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晚的她有着落了,那麼自己呢?
回家吧,這麼遠,還得要打車回去。
禾弋這麼一想,又嘆了口氣。
她跟蔚夢瑤在這裡折騰了那麼久都沒等到一輛出租車,現在還要等多久?
禾弋低頭,看着自己的足尖,無聊的旁邊的花臺。
沒幾分鐘,又一輛車開過來,緩緩的朝前行駛着,最後停在了禾弋的面前。
她頓了頓,擡頭看過去。
面前的車窗緩緩降下,禾弋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容修。
她突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怎麼是你?”
“沒想到嗎?”容修也笑了,“先上車吧。”
“你這是要去哪裡?”
“回家,你呢?”
禾弋努了努嘴,“恩,我也回家。”
“那剛好順路。”
禾弋一聽,笑的更甜了,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我剛還愁攔不到出租車,沒想到下一秒就碰見你了,真是幸運。”
“我也這麼覺得。”
禾弋繫好安全帶,容修這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你怎麼也在這裡?是路過嗎?”
“正好下午出來這邊辦點事,準備回家的時候,看見路邊站着的這個人很像你,於是開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是。”
禾弋想起今天上午蔚夢瑤來之前,容修的確是有事先走了。
這麼說來,還真的只是湊巧而已。
“那我就順便搭一下順風車了。”
容修不會告訴她,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她在這裡。
他是看着蔚夢瑤被人接走,然後剩她一個人在路燈下的時候,他才把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不過都是人爲的罷了,爲達某個目的。
如果容修不這麼說的話,禾弋是不會輕易坐他的車,更加不會這樣的心安理得。
路燈下,忽然有一道被拉的長長的人影。
董正楠站在禾弋站過的地方,眉眼低垂,神態淡然,從側面看,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男人一樣,棱角分明。
只有等女人走了,他才能出現。
他看着顧謹之帶走了蔚夢瑤,又看着容修故作“巧合”的把禾弋接走。
誰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暗處,關注着這裡的一切。
董正楠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只能等所有人都走了,這纔出現。
“一時半會兒,是輕易放不下了,”他低低的自言自語,“禾弋,你告訴我,要放下你,要忘記你,得等多久?”
董正楠擡眼,看着容修的車消失在拐角處。
“一年,還是十年,如果一輩子都忘不掉,那我要怎麼辦呢?”
要怎麼辦呢?
董正楠現在終於相信,什麼叫做輪迴報應了。
要是一開始就沒有愛上,哪裡會有這麼多的牽腸掛肚?
……
蔚夢瑤倒在後座上,在那裡不知道唱的是什麼歌,只是一個勁兒的扯着嗓子大喊,時不時的停一下,很快又繼續唱起來,囫圇的發着酒瘋。
顧謹之開着車,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看一眼,眉頭緊皺。
蔚夢瑤也不知道是不是唱累了,忽然就安靜下來。
男人又連連看了她好幾眼。
“禾弋,禾弋……”蔚夢瑤胡亂的叫喊着,“不要……不要回家,我……我想睡覺。”
“禾弋不在這裡,你不要亂動,小心摔下去。”
“啊?禾弋不在?她爲什麼不在啊,她去哪裡了啊?禾弋不在那你是誰啊?”
“就快到酒店了,你安分一點,蔚夢瑤!”
女人搖搖晃晃的坐起來,眼神迷離的四處張望,只見駕駛座上坐了一個人,於是巴巴的把臉湊上去想仔細瞧上一瞧。
顧謹之也回頭看了她一眼,只看見她迷醉的眼神,還有紅的不像話的雙頰。
“坐好。”
他不敢開的太快,生怕等下踩到剎車幅度太大會讓她磕到哪裡。
可是蔚夢瑤現在這個情況,要是不快點到酒店,還不知道她會怎麼鬧騰。
蔚夢瑤下巴抵着座椅,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你……你不是禾弋,禾弋呢?你把禾弋帶到哪裡去了,你快還我禾弋,還我禾弋啊!”
顧謹之也耐心的同她說着話,生怕如果不理她了,她又會一個人在那裡一邊唱歌一邊哭了。
她到底是有多難過,纔會一直哭一直哭。
明明最應該難過的,是他纔對。
“蔚夢瑤,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我看不清,”女人眯着眸子,又往他身邊靠了靠,然後驚叫一聲,“啊!”
“怎麼了?”
蔚夢瑤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臉的不敢相信,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你……你你你你是顧謹之……”
顧謹之剛想問她是我怎麼知道的,蔚夢瑤就說出了答案,“我聞見你身上的味道了,只有顧謹之身上纔有這樣的味道,我天天聞的,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男人暗自竊喜,原來她醉成這個樣子,也還是能聞出他身上的味道的。
“沒錯,是我。”
“你……你你來了正好,”蔚夢瑤說着,又往他身邊挪了挪,整個腦袋都已經靠在他右肩上面了,顧謹之只覺得鼻腔裡充斥着一股濃重的酒氣。
“好什麼?”男人輕聲問,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都說酒後吐真言,蔚夢瑤醉成這個樣子,說不定他好好的套一套,問一問,還能問出她的心裡話來。
“你來了……你來了我就可以當面罵你了,就不用再打電話浪費電話費了,你這個負心漢,陳世美,你就是個欺騙我感情的大騙子……”
蔚夢瑤說話的時候,不停的蹭着他,好幾次脣瓣擦過她的脖頸,引得他微微一顫。
而女人卻是毫不自知,在蹭了好幾下以後,她突然伸手從顧謹之的身前橫過,攀着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一言不發。
顧謹之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擡起來覆在她的手背上。
突然他就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點涼意,緊接着蔚夢瑤抽抽搭搭的哭泣聲也跟着傳過來。
“你是顧謹之你真的是顧謹之嗚嗚嗚嗚,你爲什麼要來,你爲什麼要來?”
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車子已經抵達酒店了,顧謹之解開安全帶,快速下車,將她打橫抱起。
女人在他的懷裡並不安分,不停的亂踹,還一直捶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