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地上的寧採臣,驚慌失措地爬了起來,誰曾想站立不穩,竟然滾出了好遠,一直滾到了商榷的門邊。
顧不上一身的狼狽,就使勁地叩門,“商榷,……你快出來,有東西,有東西纏上阿遲了!”
可他那副身子,傷重得厲害,不過勉強可以下牀,又怎麼指望得了呢?
所以,我並未抱太大的希望。
門,卻吱呀一聲打開,商榷慵懶地站立在門邊,只是從牀邊到門口,這幾步的距離,他就走得吃力,額頭上竟然有了汗水。
“你這大晚上都不消停,這弄啥呢!”他竟然還有心情抱怨,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
古畫裡的怪物,就偏着頭,用那只有眼白的雙眸,狠狠瞪了商榷一眼。
“看吧,我就說了,這古畫是不能有手的,你看看,這一畫上去,他不就活了唄。”商榷兩手一攤,竟然開始數落我了。
“我知道了,你快別說了。”我真拿商榷沒有半點法子,他這身子,我不指望他可以幫忙,但是好歹別說風涼話唄。tqR1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埋怨了商榷一句,你說如果他當初直接了當地給我說了,古畫有了手,就會在晚上變成怪物,那我是打死,也不會那麼作那麼犯賤,專門臨摹一副呀。
不過,商榷的眼眸,卻在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環顧着這間屋子,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最後的目光,落在了正廳當中,那柄桃木劍上。
桃木乃是至陽至剛之物,可以專門用來剋制鬼神,讓其不敢觸犯。可是我卻有些不大明白商榷的意圖,只見他已經挪動着步子,到了桃木劍旁。
我衝着他,搖了搖頭。
他卻握住了桃木劍的劍柄,而後速度極快地衝到了畫像的面前,不顧其他,乃是一陣亂砍。
竟然將怪物那枯樹枝一般的雙手,給生生砍了下來。
那雙手脫離了身子,就變成了灰燼,還未落在地上,就消失得一乾二淨。我從高處落下,疼得厲害。
可還來不及喊疼,就見到那隻剩下了脖頸的怪物,因爲沒有了雙手,竟然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了商榷的身上。
用頭狠狠一撞,將商榷撞出了好遠。
我連忙跑了過去,就瞧見他之前好不容易癒合了些的傷口,竟然又重新裂開,纏着繃帶的地方,盡數染滿鮮血。
且不管這些,我強硬地將他還握在手中的桃木劍搶了過來,耳邊一陣茲茲剌剌的聲音,只是握了這麼一會兒的劍,他的掌心,就打滿了水泡,不少地方磨了皮消了肉,竟露出了陰森森的白骨。
我心疼得厲害,忍不住罵了一句。“商榷你瘋了是不是?桃木是可以克那怪物,你自己還不是鬼魂嗎?你就不知道,這東西,一樣可以殺了你!”
他不是已經活了兩千多歲,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呢?
可是他只是慵懶地看了我一眼,就算模樣狼狽,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戲謔。“它就只有腦袋了,你應該搞得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