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別墅。
曲柔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面無表情,心如死灰。
她已經在這裡被關了好久好久。
久到……連她自己都記不清這是第幾天了。
第三天?還是第五天?
反正董正楠那天下達命令以後,她就沒有踏出個房門一步,一直呆在這裡。
連她的窗戶下,都站滿了保安。
女人看到的時候,心是恐慌的,她想到是不是董正楠知道了什麼?不然爲什麼還安排了人守着連窗戶下面都不放過。
因爲,向翊每次來跟她幽會,都是翻窗進來的。
可是曲柔不敢多問,怕露餡,只能在心裡暗暗計算着。
被關的這些天,她沒有和任何人見過面,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
中午的時候,管家照常給她送飯來,女人再也待不住了,決定拼上一拼。
“我要出去,”這話是她跟管家說的,“我已經在這裡被關了好幾天了,爲什麼一直讓人看着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們並不是限制您的人身自由,”管家很公式化的回答,“我們只是負責保護您的安全,最近外頭不太平,曲小姐還請多保重。”
得到這樣的回答,曲柔瞬間覺得心裡不爽。
“你這分明是在搪塞我,就算我不重要,我不是這裡的女主人,你們怎麼樣對我都沒關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肚子裡還懷着正楠的孩子!”
管家瞥了眼她的肚子,“每天給曲小姐送的飯菜都有專門的營養師搭配。”
“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求見董正楠!”
“現在不行。”
管家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命人鎖門。
可是女人卻不想這樣認輸,她攔住管家,“給我手機,我要給正楠打電話!”
“曲小姐,請自重。”
曲柔氣的指着他的鼻子,“你不過是一介管家,說白了就是一個下人而已,憑什麼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以爲我爲什麼能住進這裡?你有沒有一點眼力勁?”
管家不說話,只是示意來人把她拉走。
黑衣人走進來,抓着女人的手臂,把她往房間裡拖,“曲小姐,人有時候安分一點能少吃很多苦,你要是繼續鬧的話,我只能叫醫生過來給你注射鎮定劑了。”
曲柔憤憤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黑衣人,如瘋了一般跑到窗邊,大喊大叫,“讓我出去,不然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我看你怎麼跟正楠交代。”
“這裡是二樓曲小姐,如果摔下去的話,人不會死亡,但是會很痛,而且孩子……”
“你!”女人被嗆的無言以對。
也就在這個時候,傭人跑過來說,“管家,董先生打來電話,讓您現在去接。”
“馬上過去。”
管家毫不猶豫的走了,留下曲柔一個人傻站在窗戶邊。
黑衣人也走了,照例關門鎖門。
女人鬧了這麼一場,不僅沒撈到什麼結果,反倒成了一場笑話。
管家匆忙下樓,拿起聽筒恭敬的說,“董先生。”
“派人去小別墅,把太太的東西整理好拿回來,那裡也不用再留人了,今天務必辦好。”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管家還是立刻應下,“是,董先生。”
想了想,在董正楠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適時的提了一句,“董先生,那二樓的曲小姐……”
男人在電話那頭怔愣一陣,緩緩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禾弋坐在病房的沙發上,聽着他打電話,頭也不擡,自己則削着蘋果,一點點的削,幾乎被這輩子的認真都用進去了。
董正楠掛了電話看見她還在削,忍不住數落一句,“讓別人來削,等下萬一割到手怎麼辦?”
“我慢點就好嘶——”女人吸了口涼氣,食指涌着汩汩的血泡,男人見狀,快步走到跟前,想也沒想直接把她的手指塞進嘴裡,眉目怨怪的看着她。
禾弋感受到手指有源源不斷的熱感傳來,小臉倏地一紅。
含了好一會兒,董正楠才把她受傷的食指拿出來,雖是埋怨但眉目的柔情依舊不減半分,“都說了讓你叫別人削,看吧?受傷了。”
女人也毫不示弱的跟他嗆聲,“那我也沒想到你會烏鴉嘴,一說一箇中!”
男人嚅了嚅脣,那些責怪的話最後都變成了,“怎麼樣?還疼不疼?”
禾弋搖了搖頭,擡着食指握着水果刀繼續削蘋果剩下的最後一點皮,看着她慢吞吞的樣子,軟軟的頭髮從肩頭滑落,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恬靜感。
董正楠又把目光移向手邊的彩超化驗單上。
剛纔陪她去做產檢,醫生說寶寶很健康,發育也都正常,他甚至還不厭其煩的問了好多問題,醫生都一一回答,確定沒問題以後,他才放下心來。
這個孩子,在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還能存活,他已經是心懷感激了。
它是上天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填充了他整顆心臟,暖暖的。
以後,他一定會加倍珍惜她們母子,不再讓她們顛沛流離。
男人看着看着,又聽見女人啊了一聲,頓時心下一沉。
可是禾弋連看都沒看他,而是顧自把水果刀放下,“嚇死了,剛纔差點手滑就掉了,你看,完整的水果皮我削下來啦!”
女人揚着長長的蘋果皮,衝董正楠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