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這樣,還記得稍微同我交代一句,他非常認真地同我說。“衛遲,其實你可以回來了,那邊的事情你解決不了。反正不過是違了衛蔚的約定,不用這麼在意。”
他的話語,十分平靜,甚至於都沒有一點波瀾起伏。
學校的事情,商榷不許我摻和,現在黎琛也出面攔着。我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真是捲入到了天大的麻煩中。
不過,黎琛剛纔的話,似乎裡面還藏着別的意思。所以我問他,“你這樣巴巴地來告訴我,許不是知道了什麼吧。”
雖然他人不在這邊,勢力範圍也延伸不到湘西,但是內幕什麼的,我覺得他還是知道些。
“我……我不知道。”他遮掩了句,“說真的,那具棺材來歷太大,我是想着屍身完全沒有腐爛,許不是被什麼人,給下了降頭吧。”
“恩?”
我皺了皺眉,黎琛這句話說得挺有道理的。“那你覺得,這到底是什麼降頭?”
前一刻還非常認真的他,這一刻又變得玩笑肆意了起來,當即就沒有正形地回了我一句。“我哪看得出來,我做貓妖的,懂些妖法妖術就可以了,你覺得人類的降頭,我學來有用?”
他這,一面吐槽,一面嫌棄我。
不過,也是。
當然,我是不顧上這個,只是就着電話說了一句。“黎琛,我先掛了。這事情我是不想摻和,也得摻和了。”
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鬼神這種東西,之前就說過,它們乃是非常尊重約定、信守承諾。只要締結了約定和承諾,就不能違背,也必須強迫人遵守。
這麼說吧,我來處理學校這邊的事情,雖然是和衛蔚締結的約定,但是因爲牽扯到了這裡面的小鬼,它們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所以就不會放過我。
我是知道,所以纔會說自己一直都沒有退路。
只是,所有的厲鬼都會信守約定?
那個男人,他又答應過什麼?
埋怨了自己一句,這好端端怎麼又想到了他,快走幾步到了剛纔那東西藏身的地方,不過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留下的只是微不可聞的……
鬼氣。
也不是什麼厲害的小鬼,乃是一隻非常平常的亡靈。估摸着是看着我揹着桃木劍和帶着法器的模樣心生害怕,所以給逃走了。tqR1
可是我要對付的,又不是這種小鬼。
再往前走,穿過三層小教學樓,裡面就是一個小操場,並不大,跑道長度估摸着也就一兩百米左右,成橢圓形。
中間,是綠油油的橡膠塑料草坪,踩上去鬆鬆軟軟的。
我看了看地圖,這地方以前也是個小操場,翻新的時候就進行了擴建,然後在操場上加了塑料草坪。
我一面走,一面端詳手中的地圖。總覺得翻新之前的學校和翻新之後,隱隱有些不同。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傳來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一聲、一聲,每一聲落下之後,都會有些許的停頓,然後之後再響起。
我以爲是下雨了,可是擡頭看了看天,雖然烏雲密佈的,但是並沒有下雨的傾向。
而這聲音,也不像是來自天上,更像是……
來自於我的身前,約莫三五步的地方,那地方是操場的盡頭,一堵光禿禿的圍牆。
我皺了皺眉,將手中的地圖拿了出來,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根據地圖顯示,那地方在三年前,是一個開水房。
一般上了年紀的學校,是會有這麼一個東西。其主要的作用主要是給學校師生提供開水。那時候並沒有大規模普及飲水機之類,所以就需要一個開水房。
但是就在昨天徐太虛給我的檔案裡,約莫是在八十年代的初期,開水房出了一件事故。工人早上準備燒水,就想着把頭天晚上的冷水放出去,然後再重新燒。
當時是大冬天的,天氣冷得厲害,開水房因爲一夜沒有供應開水,所以地上的水都有些結冰了,溫度可想而知。
打開水龍頭起初放的也是冷水,卻是突然一下變成了滾燙的開水,整個開水房一下子變得熱氣騰騰,把工人嚇了一跳。
所幸燙傷不是很嚴重,後來學校也把這事情處理成了事故,讓工人當着師生的面做出了檢討,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徐鎮長之所以把這事情也算在其中,乃是因爲那個工人一直口口聲聲的說,他當時都沒有燒熱水,怎麼可能被燙傷呢?
而那一日,開水房外的電閘出了毛病,連電都不能發動,又怎麼燒開水呢?
只時隔久遠,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上面記載的,隻言片語。
取了靈符握在手中,進了那堵厚厚的牆壁。
開水房估摸着派不上用場,所以就給拆了,然後變成了操場的一部分。我將符咒貼在牆上,那牆壁竟然變得透明瞭起來。
隱隱可見,是當年場景。
我看到,在工人打開水龍頭放冷水的時候,悄然有一隻深灰色的手,放在了電閘上。電閘雖然沒有通電,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重重地往下一壓。
然後,之後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這一切,他搞得鬼。
我往下咬了咬脣瓣,簡單思索了一番。大抵上說雖然當初是有了裝在木匣子裡的符咒,將這事情暫時給鎮壓了下去,但是並不能完全鎮壓。就算符咒尚且存在的時候,那隻厲鬼也在蠢蠢而動,偶爾做些惡事。
這樣看來,之後奇怪事情,同他只怕十之八九都有聯繫。
我查探得差不多了,於是就退了出去,徐鎮長果然在外面等着我,瞧見我從裡面出來,便連忙上前,殷切地問了一句。
“衛小姐,您可有什麼發現?”
這發現說有是有,但是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所以我將手攤開,有些無奈地往下扁了扁嘴巴。“我晚些時候再同你說吧,不過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旅店賓館,我想住上一日。”
“我們可以坐車回去呀。”徐鎮長大抵是覺得這處地方不太平,所以查探完了就得快些離開。道理雖然如此,但是我有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