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很好，我是去訓訓他，這麼多天才來醫院露面。”
雖然季川是這麼說的，牧晚秋心裡還是會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很是忐忑不安。
至今，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們都能接受，只是希望，不能破滅，只要還有一點點兒的希望，他們都絕不會放棄。
到了季川辦公室，門剛被合上，皇甫少擎就直截了當的問季川，“什麼事？”剛纔那個理由對牧晚秋還勉強通過，對他，肯定不行。
季川看了他大概有六十秒的時間，才決定告訴他，“信一身體裡的病菌，並不屬於HIV，你也知道，你媽什麼並沒有這種病菌，而這麼病菌很有可能是你媽也在毫無預知的情況下，注射到信一身體裡的。”
皇甫少擎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更確定的答案，他焦急的詢問，“什麼意思？”
但在心裡卻也是在祈禱，如果真的是在無知的情況下，給信一注射了那張病菌，該多好。
這樣，他心裡對那一份母愛的存在也會稍稍的有些沉重感吧。
“也有可能是在信一生病的時候，被擅自注射過藥物，但這也只是猜忌。”
季川的話讓皇甫少擎快要急死了，看來醫生模棱兩可的話是一種病，很嚴重的職業病，得治。
“你說重點好不好？我要聽你的答案，你的醫療方案，你預想到可能會發生的結果。”
季川在皇甫少擎快要急死的情況下，還是沉思了三十秒左右的時間，“建議你和牧晚秋儘快的生個孩子，我的方案有些大膽，甚至目前醫學界還沒有成功的案例，但我相信奇蹟，相信希望。”
皇甫少擎是越來越聽不懂季川的方案了，救信一和再生個孩子又有什麼聯繫？
生孩子又不是說今天想生，明天一個孩子就呱呱落地了，最快也要一年的時間，而目前還未脫離危險期的信一，能等到新生命的到來嗎？
他當然是希望一切皆有可能，可……生個孩子，瞬間亞歷山大啊。
不知道牧晚秋在聽到這個特殊的要求之後，會怎麼想他啊？
季川無語，對心懷詭異的皇甫少擎鄙視一番，“不是你對她的要求，是對信一的治療方案，當然，順便也是可以緩解你們目前爲止，不上不下的感情的。”
皇甫少擎爲自己爭辯，“什麼叫我們的感情不上不下啊？我們好着呢。”
季川無視的冷哼一聲，“你就裝吧，你心裡那點鬱結還能逃過我的法眼，還有，話說回來，你們有多久沒上上下下過了？”
皇甫少擎心虛的眨眼間，“身爲醫生，你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成語啊，根本都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那他季川就再解釋的清楚一些，看他這次怎麼狡辯。
“你上她下，哪怕她上你下也行啊，反正儘快的造個孩子出來，我需要臍血，還有胎盤，甚至新生命的血液。”
只按照醫學的角度，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皇甫少擎開始猶豫，“我不知道你對怎麼做，但你能保證新生命不會因爲特殊原因而受到任何威脅嗎？”
季川無語，但也懂得當事人皇甫少擎的心裡負擔，他是不允許，一命換一命的，無論那一個，都是他的孩子，他的最愛。
“我是一名醫生，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拯救生命，而不是殺手，更不會用極端的方式來選擇一命換一命，冒險是留給冒險家的，但我希望奇蹟，是留給醫學的。”
沒有任何東西，是比生命還珍貴的。
夜深人靜時，信一病房門口有一張單人的休息牀，皇甫少擎站在不遠處看着牧晚秋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未動的凝望着躺在ICU裡面的信一。
他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旁，讓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肩上，目光跟隨着她的凝望。
“等我們信一醒了，他想要什麼，我都給他。”是不是有些溺愛了，但人心就是這樣的，重新得到失去過的東西，就會特別的珍惜，溺寵，想把全世界都獻給他。
皇甫少擎抿嘴淡笑，“如果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怎麼辦？”
牧晚秋扭頭看着他，他淡笑着和她對視，“你不是很有錢嗎，你就帶着我們兒子到處看流星雨，順便撿塊隕石回來就可以了。”
好吧，隕石也能算是星星嗎？也只能騙騙小孩子吧，可他們家的兒子，不是天才兒童的嗎，用隕石代替星星，會不會遭嫌棄啊？
皇甫少擎再次問她，“那如果我們信一想要天上的月亮呢？”
牧晚秋想都沒想的直接告訴他，“你不是超級無敵厲害的嗎，那你就到井裡幫兒子撈就可以了。”
這樣的答案……確定他們那個天才兒子能接受？
