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頓時悶痛，一直無形的大網，緊緊收縮他的心臟，一點一定，痛入骨髓，痛徹心扉。
“不怕。”顧寒辰嗓音乾澀道。
後悔自己放任她一個人出來，後悔讓她遭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他不敢想象。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不能在失去第二次。
他承受不起蝕骨之痛。
“乖，告訴我，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有沒有碰到腦袋？”顧寒辰鬆開她，手牽着她的手，低頭查看她後腦勺，見她腦袋沒有傷口時，鬆口氣。當目光落在她破了的手臂手心和膝蓋時，眸光陰鷙駭人，只是很好斂住沒讓懷裡女人發現。
白小然眼淚唰的一下流出，搖頭道，“不是我，我沒有受傷。”
顧寒辰蹙眉，對她的話不可置否，“我帶你去上藥。”
說完，牽着她的手要走。
白小然定在原地不動，低聲道，“採依，她在手術室，是她救了我。”
顧寒辰眉頭緊擰，“樂採依？”
白小然點頭，難過又自責，“是她救了我，如果不是她，可能躺在手術室裡的人就是我了。”
顧寒辰眸底微暗，“她怎麼救得你？”
白小然搖頭，“我不知道。當時我在過紅綠燈，一輛車急轉彎朝我撞過來，是採依從身後推開了我，不然，我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裡好好說話。可是現在，採依生死未卜躺在手術室裡。”
“你怎麼和她碰面的？”顧寒辰低聲問，聲音輕柔。
白小然沒有察覺不對勁，她解釋道，“我在店裡面看衣服，然後碰到採依，她在裡面做服務員。”
“你們兩個一起出來的？”
白小然搖頭，“不是，我、我當時還在誤會她，語氣態度不太好，我一個人出來的。”
顧寒辰皺眉，“那她怎麼恰好救了你，跟在你身後？”
時間怎麼會這麼巧合！
白小然擡頭，不高興看着顧寒辰，“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採依？是她加救了我，不然現在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我。”
“沒有，她救了你，我很感激。”
這句話，顧寒辰說的真心實意。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有預謀，樂採依有沒有參合進去，不論如何，樂採依救了他的丫頭。一碼歸一碼，如果被他發現樂採依不對勁，他會好好跟她清算這筆賬。
白小然伸臂重新環抱她，“採依，會不會有事？”
顧寒辰摸摸她腦袋，“放心，她不會有事。”
就算有事，他也不會讓樂採依有事。
他的女人，身心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不要自責，內疚知道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顧寒辰低聲道，冷漠無情，好像樂採依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非生命體。
白小然搖頭，她怎麼可能不內疚不自責。如果不是爲了救她，採依根本不會出現這種事。
她揪着顧寒辰衣襟，“我想留下來照顧她。”
顧寒辰臉一沉，眸底溢着不明情緒，“你受到驚嚇，回去好好休息。”
白小然搖頭，“採依家不在a市，我也不知道她父母的聯繫方式。我要等着她從手術室裡出來。”
顧寒辰眉頭緊皺，目光瞥向一旁安靜如雞的韓浩。
韓浩立即會意，苦逼的上前一步，“啊，那個，我待會替你看着吧。受到這麼大驚嚇回去好好歇着，不然阿辰擔心。”
白小然搖頭，執意留下來，“我不能讓採依一個人留在醫院。”
“怎麼會是一個人？你相信不過我嗎？我替你守着。”韓浩在顧寒辰的威壓下，說出這一番話。
白小然猶疑，巨大驚嚇讓她身心疲憊，撐着一口氣就是擔心樂採依，“她還沒從手術室裡出來，我不能離開。”
話剛說完，手術室門打開。
白小然急切上前一步，“醫生，病人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病人傷的不太嚴重，手術很成功。不過，還是要看着二十四小時裡，她會不會醒來。”
白小然放下的心又提起，見護士推着病牀出來，白小然急急走上前，看着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樂採依，難過又緊張。
“要是不醒呢？”她着急問道。
醫生搖頭，“不醒，可以着手安排後事了。”
說完，醫生和護士離開。
白小然緊跟着走進病房。
顧寒辰一臉寒氣，韓浩在一旁偷笑。
不過，爲了好朋友不被心塞死，他決定拯救他。
“小然，你看，這個叫什麼採依的，已經沒事了，你就先回去吧。這邊我看着，你要是在不放心，我可以找個專門照料的看護來，你看怎麼樣？”
話說到這份上，白小然在拒絕就是不識趣。
更何況，專門照料的人確實會比她照顧的好。可是，她主要擔心這頭二十四小時。
心裡想的還沒說出來，韓浩就先一步道，“你放心，這二十四小時，我一定會讓人專門守着，一有任何問題，我就打電話給你。而且，你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都是守着，到最後看病的還是醫生。”
白小然想了想，她確實幫不上忙，便點頭影響。
“謝謝你。”她感激道。
韓浩大手一揮，“別，別謝我，是不是阿辰？”
顧寒辰冷眸一瞥，淡漠不語。
韓浩悶笑，“已經很晚了，你們早點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在這裡守着。”
回到紫藤苑，白小然筋疲力盡躺在牀上，輾轉反覆，就是睡不着覺。
她受傷，胳膊上，膝蓋上已經被上了藥，沒有剛開始那麼疼，可渾身肌肉痠痛，在加上擔心醫院裡樂採依的病情，明明累的很，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怎麼不睡？”顧寒辰掀開被子，將她抱在懷裡。
白小然伸手抱着她，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胸膛，“我擔心。”
顧寒辰眸底深暗，“她會沒事，你不相信我？”
白小然搖頭，“我相信你。”
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今天之前，她從來想不到，會有一個人願意捨棄生命救她。而那個人，卻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此刻，白小然對樂採依的感情很複雜，五味交織。
顧寒辰輕拍她的背部，像是哄孩子一樣，“睡吧，我在這，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