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這孩子一面,更加不知道他的近況。
而蔚夢瑤,很明顯是適合做這件事的不二人選,因爲她是自己在北城信任且唯一放心的人。
未來她不在的日子裡,有蔚夢瑤以“乾孃”的身份在照看她的孩子,她就是走的再遠甚至永遠都不回來了,也會覺得心安。
蔚夢瑤並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不解的看了她好久,那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一直盯着讓禾弋感覺心虛不已。
畢竟,夢瑤很瞭解她,而且兩個人也有很相似的經歷。
過了好一會兒,蔚夢瑤才輕聲問,“禾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
“這個孩子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蔚夢瑤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董正楠肯放你離開的事情不簡單啊而你又一直瞞着不說,但願你不要吃虧了纔好。”
禾弋鼻尖發澀,“不會的夢瑤,我只會越來越好。”
“你只管放心,我是這個孩子的乾孃,我絕對不會讓他受別人的欺負,再說,他可是董正楠的兒子,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欺負他?”
“我也是想的太多了,”禾弋勉力笑笑,“你就當,我懷孕了,所以情緒不穩定吧。”
蔚夢瑤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啊!”
顧謹之跟董正楠站在遠處,看着兩個女人竊竊私語,都不約而同的皺着眉頭。
“你覺得她們兩個在說什麼?”顧謹之摸了摸下頜,瞥了身旁男人一眼,“能猜得到嗎?”
董正楠言簡意賅的回答,“孩子。”
他把雙手插在口袋裡,淡然緘默的望着禾弋。
蔚夢瑤剛纔用手摸了摸禾弋的肚子,這個動作容易被顧謹之忽略,但是卻被他牢牢看在眼裡。
其實他也很想這樣做啊,可是禾弋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除非他用強的。
可是他又不想惹得她不高興。
顧謹之輕笑一聲,忽然擡腳往外走去。
蔚夢瑤正要坐下,眼角餘光卻睨見一個不應該在這裡看到的人。
她當時就懵了一下,直到顧謹之越走越近,她纔回過神,連忙拉着禾弋的衣袖。
“禾弋,這這……他怎麼會在這裡?”
禾弋也才反應過來,“他一直都在這裡,只是我剛纔忘了告訴你了。”
蔚夢瑤有些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麼?他他他……他一直都在?”
“對啊,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下午了。”
蔚夢瑤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是要坐還是要站,也不知道是要走還是留下。
她一直都在儘量避免跟顧謹之的獨處。
尤其是那一次,董正楠帶着禾弋出席派對,他在女洗手間裡跟她說的那番話。
他說,他成全她跟時宇。
然後,他跟蔚夢雪的婚期就完完全全的定下來了。
顧謹之越走越近,他能看出來,蔚夢瑤十分抗拒他的靠近,而且神色有些緊張,看到她這樣,他心底隱隱有些高興。
他竭力自然的打着招呼,“好巧啊蔚夢瑤,沒想到會在這裡跟你碰見。”
蔚夢瑤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的收回目光,佯裝大方的微微笑道,“姐夫好。”
禾弋默默的看了兩個人一眼,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顧謹之笑了笑。
他記得,董正楠問他,爲什麼要來家裡,爲什麼要特意在這裡等蔚夢瑤,而且還不確定她會不會來。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
他就是想看見她,哪怕就一眼,也覺得滿足了。
可是,他不想在蔚家,在蔚家遠遠沒有在這裡輕鬆自在。
所以他才選擇來這裡,玩笑似的跟董正楠打了個賭,還破天荒的賭贏了。
顧謹之極其自然的在沙發上坐下,“你跟時宇,在富士山玩的還開心嗎?”
“很開心。”
“開心就好。”
蔚夢瑤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我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但是顧謹之,我出去玩的這一個月,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謹之忽然咧嘴笑了,笑的特別開心,連禾弋這個旁觀者都覺得這個笑容太過耀眼。
“蔚夢瑤啊蔚夢瑤,”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叫着她的名字,“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你出去玩的這一個月跟我有關係?”
禾弋第一次看到蔚夢瑤無言以對的樣子。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看見蔚夢瑤“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順手拿起自己的包,“禾弋,我先走了。”
說完,她匆匆忙忙的離開,腳步飛快,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禾弋怔忡的片刻,顧謹之倒已經放肆的大笑起來,而且毫不掩飾自己的笑聲。
誰也不知道他這麼開心是爲了什麼,難道僅僅只是因爲他剛纔的那一句話把蔚夢瑤給噎着了嗎?
蔚夢瑤快要走出別墅的時候,清楚的聽到顧謹之的笑聲在整棟別墅裡環繞。
她急的不停跺腳。
早知道,她就不說那句話了!
禾弋還在一臉茫然之中,董正楠這幾天一直走過來了,站在她身前卻是在看顧謹之,“還笑?再笑的話人都跑的找不着了。”
顧謹之這才站起來,轉身追了出去。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敲了敲她的額,“傻了?”
禾弋張了張嘴,“這……”
“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起初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董正楠微微嘆了口氣,“是真的。”
禾弋擡頭對上他的目光,“顧謹之到底是不是來家裡守株待兔的?”
董正楠沒有回答,而是把問題拋給了她,“你認爲呢?”
“他到底想怎麼樣?都快要跟蔚夢雪結婚了,還纏着夢瑤不放。”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放手?”
禾弋頓了一下,忽的冷笑一聲,“是,你當然會替顧謹之說話了,畢竟你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嗎?”
董正楠頓時有些無奈,“怎麼好好的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他現在不能跟她爭,也不能跟她吵,更不能對她急眼,只能心平氣和的與她說話,連聲音都不敢揚高。
所以他的語氣裡,才滿滿都是對禾弋的無可奈何。
禾弋也不理他,只顧自己言語道,“你們倆是一路人,相提並論自然是可以的。”
董正楠在她身邊坐下,女人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沙發微微陷下去一點,可她依然沒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