到辛小樂牀邊,周身的怒火幾乎點燃了整個房間。
辛小樂明明嚇得發抖,硬是咬着牙以堅持住沒有哭出來。
“就是不給你做飯,怎麼着吧?”辛小樂不怕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