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羚詫異極了。
申綜昊點頭,“一個可愛漂亮的孩子,你願意和我一起照顧他嗎?”
他這麼鄭重其事,而這裡又是他家,她要是反對就太不近人情了吧?
“可是我馬上要開工了,你又要上班,我們怎麼照顧他呀?”
羚的話剛落,申綜昊就答:“這些我都考慮到了,到時會找一個年輕可靠的阿姨來幫忙照顧,這些都用不着你操心,我只想聽聽你的意見。”
羚展顏笑笑,“有個小孩子也好啊,家裡會熱鬧些,我同意。”
申綜昊溫潤一笑,“那麼,我明天就把小寶貝接回家來。”
羚點了點頭,臉上還帶着一絲好奇和興奮,很想看看申綜昊領養的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翌日,是兩天週末。
申綜昊吃過早餐後就出了門,回來時懷裡抱着一個小娃娃,身後跟着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大姐,大姐手裡提着兩大袋東西,看起來人很利索乾淨。
“蘭姨,這是羚,孩子的媽媽。”申綜昊一進門,就介紹,“羚,叫她蘭姨就可以了,是我請來的家政。”
羚還在爲他那句‘孩子的媽媽’發愣,回過神時,震驚的嘴巴張的老大,不可思議的指着申綜昊懷裡肉乎乎的一團,正想大聲詢問,卻被申綜昊用眼神制止。
申綜昊抱着孩子往自己的臥室走,“蘭姨,你熟悉一下環境,安心住下。”
蘭姨爽利地應了一聲,開始整理兩個購物代裡的東西。
臥室內,羚湊到申綜昊面前,呆呆地看着他懷裡安靜沉睡的小嬰兒,他的臉小小的,豎起放在臉頰邊的小手也小小的,且都紅彤彤的。
她滿心以爲申綜昊領養的孩子最起碼是個三四歲會說話的幼兒,卻不料,居然是個抱在懷裡的小寶寶。
“他是男孩女孩?”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去觸摸他軟乎乎的小臉,小小聲的詢問。
“男孩。”申綜昊語氣輕柔,見羚第一次見他就生出了好感,眸底同時滑過欣慰和黯然,“他是個早產兒,才從保溫箱裡出來沒幾天,需要我們精心呵護。”
羚愛不釋手,躍躍欲試地問:“我可以抱抱他嗎?”
申綜昊告訴她該怎麼抱,她笨拙地擺出姿勢,把小寶寶抱在懷裡,他的小身體就跟一個大柚子差不多重,不可思議的柔軟。
她只抱了一會兒,便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滿眼求救地看向申綜昊。
申綜昊體諒地看她一眼,熟練地抱過孩子,溫聲開口:“你願意做他媽媽嗎?”
羚看着眼前鮮活的小生命,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又聽到申綜昊說:“我跟蘭姨說我是孩子的爸爸。”
羚也沒多想,直接就答:“你本來就是啊。”
靜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申綜昊的意思是他們要做一對夫妻?
“只是假的,否則讓蘭姨知道,她會覺得奇怪。”怕她回絕,申綜昊及時出聲。
羚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逗着小寶寶,“爲了小寶貝,我們就做他的爸爸媽媽,這沒什麼。”
至此,申綜昊悄然鬆了一口氣。
羚還是原來那個善良純淨的羚,她只是忘了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人和事,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命運的旨意。
兩人商量好相關細節,走出臥室時,儼然成了小寶寶的父母。
蘭姨見兩人相處和諧,又很有默契,毫無懷疑。
只有一件事令她疑惑:這對年紀輕輕的小夫妻爲何分房睡?
想到女主人剛早產生下孩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家裡多了個嬰兒,也就多了嬰兒牀,奶粉、奶瓶、紙尿褲……等等。
申綜昊叫羚幫小寶貝起個名字,羚起的小名叫咚咚,至於大名嘛,申綜昊告訴她隨她的姓,她想來想去,最終隨了鄧姓,就叫鄧博川。
“鄧博川,博學多才胸懷納川,沒想到你還挺用心的。”
羚一臉自得,“這還用說,我可是他媽。”
自從咚咚到來,她整天搶着喂牛奶換尿褲,晚上還硬要和咚咚一起睡,只要咚咚哭一聲她緊張的跟什麼似的。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搞得申綜昊忍不住問她:“你不是說要回藍獅儘快復工嗎?”
