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搖頭,“聽起來是不是有些荒唐?如果當初有人跟我說這些,我一定不會相信甚至還可能嘲笑他,可是禾弋,這樣的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我身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出現……”
董正楠低喃細語,藉着這樣的夜色,把自己的繾綣柔情,一點點的訴說。
“我愛你啊禾弋,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的緣分羈絆的竟然如此深,如果後面我沒有自私的利用你,即便禾家沒有了,頂着董家養女的身份,你也會過的幸福。”
女人睡的很熟,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我利用你設了一個局,最後卻把自己設計進去,又把你推了出來,這……大概就是我應得的報應吧?禾弋。”
男人這個時候毫無保留的傾吐自己的心聲,因爲他知道,沒有誰會聽到,也沒有人會知道。
說了以後,就讓這些隨風散去吧。
“容修……他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不是考慮到你,我根本不會向他妥協,但是他能夠鍥而不捨的找了你那麼多年,我想他對你,是真心的。”
“可錯就錯在,當年的事情,他也只是一味聽信別人的,並沒有調查清楚,他一直以爲,是我鎖着你,禁錮你的人身。”
禾弋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董正楠立刻噤了聲。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淡淡一笑,嘴角上揚,站了起來。
“好好睡吧,禾弋,也許這輩子,不會再有人知道,在孤兒院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了你,禾家當之無愧的千金小姐,當年的任何細節,都不會再被人提起了,晚安,禾弋。”
董正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腳步輕輕的把門帶上。
睡的正熟的禾弋,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
管家早早的來了醫院,帶着廚房特意做的早餐。
男人站在窗邊,見管家來,微微側身,言簡意賅的問了一句,“家裡怎麼樣了?”
“董先生,如你所想。”
董正楠皺起了眉頭,又慢慢的舒展,“曲柔她……終究還是選擇了一條偏軌。”
管家沒有說話,而是一一把早餐拿出來擺好。
對於這種事,他是不能多說的,畢竟涉及到個人的隱私。
而且也極其的不光彩。
男人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管家把早餐擺好,才突然想起來,“董先生,您的藥……”
“在禾弋那裡,你去把她叫醒吧,八點多了,也該起牀了。”
管家應下,去到隔壁房間。
董正楠掃了眼桌上的早餐,沒有動手,而是先拿起一旁的報紙,慢條斯理的看起來。
管家敲響禾弋的房門,女人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開門,揉着惺忪的睡眼,“管家,有什麼事嗎?”
“先生叫您一起用早餐。”
“早餐?我纔不跟他一起吃呢,”禾弋說着就要把門關上,打了個呵欠,“我還要繼續睡呢。”
“哎太太,”管家總身體擋住了門,“您還是去吧,不然我得遭殃的,先生您脾氣我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再說,您還要盯着他吃藥啊,藥不是還在您這裡嗎?”
女人的瞌睡蟲瞬間被趕跑了一些,“也是噢……”
她昨天把董正楠衣服拿走的時候,也順手把藥給帶走了。
管家笑笑,“先生還在等您呢,太太要是洗漱好了,就馬上過去吧。”
“行。”禾弋應下,把門關上。
男人前前後後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女人這才姍姍來遲。
他有些不悅,“粥都涼了。”
“那就再拿微波爐熱一下就好了啊,”禾弋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溫的,剛剛好。”
“我要喝熱的。”
女人瞥了他一眼,最後無奈的妥協,“行行行,董大爺,您最大,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個人吃着早餐,一言不發。
這次如果不是明樓跟管家從中撮合,禾弋根本不會來醫院,也更加不知道董正楠生病了。
而他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說到底,還是他們之間……少了一些東西。
禾弋吃完早餐,就把水和藥片擺在男人面前,“記得把藥吃了。”
董正楠掃了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女人撇撇嘴,轉身準備出去。
她纔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咳嗽聲,而且一聲比一聲響,讓禾弋根本沒辦法安心離開。
女人乖乖的折回去,小心翼翼的順着董正楠的背,“等會兒讓醫生來一趟再幫你掛兩瓶水,早點好起來早點出院,反正你也不想住院……”
男人咳了咳,沒有回答她,而是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明樓的號碼。
“明樓,把昨天沒看完的文件拿過來,還有筆記本,另外……”
禾弋在他身後小聲嘀咕,“都這樣了還拼命工作?”
董正楠交代了一些事情,放下手機轉頭看着她,“你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你就繼續瞎折騰吧,反正我管不了你。”
男人沉默,眉尾卻微微上挑,隱隱有些得意之色藏在眼角。
他放下筷子,在禾弋的眼皮底下,把藥片就水吞下。
看來咳嗽這招,還挺管用的。
屢試不爽,以後……可以多用用。
女人看着他把藥吃下,也就放心了許多。
明樓很快過來,把董正楠要用的東西都給拿過來了。
見禾弋站在病牀邊,董總躺在牀上,氣氛融洽,他也不由得諂媚一笑,“董總,太太,早啊!”
男人掃了他一眼,“我要的文件呢?”
“這裡這裡。”
明樓把桌子打開,把文件一一碼好,就差沒把鼠標送到他的手上了。
女人在一旁看着,直到他把事情忙完了,纔出聲道,“明特助,我有點事情找你,你……”
禾弋話還沒說完,卻硬生生的被董正楠打斷。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比之平時還要更容易讓人淪陷,“明樓,中午的時候去幫我辦出院手續。”
明樓一愣,連忙看向女人。
禾弋也懵了,“董正楠,你這纔在醫院呆了多久啊,病都還沒好,燒也沒完全退。”
“我一直都說我不住院,是你幫我辦的手續,”男人看也沒看她,“更何況,我已經退了一步,在這裡住了一個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