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不理我,我就強硬地再次將他的身子掰了過來,卻在觸碰手臂的時候,覺察一陣冰涼。
雖然,商榷的身子一貫冰涼,但是這一次,卻比以往,要再冰冷上三五度,簡直就像是從冰櫃裡掏出來的一般!
體寒是疫鬼的主要特徵表現之一,會比常人低溫五六度左右,難道商榷體溫驟降,是因爲感染了疫鬼的毒氣?將我本應該承受的疫毒,盡數吸收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知道疫毒的兇險,只剛纔竟然也會那麼天真,以爲他既然是鬼君,就不會受到絲毫影響。現在想想,還真是天真呀。
賠了一句小心,也看到商榷的身子,輕輕抽搐了下。
“擺着這幅晦氣臉做什麼,看着都不吉利。”他懶洋洋地,回了我一句。雖然還是和平時一樣,慵懶而帶着玩笑的意思。但是明顯說話在顫抖,聲音也有些虛弱。
那張臉,也比平時更加蒼白。
我見不得他這幅模樣,眼睛就有些溼潤了。將脣瓣咬得更緊,問他。“商榷,你這樣,算是感染了疫毒?你會不會,也變成……”
“你白癡呀。”我還沒有說完,就被商榷乾脆地打斷,然後非常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彷彿是在嘲諷我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幼稚太天真了。
“不會嗎?”我纔不管他如何嘲諷,就死死地盯着商榷的眼睛,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他也甭想欺騙我,這事情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糊弄過去。
商榷有些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終於是淺淺地開口。“當然不會,你以爲我這鬼君是浪得虛名嗎?不過花些功夫消耗一夜,明日便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說完之後,重新將身子轉了過去,彷彿極其不想看到我。“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晚,應該很刺激吧。”
他這話說得戲謔,可是我卻笑不出口。
只是起身,將寧採臣剛纔離開忘記關上的門,輕輕合上。然後回到了商榷的身邊,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冷峻的背。
其實我心裡亂亂的。我惱怒商榷攔着爺爺不出來救我,讓我一個人對付那麼多疫鬼,差點就把性命給賠進去了。又可以體諒他這樣做,乃是爲了鍛鍊我的良苦用心。更何況吧,他現在已經幫着我將所有的疫毒都給吸了出來,那被疫毒侵擾的痛苦,他也幫我承受了。
我哪還有生氣的理由呢。
甚至於還有些埋怨自己,倘若我可以再厲害一些,不被疫鬼所傷,那現在就皆大歡喜了。也不知道,他消耗疫毒的時候,會有多難受多痛苦。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偏偏這麼點動作,就被商榷察覺,他只能重新將身子轉了回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說,你不打算回去了?”
語氣是不耐煩的,但是額頭上卻一層虛汗。我不知道疫毒到底是如何的表現,但看商榷這幅模樣,就知道不好受。
衝着他,搖了搖頭。
“我回去也睡不着,商榷你就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我將手一攤開,承諾。“我保證我會乖乖的,再說了,我也得對你中疫毒負責。”
“負責?”商榷偏着腦袋,似乎有無限嘲諷地看了我一眼,也將自己的脣瓣,微微往上揚了揚,邪魅極了。“你要對我負責的,只有這個?”
啊?哦?恩?
我把眼睛瞪大得如同銅鈴,難道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對他負責嗎?難道他是要對我吻他的事情,也順道負責嗎?我就往下吞了吞口水,那個我已經嫁給商榷了,這事情不是已經算是負責了嗎?他還打算怎麼辦?
我雖然一向大大咧咧,也沒皮沒臉的,但是到底是女孩子,還真沒有辦法開口說這事情,只能非常糊弄地說,“好吧,好吧,甭管是什麼,我都統統負責了,你滿意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是有多無限的嬌羞。不過語氣,就有些傲嬌和不滿了。
商榷就頗爲奇怪地盯着我,要我負責的話,明明是他說的,現在我說了,他竟然表現的有些……有些不大滿意了?
我就想問候商榷一句,這要負責是他說的,又不高興我負責,他到底要鬧哪樣?
就看到他挑了挑眉,不經意地將被子往上挪動了下,然後緊了緊,身子有些顫抖。我賠了一句小心問他,“商榷,你冷嗎?”
我其實一直不知道鬼是否會感覺到冷熱,是否會覺得疼痛,不過從地獄走過一遭之後。那一殿之主阿芙大人說,下油鍋的時候是真燙,過刀山的時候也是真疼。
那現在的商榷,也一定是真冷吧?
我就把旁邊放着的被子一道披在了他的身上,卻得了他一個戒備滿滿的眼光。他那樣看我,和看仇人竟然沒有什麼分別。
“那個,我只是打算給你蓋被子,沒有其他打算的。”我一面說,一面將手攤開。“商榷,你冷是不是,你冷我給你找個暖水袋過來……”
我每個月身體不舒服的那幾天,都會在身上配上一個熱水袋,這次貌似也帶了過來。好心好意就打算獻寶,但是被商榷狠狠地嫌棄了下。
“不用。”你聽聽,他拒絕得是多幹脆。tqR1
卻是一把將我拉了過來,然後冷冽地哼了一聲,“上來。”
“啊……”我就呆愣地看着商榷,他雖然是厲鬼,但是一向都說人話,剛纔那句也是人話,但是爲什麼我就沒有聽明白呢?
“上來。”見得我沒有動靜,商榷又招呼了一句。我怔怔愣愣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只能勉強地按照他的指示做,上了牀。
陪着小心地看了商榷一眼。
他也就二話不說,直接用手將我往他的懷裡一撈,我就躺在了那個冰冷僵硬的懷中。錯愕不及地看着商榷。“那個……那個,你打算做什麼?”
我本打算掙扎,但是那副身子有微微的顫抖,雖然壓低到了極致,但是我還是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心疼,也就不安分了下來。
“我能做什麼?”商榷白了我一眼,彷彿我問了個非常奇怪的問題。“我不過是想說,要啥熱水袋,用你就是了。”
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