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樂頭暈眼花,半天沒能適應黑暗,努力地想捕捉到對方的身影,可最終卻發現……是徒勞。
她佯裝輕鬆地笑着問:“我都不知道你,就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沒辦法,你賤得太特殊了。”男人聲音冷冽,宛若深山裡的流水,聽時溫和,接觸到卻散發着陰冷蝕骨的涼意。
蘇樂樂聞言哈哈大笑,主動把手腕遞過去:“好不容易纔從槍下面逃脫,又遇到了你,這次算我栽了。別割我的脖子,太難受。”
巨大的疼痛,抽走了她體內的所有力氣。
不然蘇樂樂現在絕對可以把這個男人拽到在地上,狠狠地揍他一頓了:“諾,手腕在這裡,別讓我死得太痛苦。”
“你不怕死?”男人意外地看着蘇樂樂。
蘇樂樂搖頭笑着說:“怎麼可能不怕……”
她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輪廓。
在黑暗之中,男人面頰的弧度硬朗無比,像是雕刻大師手底下最完美的作品,弧線簡潔卻又散發着謎一樣的魅力。
蘇樂樂慶幸自己早就已經對美色免疫了:“只不過怕也逃不了,不如干脆一點兒承認。”
“你捨得你的兩個孩子?”男人奇怪地問。
這個女人好像跟之前認識的,不太一樣。
蘇樂樂不答反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男人愣了一下:“沒有。”
蘇樂樂昂頭望着天花板,愉悅地笑着說:“你知不知道有個定律叫反派死於話多?”
她握住對方拿刀的手腕,將刀刃貼在她的手腕上,用力往下一切,對方下意識地把刀擡起。
蘇樂樂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在賭,賭這個男人根本不敢殺人。
而她成功了。
蘇樂樂的手腕破了一層皮,但那只是小傷,回到家裡擦點兒碘酒,用紗布一綁就好了。
後背的傷有些棘手,她自己根本無法處理。
男人被嚇傻了:“你,你是個瘋子吧?”
哪兒有幫助別人對自己下手的?
男人幾乎可以肯定,蘇樂樂就是個原汁原味的變態!
“反正都是要死的,與其死得磨磨唧唧,還不如痛快一點兒,你說對嗎?”蘇樂樂歪着頭問。
男人:“……”
“你這裡有沒有醫藥箱?”蘇樂樂不想揹着子彈回去:“麻煩你幫我把後背的子彈取出來。”
男人氣惱地說:“老子是你仇人,不是你的下屬。”
“再不快點兒,我就要死了。”蘇樂樂轉個身,把後背交給他。
男人無語半晌,才捏住蘇樂樂的袖子說:“跟我過來。”
他把蘇樂樂帶到牀邊,打開臺燈,讓蘇樂樂脫掉衣服,接着幫刀消毒……
男人一開始就是打算用這刀要了蘇樂樂的命,沒想到這把刀最後的用途卻是幫蘇樂樂處理傷口,他有些恨自己不爭氣。
他的房間裡沒有麻醉藥,所以在切去傷口的爛肉的時候會很疼,他不滿自己的表現,所以下手的時候更用了幾分力。
蘇樂樂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冰冷的刀刃刺入她身上的肉,帶來的疼痛幾乎讓人恨不得昏厥,額頭上不自覺地滲透出了很多的冷汗……
疼。
雙手死死地抓住牀單。
蘇樂樂告訴自己,必須要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