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暖的陽光灑在室內溫馨的大牀上，淺睡中的皇甫少擎感覺似乎有人在盯着他看，睜開還有些惺忪的雙眼，陽光下，那個小鬼盤腿坐在那裡，兩隻小藕臂環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看。
大清早的睜開眼，看到有個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的，雖然這個小鬼是他的兒子，親兒子。
皇甫少擎從牧晚秋的頸間輕緩的挪出自己的手臂，怕吵醒睡得正香的她，胳膊有些麻了，他伸了伸手臂，就輕手輕腳的爬到了牀的另一邊。
給一直盯着他在看的兒子裹上一條小毛毯，大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摸了摸，再試試自己的，“好像已經退燒了，我拿體溫計在幫你測測。”
小傢伙一直沒說話，皇甫少擎下牀拿體溫計回來，順便還出去倒了杯溫水，看他昨晚發燒的關係，嘴角都有些氣泡了，很是心疼。
信一喝了一口他喂的水，嗓子的乾燥好受了些，皇甫少擎另一隻手拿着測溫計放在他的耳朵裡，看一眼，脣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小傢伙身體棒棒噠，已經退燒了。
皇甫少擎坐在兒子身前，父子倆一樣的盤腿動作，“你是要起牀？還是再睡會兒？”
信一多看了他幾秒之後，纔開口說話，但那語氣，可不怎麼好，“你以後不準摟着我媽睡覺！”
絕不是商量奧，是命令，聖旨一樣讓他不準反抗的命令。
皇甫少擎有些想笑，但卻忍住了，原來大清早的盯着他看，還一副小獸就要噴火的模樣，是因爲他的媽咪被他抱了啊。
“爲什麼？”皇甫少擎耐心極好的問他，想聽聽孩子的想法，因爲他現在看上去，似乎真的很不悅，就好像屬於他心愛的寶貝，有一天被別人奪走了一樣。
“她是我媽，她只能摟着我覺覺，就算晚上她害怕，也只要我保護就好。”小傢伙像個小大人一樣，說的很是鄭重其事。
皇甫少擎有些犯難，這小屁孩平時看上去什麼都懂的樣子，其實心裡對母親的依賴是很重的，就像昨天生病發燒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賴在牧晚秋身上不肯下去。
“可她是我老婆，我也想摟着她覺覺，再說，你還這麼小，保護*重任就交給我就好，當然，我也會保護你的。”
信一一擡手，毫不客氣的打開皇甫少擎摸在他腦袋上的手，表情冷冷的，“你保護我和我媽是你的責任，但我不允許你抱着我媽睡覺！”
皇甫少擎是覺得，自己對這個兒子應付不了，可總不能就點頭答應這個小屁孩任性的要求吧？
“那不如我們讓你媽來選擇好了，問問她更願意摟着你睡，還是被我摟着睡。”
這倆父子，大清早的是不是有點兒太奇葩了。
反正我是無語的，牧晚秋更是無語的，其實從剛纔他們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就醒了，繼續裝睡是不想加入他們幼稚的爭奪戰裡。
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去。
信一轉身就去搖晃牧晚秋，“老媽，你醒醒，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皇甫少擎汗顏，這小子真較真，這個絕對是遺傳了牧晚秋的倔強基因。
“等她醒來我們再問就好，她昨晚半夜還起來照顧你的，讓她多睡會兒。”
信一一聽臉上就更不好了，這麼聽來就好像他是不聽話，不講理，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而他卻是個懂事，聽話，還很疼愛妻子的大人。
似乎，這個不是好像，真正的角色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一個兒子，一個丈夫。
信一怒瞪皇甫少擎一眼，“要你管，老媽，快醒醒。”
牧晚秋算是明白，這個難題她躲不過去，只好佯裝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問一直搖晃她身子的兒子，“怎麼了寶貝？”
“我和他，兩個人，你選一個！”
“兒子。”牧晚秋想到沒想就直接回答，也不問爲什幺要選，是不是必須選。
小傢伙立馬開心的跳了起來，哪還像一個生病剛好的孩子，站在軟軟的牀上歡快的蹦躂着，還在牧晚秋的臉上猛親了幾下，最後傲嬌的小眼神挑釁着自家老爸。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從今天開始，不準再摟着我媽睡覺。”這個小傢伙要不要這麼霸道啊，前幾天他不是還巴不得把自家老媽送到他牀上去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昨晚發燒，把腦袋燒笨了？
