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咚咚咚”木質樓梯的響聲,喬奕森和阮小溪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走過去,就看到阮點點已經滾落到樓梯的兩三階,再然後就徹底滾了下來。
“點點!”阮小溪驚嚇過度,慌忙撲了過去喊道。
喬奕森也驚呆了,看着自己兒子的小身體往下滾,然後頭部撞到牆角,他的心差點兒跳了出來。
喬奕森也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看阮點點已經鼻青臉腫了,而且頭部還在流血,他慌忙抱起孩子,就要往外面走。
剛走了兩步又回頭,稍稍擡頭就看到安初檬站在樓梯的高處,有些驚恐又有些得意地看着樓下發生的一切。
喬奕森心裡已經瞭然,恐怕這一切不一定是孩子的偶然失腳,並不排除人爲的可能。
他怒視着安初檬,可是他沒有時間去問她是不是她做的,他要趕緊送孩子去醫院。
喬奕森眼神中的冰冷和憤怒,也嚇壞了安初檬。
她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
聽到安初檬的話,阮小溪才發現,安初檬也在這裡。她淚眼朦朧地看着安初檬,質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他還這麼小,你有什麼可以衝我來!”
一向說話溫和的阮小溪,此時近乎咆哮,她的咆哮也引來了家裡的下人。
喬奕森抱着阮點點,孩子急需要搶救,但是現在的阮小溪近乎失控,他又不能不管她。
阮小溪一口咬定是安初檬。安初檬倒是不擔心阮小溪懷疑她,她想的是在喬奕森面前保持清白,壓根就不去看阮小溪,而是看着喬奕森繼續解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怎麼了?”管家跑過來問道,一看到阮點點受傷,她也擔心急了。
“管家,照顧好少奶奶,別讓她太激動。”喬奕森說完,顧不得那麼多,抱起阮點點就衝了出去。
看到喬奕森已經走了,安初檬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向阮小溪。
管家一看到安初檬,心裡十分惶恐。因爲喬奕森一家子的到來,她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今天安初檬也回來了。
而且這個架勢,一看就跟安初檬脫不了關係。
眼看着安初檬不懷好意地逼近,管家趕緊站在阮小溪身前,護着她說:“少奶奶,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小少爺怎麼樣了吧。”
處在悲痛中的阮小溪,這纔想起來,阮點點此時正在危險之中,他需要她。
阮小溪沒走幾步,就被安初檬給趕上了,她抓住阮小溪的胳膊,看着她已經凸起明顯的肚子質問道:“我的孩子沒有了,憑什麼你的孩子還好好地,憑什麼?”
安初檬說着話,面目猙獰,這個樣子,無異於一個痛失孩子的母親,瘋狂狠毒。
身處母親的角度,阮小溪十分同情安初檬,但是又十分憎恨她。
她失去了孩子,就可以這樣傷害她的孩子嗎?她失去了孩子,就該被人原諒嗎?
阮小溪不自由地仰起頭,怒視着安初檬,突然諷刺一笑,回答道:“這就是報應,上天對你的報應,你不配當母親,所以你的孩子離開你了。”
這些話,對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而言,確實很殘忍。
安初檬表情一滯,好像是沒有想到一向軟弱的阮小溪,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趁着安初檬僵滯的時候,阮小溪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跟管家一起離開。
“點點不會有事吧,他傷的很嚴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在路上,阮小溪不停緊張地問管家。
“少奶奶,不會的,你放心吧,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你們纔剛剛一家團聚,老天爺不會這麼忍心拆散你們的。”管家儘量安慰阮小溪說。
管家打電話問了喬奕森他們在哪家醫院,很快就趕了過去。搶救室門口,阮小溪一看到喬奕森就淚崩了,她伏在喬奕森的肩頭,不停地哭泣。
喬奕森緊緊地抱着她,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
本來今天是他們復婚的日子,是他們入住喬家的第一天,可是沒想到一回家就發生這種事情。
之前聽管家說,安初檬已經搬離喬家了,喬奕森這才放心地帶他們母子回家。可是安初檬偏偏就出現在喬家!
是安初檬將阮點點推下樓梯的嗎?喬奕森在心裡掙扎着,可是他又在想,即使安初檬出現在阮點點的身後,也不一定是她下的手。
孩子畢竟年齡小,從樓梯上摔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溪,我們去旁邊坐一下,你不能太累了。”喬奕森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出現在喬家?她不應該早就離開了麼?是誰允許她住在喬家的?”阮小溪離開喬奕森的肩膀,盯着喬奕森的眼睛,幾乎質問的口氣問道。
喬奕森一怔,沒想到阮小溪的反應這麼激烈,句句逼問!
以前對於安初檬,阮小溪都是退讓的,因爲她覺得她是後來者,安初檬纔是喬奕森的心頭所愛。
可是現在,喬奕森既然選了他們母子,給了他們名分,他們光明正大地住在喬家,她已經是喬宅的女主人了,有權利決定誰可以住在自己家裡。
而喬奕森讓一個跟他關係不清不楚的女人住在裡面,本來就是對他們母子的不尊重,她有權利質問。
一味地退縮,只會傷害到自己的孩子,所以阮小溪要主動爭取自己的權利並行使它。
喬奕森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安初檬怎麼在家裡,這樣的回答太蒼白無力了,安撫不了情緒激動的阮小溪。
這時候管家上前解釋道:“少奶奶,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放她進去的,少爺是不知道安小姐今天回家拿東西的。她只是回來拿她自己之前留下來的東西,本來拿了就走的,不想今天你們會回來,還傷害到了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