陶羚趴在嬰兒牀前,一臉歡喜地盯着牀上睡的香甜的咚咚,百思不得其解的開口:“我也說不清爲什麼,看着他就忘了一切,好像其他所有事都變得不再重要。”
申綜昊靜靜看她一眼,隨意的說:“你再不出去工作,我都沒錢買奶粉了。”
咚咚喝的是純進口益生元羊奶,那價格高的離譜。
羚一聽,像是醍醐灌頂,轉過身對着申綜昊不好意思的笑笑,上前安慰地抱了抱他,“咚咚實在太可愛了,光是看着他,就忘了該做的事。”
申綜昊伸臂攬住了羚,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願意可以整天待在家陪他,我這個醫學高材生養你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
陶羚吐舌一笑,“不行啦,我也要有自己的追求,要不小寶長大了,會嫌我這個媽媽不爭氣的。”
申綜昊失笑,暖暖的指尖刮過她挺翹的鼻樑,“你進入角色倒是挺快的。”
羚笑笑,轉而盯着咚咚,小小聲的低語:“可能我上輩子跟咚咚有緣。”
申綜昊看着他們倆,眸色一深,如此靜謐安然,就是他希望的。
翌日,早餐過後,羚反覆叮囑蘭姨好好照顧咚咚,這才依依不捨地和申綜昊一起出門,車內,申綜昊異常沉默。
羚感覺到不對勁,問他:“怎麼了?”
申綜昊無奈地笑笑,“你還記得你們藍獅顧總的話嗎?”
羚瞬地恍悟,語氣輕鬆,“記得啊。”她拿出手機晃了晃,“我在外的時候咱們手機聯繫,除了在家見面,私下裡不要見面,小心點就會沒事的。”
申綜昊面有憂慮,“希望如此。”
車子停在藍獅大門口,申綜昊欲言又止,羚等着他開口,他卻半天沒說出來,只傾身,理了理她鬢角垂落的髮絲,“你願意就去全力以赴,我中午下班會回去陪陪咚咚,用不着想着家裡。”
羚心裡一動,心裡既暖暖的又酸酸的,突然就有他們是一對老夫老妻的錯覺,不由會心一笑,下車,走了幾步,不捨地回頭,對着他做了個飛吻。
申綜昊坐在車內看着她,她穿着米色風衣白色長褲,一頭瀑布似的黑髮簡單地紮成個馬尾。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成漂亮的手勢,臉上是迎着朝陽的明媚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他降下車窗對她微微一笑,她才轉過身跳躍着邁着自信的步伐走進了藍獅。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樓內,心裡突地一空,剛剛有那麼一刻,他想開口勸她換一份工作,可她分明真心喜歡錶演,只得作罷。
……
羚走進藍獅內,入目所及皆是俊男美女,到處澄澈明亮。
她熟門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沒想到邱姐正坐在邊上等她,見她一來便開始給她看接下來一個星期之內的行程安排。
看着密密麻麻的行程列表,羚皺了皺眉,“我剛復工就給我安排這麼多工作,公司是想累死我嗎?”
邱姐一愣,小心地看着羚,“要不我把行程往後推推,你先找找感覺。”
羚低頭認真行程表,發現基本上都是短時間的通告或是廣告,連正式的角色都沒有,看着忙碌,其實沒啥大事。
“就照着這份行程表,把晚上六點以後的時間空出來就行。”
邱姐鬆了口氣,滿臉笑容的開口:“好的。”
羚剛欲摸出手機給家裡打個電話,邱姐緊接着對她說:“顧總說等你來了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羚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不慌不忙地繼續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往顧總的辦公室走去,“蘭姨,咚咚乖嗎?”
“乖着呢,剛剛吃過玩了一會兒又睡着了。”
羚靠着落地窗,淨美無暇的臉蛋上滿是笑意,“整天就知道睡,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哦。”
蘭姨笑了一聲,“小孩子都是見風長,快着呢,您別愁。”
剛結束通話直起腰,迎面卻看到了死對頭白芷,白芷見到她,愣了一下,仰着頭走到她面前,“你怎麼來了?”
羚皺眉,一副大搖大擺的模樣,“我是藍獅的藝人,來了不很正常麼?”
白芷見羚一副無所顧忌的模樣,看不慣地惱怒起來,“你已經被封殺了,不知道嗎?”
羚一聲嗤笑,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白芷皺眉,“你失憶了啊。”
羚淡笑,搖頭,不欲再跟她胡攪蠻纏,正想擡腳走開,卻冷不丁地聽見一道傲嬌的女聲自她身側揚起,“你們還走不走?不走別當道。”
不等她反應,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穿着細高跟,身子不穩地朝邊上倒去,正要很丟臉地撞到牆上,卻有一道人牆和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
堪堪穩住身形,立即開口:“謝謝。”
擡頭,先是看到獨屬於男性的堅毅下顎,再往上,是薄而性感的脣,挺直的鼻樑,深邃若海的鳳眸。
“顧總——”羚連忙站直身子,後退,與他保持距離。
剛剛還囂張的白芷,傲嬌的昆晨,這時候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凝住眼前英俊無儔的男人。
“連走路都走不穩,還自稱是藍獅的藝人,白丟我們藍獅的臉。”白芷陰陽怪氣的剜一眼羚。
“也不怪羚,是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了她。”昆晨倒會講話。
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兩人,“話都讓你們兩人說了,哪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