“咕嚕咕嚕……”是小傢伙肚子發出的聲音，他突然就什麼也顧不上的就往洗手間裡跑，“我信號來了，快憋不住了。”
都跑到洗手間門口了，還不忘回頭警告一次皇甫少擎，“我出來的時候，希望看到你，已經離我媽遠遠的了。”
皇甫少擎坐在牀上看着已經關門的洗手間，他這個兒子是怎麼了？說實話，最後兒子的那句，希望看到他，已經離他媽遠遠的。
他心裡還不是滋味，昨天他做錯了什麼事情？讓兒子不喜歡他了嗎？
牧晚秋從被子裡鑽出小腳，踢了踢皇甫少擎後背，“喂，想什麼呢？”
皇甫少擎回頭看着還躲在被褥裡的牧晚秋，很是委屈的樣子，“你剛纔怎麼可以連想都不想一下，就選擇兒子啊，你直接把我們兩個都選了就好了。”
“……”牧晚秋無語，他兒子快四周歲了，他有三週歲嗎？竟然爲了這樣的選擇題如此幼稚的委屈。
“就算兒子讓我再重新選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無數次，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兒子。”
“爲什麼？”
“因爲兒子是我的命。”
“我不是？”有她這麼傷人的嗎，他可是視她如命的。
牧晚秋調皮的吐吐舌頭，聳聳肩，“事實證明，沒有你的四年，我還活着。”
皇甫少擎大清早的被這娘倆氣的不輕，直接朝着牧晚秋撲了過去，二話沒說就在她細嫩的頸間輕咬了一口，接着還像個飢渴的吸血鬼似的，在他咬過的肌膚上，深深的*着……
“喂，你別鬧了，你到處都留下紅色的記號，還讓不讓我見人啦。”牧晚秋躲在被子裡躲着他，嬌嗔的拒絕他的‘懲罰’。
她的欲迎還拒讓他更是惹火燒身，掀開被子就往裡鑽，長胳膊長腿的開始在被褥裡忙活。
“你是不是又在欺負我媽？”
好吧，他們倆一時間都忘了，還有個小燈泡剛纔只是去拉臭巴巴去了，現在小傢伙一副恨不得打死自家老爸的模樣站在牀前，瞪着被嚇得不輕的皇甫少擎。
皇甫少擎只覺得背後一陣虛汗，“我不是在欺負你媽，我是……我……”老天爺，阿門，耶穌，請告訴他，他該怎麼告訴自己的兒子，不然他就真的揹着欺負他媽的罪名了。
“你別解釋，我早就應該明白，把我媽交給你絕對不靠譜，你就知道欺負我媽，昨晚我都聽到了，我媽一直讓你輕點，你卻都沒放過她，你還讓她忍着點，你還咬我媽了對不對？我媽都喊疼了，你還說，還想‘咬’。”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的笑噴了。
牧晚秋聽了兒子對皇甫少擎指控後，臉都紅了，偷偷的掀起被子，把整張臉都藏在了裡面，羞死人了，她不要見人了。
皇甫少擎更是哭笑不得，扶額頭疼，他沒什麼好辯解的，因爲他的確是那麼做了，可是。
這欺負兒子老媽的控訴，他是無處伸冤了。
牧晚秋在被褥裡偷偷的掐了一下皇甫少擎精壯的腰，都怪他，昨晚她說不行的，他非得要，現在看他怎麼辦？
“噝……”皇甫少擎疼的倒吸了一口氣，這母子倆是上天派來專制他的吧，一個對他精神上的懲罰，一個是身體上的懲罰。
“你媽她掐我。”皇甫少擎和兒子告狀老媽，也想剝奪一點點兒的同情。
“活該。”兒子直接對他的委屈視而不見，開始自己穿衣服。
“可我疼。”
“忍着。”
“ ……”
這孩子，長大了得多腹黑啊。
這一家三口過得也是挺熱鬧的。
閆斯琦已經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皇甫少擎接到電話的時候準備回去，那天知道他受傷，看他沒多麼痛苦的表情，以爲只是輕傷，沒想到他竟然那麼能忍。
就像他曾經喝醉的時候說過的，多麼痛都沒關係，只要她還能回來，好好的回來，她不原諒他也沒關係，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不配被原諒，他只是覺得，他欠了她一句，對不起，那是他該對那兩年的懺悔。
季川從VVIP病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孩子坐在病房門口，倚在冰冷的牆上，似乎已經睡着了，可在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時，她突然就站了起來。
看着摘下口罩的季川，她想要問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季川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個在閆斯琦錢夾裡的女孩，“沈婉靈？”季川問她。
沈婉靈沒想到他會認識她，在他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間，她也是認出他來的，她曾經在閆斯琦的書房裡，看到他們兄弟三人的合照，雖然是大學時候的照片，但她還是認得出來。
沈婉靈點點頭，“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