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的話語有些突然,姚可可怔了怔,旋即莞爾一笑,對着周圍投來的視線點了點頭,才轉頭看向馬總。
“馬總客氣了,我只負責初步的預算而已,最終拍板決定還是董事長。”聲音很輕,也很淡,聽不出別的感情。
“哈哈,姚主管纔是謙虛了,我可是聽說了,盛世集團幾個大項目都是經你的手才做出來的,我敬你一杯!”
馬總滿臉堆笑的對姚可可遞過了酒杯。
姚可可也拿起酒杯和馬總輕輕碰了一下,隨後微微一抿。
可是還沒等她將酒杯放下,突然間一道男聲響起,聲音透着些說不出的陰陽怪氣,“其實我也很吃驚,姚主管纔來盛世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做出這麼多的成績,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嘆她的運氣……”
所有人的視線都向聲音響起的地方落去,趙鴻似乎沒察覺衆人的目光一般,輕輕搖晃着手裡的酒杯,彷彿真心感到很佩服一般。
所有人都聽出了他這是話裡有話,來到盛世短短一個月,就能做出讓所有人豔羨的成績,這是無數前輩幾十年都辦不到的。
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還很漂亮,其中的貓膩不得不讓人玩味。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顧少恆,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纔將目光投向了陸照川。
顧少恆臉上的表情雖然沒變,目光卻沉沉的看着趙鴻。
陸照川只是很淺的瞥了一眼趙鴻,深眸中看不出什麼感情色彩,就立刻收回目光,慢慢的咀嚼着嘴裡的飯菜。
餐桌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空氣也變得有些凝固,所有人都若有若無的將視線落到姚可可身上。
就連馬總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姚可可知道趙鴻這是在向自己發難呢,同時順帶着也損顧少恆一把。
畢竟,今天她和貝倫從顧少恆的車上下來,已經落入了很多有心人的耳中,他不可能不知道。
顧少恆風流的名聲,圈子裡人盡皆知。
“趙執行客氣了。”就在所有人思考着如何圓場的時候,姚可可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用紙輕輕蹭了蹭嘴脣。
輕描淡寫的姿態,彷彿完全沒有聽出趙鴻話裡的意思一般。
“很多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難道你不這樣認爲嗎?”
姚可可垂着眼皮,淺色的脣線勾起如風的弧度,然後纔看向趙鴻,秀麗的面頰帶着莫名的笑意。
“畢竟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叫做,目標是靠百分之99的努力,加百分之1的機遇才能達到,不是嗎?”
姚可可的一句話,看似簡單,可是卻透着幾分隱藏的很深的嘲笑。
她用了百分之99的努力,抓到了那百分之1的機遇,所以成功了。
趙鴻則花費了百分之99的努力,依舊看不到那百分之1的機遇,所以至今依舊只是一個普通的執行官,被顧少恆死死的壓住。
只是能讀出這份隱藏深意的人,除了她自己外,在場也僅僅只有3個人而已。
顧少恆的嘴角彎了彎,不着痕跡的投給姚可可一個誇讚的眼神。
陸照川正好拿着茶杯準備喝水,隱藏在茶杯下的嘴脣,也微微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
趙鴻的臉色有些難看,陰霾籠罩的看了姚可可一眼,再沒有說話。
“哈哈,姚主管這句話說的有道理,不過就我個人看來,很多時候,那百分之1的機遇要比那百分之99的努力重要的多!”
馬總適時的笑了起來,然後忽然站起身,將手中的酒杯高高揚起,朗聲說道:“而我們今天能坐在一起,正是爲了那不可多求的機遇,乾杯!”
餐桌的氣氛一瞬間重新活絡起來,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贊同的笑臉,紛紛站起身,將手中的杯子舉起,發出了喝彩聲。
“乾杯!”
姚可可看了眼自己對面雖然站起身,卻依舊沒有露出任何情感的陸照川,抿了抿嘴脣,想要說什麼,卻終究咽回肚中。
飯局過後,只有幾個實際負責人留下商討合同細節,姚可可去了趟洗手間,然後便走到電梯旁等待同樣也去了洗手間的貝倫。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男聲突然從背後響起,叫出了她的名字。
“姚主管,等等!”
姚可可怔了下,然後側過頭,看到了同樣從洗手間裡走出的馬總,於是便淡淡的一笑,“馬總,你不是在裡面談合同嗎?”
“呵呵,我只是來露個臉和簽字而已,合同上的細節不用我操心。”馬總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你一個人啊?”
說着,他已經走到了姚可可的旁邊。
“不是,我在等我的助手。”姚可可很禮貌的笑了下,然後說道。
“這樣啊……”馬總眼底閃過一縷遺憾,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姚可可看,越看心裡那股癢勁越濃,忍不住問道,“姚主管在來盛世集團之前,是在哪裡高就啊?”
姚可可的眉頭蹙了蹙,心底拂過淡淡的不悅,不過清秀的臉上依舊是很禮貌的笑,“來盛世之前我一直在法國生活,前不久纔回來……”
“法國?哈哈,巴黎可是浪漫之都啊,我以前也有幸去過一次……”
…………
陸照川早要姚可可去洗手間的時候就已經從飯局裡出來了,之後顧少恆又出來問了他些事,等他說完,在想過來找姚可可,便看到了馬總攔上了她。
因爲顧少恆和陸照川商量事情的時候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所以他們沒看到自己,但是這個距離讓他也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
但是看的出來,兩個人聊得似乎很投緣,因爲姚可可已經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這份笑容,是從來沒對他展現過的,但是更令他感到煩躁的是,馬總的臉上也滿是愉悅,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正在他考慮這會要不要上去分開兩人的時候,就看到姚可可已經和馬總相互拿出了手機,相互交談着什麼,手指都在手機上按着什麼。
很明顯,兩個人在相互交換電話號碼。
“行,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後我們那邊有實際需求的時候,就通知你!”馬總見姚可可收好了自己的電話,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好。”姚可可勾着脣線點了點頭,“下次有空我請你喝咖啡。”
“這話要只是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可是會當真的!”馬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不是客套話,只要馬總有空。”姚可可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回答道。
馬總又笑了幾聲,然後對姚可可搖了搖手,“那我就先過去了。”
“好。”姚可可點了點頭,然後對馬總點了點頭。
直到馬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包廂的大門時,姚可可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將手機重新收好,目光向洗手間的方向看過去。
貝倫怎麼還沒出來?
但是這一看,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一個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一瞬間,她抱在一起的手有些收緊,然後快速移開目光,裝作沒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