“我們生個孩子吧。”皇甫少擎突然說道，其實他的心裡是很忐忑的，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他知道，如果告訴牧晚秋生孩子的目的，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可如果真的是爲了生孩子在一起，她遷就的和他在一起，那是不是顯得他太悲哀了。
果然……
牧晚秋愣怔的盯着他，吶吶的問他，“你沒瘋吧？”
怎麼突然有種生無可戀的趕腳，他想要和她生孩子，還要非瘋了不成。
滿臉憂傷的問她，大手還不老實的想要抓住她的小手，深眸裡還帶着小委屈的睨着她，“你不願意嗎？”
“……”牧晚秋有些無語，面無表情的反問，“你覺得呢？”
某大總裁瞬間像個被霜打的花骨朵，“我也覺得你不會心甘情願的再繼續和我在一起的。”
“皇甫少擎你……你不會已經打算放棄信一了，所以纔會有這麼過分的要求吧？”她真的會有這種懷疑，她不敢保證，這樣的要求是他剛纔和季川計劃出來的。
不是她不相信他，是他的要求讓她一時半會兒真的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如果一個新生命真的能做到救治信一，那麼她當然願意，可如果是用新生命的生命換來的，她還是做不到的，都是骨血，她不能選擇，更害怕那是一場冒險。
“我……”皇甫少擎覺得自己現在是百口莫辯，他在她心裡的形象還真不是一般差啊，總算是明白了。
他要說話，牧晚秋也不准他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了，我現在對你很失望，我告訴你，皇甫少擎，如果信一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我絕不和你過。”
真想問問他，那他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啊？難不成從一開始，都是爲了孩子，才委曲求全的和他在一起的。
他必須辯解，不能讓自己被她冤枉看扁，“要求和你生孩子，我不是想要放棄信一，是想要救信一，雖然這個方案，目前爲止還沒有成功的案例，可季川既然說了相信奇蹟，我就不想放棄，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我們還有信念，我們還相信奇蹟，信一就可以留在我們身邊。”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牧晚秋溼着眼眶問他，對他也是有心疼的，因爲他們兩人共同願望，是把信一留在他們身邊。
“知道，我們生個孩子，用那個孩子的臍血還有胎盤，甚至還需要新生命的血液，來幫助信一。”
好一會兒，牧晚秋纔回答他，“我要考慮一下。”
“爲什麼還要考慮？”
“我不想拿生命做實驗，一命換一命，我接受不了。”
“季川說過不會那麼做的。”
“可我擔心，在你相信奇蹟的事情，也要顧慮一下可能面對的選擇。”
“是你不願意和我生孩子對不對？”
他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明明不是那樣的，爲什麼他會小雞肚腸這麼想？
四目相視，她沒有答應，不答反問，還是把問題拋回了他，“你覺得呢？”
皇甫少擎苦苦的冷哼一聲，笑的也是悲悲涼涼，“你不愛我了嗎？”
“皇甫少擎，你覺得現在我們之間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
“對，你不愛我了，所以纔不願意和我生孩子。”
明明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篤定的答案，那爲什麼還要問她？
不就是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嗎。
“你現在是無理取鬧。”牧晚秋起身，想要離開，他們現在不適合繼續談下去，他現在一門心思的都認定，她沒打算和他過下去，所有他的要求，她拒絕了。
他大手很是霸道的拉住她細瘦的手腕，深眸緊緊的睨着她，一眨不眨，語氣裡夾雜着不容置喙的威懾力，“那你說你還愛我。”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會妥協，人心總是會這樣，忤逆一個人想要得到的，是天性。
“我什麼要那麼說？”她絲毫不去躲避他凌厲的目光，此刻的兩人，像個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你不說就是不愛了。”
“你怎麼想是你的問題，請你理智下來的再來和談論生孩子的問題的吧。”
“我不，你不和我生，我就對你霸王硬上弓。”說完，他還真的就雙手用力的扣在她的肩上，凌厲的直視着她。
“孩子在我的肚子裡，生不生還是我的決定。”
“你……別逼我。”
這兩個人，是不是無藥可救了啊……
ps：小夥伴們，情人節快樂，快樂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