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舞會在半島酒店舉行,他們到時,剛好是開場時間,羚幾乎算是壓軸人物進場,巧的是顧少清竟只落後於她半步距離,在外人看來,兩人儼然是同時出現。
羚有意加快腳步,但顧少清腿長,輕而易舉與她並行,當着一衆大人物的面,他低眉看她時,俊顏甚至露出似水柔情。
她狠狠瞪他一眼,高傲地撇過頭去,裝作不認識他。
“你今晚很美。”奈何,對於她的冷漠,男人視而不見。
羚做孔雀狀,朝着三五成羣的大廳走去,她着一襲紫色長裙,由於胸前燙傷紅了一大片,前面嚴絲不露,後面卻是露出了整片美背,漂亮精緻的蝴蝶骨在燈光下瑩瑩生輝,纖細的腰肢隨着她的走動,款款擺動。
她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目光,尤其是男人的目光。
顧少清眸色深濃,任她怎麼想要擺脫他,想要離他遠一點,他都不依不饒地圍在她身邊。
當她舉杯和影帝敬酒時,他隨即站到她身邊;當她和知名女演員言笑晏晏時,他站到她身邊;當她和男演員高談闊論時,他更是站到她身邊。
一整晚,兩人像在玩貓捉老鼠,羚快無法忍受了,終於捱到了募捐結束,她立刻就想走,誰知,這一次攔住她的人不是顧少清,而是那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譚子維。
“早知道你要來參加這個舞會,我就早點過來了。”一見面,譚子維便熟絡地對她開口,俊朗的臉上帶着喜悅。
羚皺眉,“我跟你很熟嗎?”
譚子維鄭重地朝她伸出手,“我叫譚子維,譚氏實業的總經理,今天我們當做正式認識。”
羚望着眼前白皙的手掌,輕輕伸手碰了碰,“我叫陶羚,藍獅的藝人。”
水晶燈下,她美得光彩灼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湖水一般,盪漾着粼粼波光,順直的長髮高高挽成一個復古式髮髻,一縷調皮的髮絲垂在耳旁,平添五分嫵媚,五分俏皮。
“這次,我們算是認識了,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嗎?”看着她,只覺得眼內一陣繚亂,似被什麼吸住一般,心跳的節奏都跟着失控。
羚莞爾一笑,忽地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預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如果你說的朋友別有深意的話,那麼,抱歉了。”
譚子維一僵,這麼說,她真的是跟申綜昊在一起了?
“我還有事,拜拜。”淡下神色,羚朝着譚子維揮了揮手,剛轉過一個圓柱,想要從酒店後門溜走,卻看見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
依稀是徐長風,舉着托盤,往走廊深處去,而後進了一道拱門,轉過身,進了一間房。
“徐長風……”她疾步追過去,卻已經看不到徐長風的身影,手邊每一間房除了門牌號,其他都一樣。
正猶豫要不要離開時,其中一間房竟開了,走出一個濃妝豔抹的妖冶女人,穿着露臍裝熱褲,扭着屁股就要離開。
“請問剛剛有沒有一個男服務員進去?”羚連忙走過去,詢問。
女人上下看她一眼,眼底忽地亮了亮,“有啊,是不是長得眉清目秀長手長腳的?”
羚點頭,女人笑笑,好心地帶她往房內走。
外面,很平靜,也很整潔,但當女人把她帶進裡面的一間房時,振聾發聵的音樂立刻穿透耳膜傳進大腦,驚得她立刻捂住了耳朵。
水靈靈的大眼,睜的大大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高高的圓臺上,有一個穿着花哨的男人,正在和一個年輕女孩子跳舞,女孩子一件一件,扔掉了身上的衣服,最後只剩內衣,攀在男人身上,火熱地吐氣,像一條遊蛇,圈住他,圍住他,緊貼他,摩擦他。
這兒的音樂裡也帶着令人耳紅心跳的低吟聲,而臺子下,數根鋼管佇立,每一根上都圍着個身段妖嬈的大美女在跳鋼管舞,舞姿同樣火辣。
周遭,都是年輕的紅男綠女,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隨着音樂的節奏,瘋狂搖擺。
……
外面,是一派莊嚴的慈善募捐會,而眼前,觸目所見,皆是靡靡之音。
羚非常不適應地往後躲,目光在人羣裡搜尋,她甚至覺得徐長風不可能出現在這兒,正想打退堂鼓離開,下一秒,剛好看到了他。
他手裡的托盤沒了,一個化着煙燻妝的女人拉着他擠出人羣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徐長風——”她扒開人羣,吃力地追過去,堪堪看到徐長風和那個女人進了一間房,房門沒關,裡面黑漆漆的,一片昏暗。
剛想開口叫徐長風,驀然聽到一陣興奮的女聲,從某個黑暗的角落低低冒了出來,“還是年輕人有力量,就是爽。”
站在黑暗中的羚,渾身一僵,大腦當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正愣神時,也不知從哪伸過來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用力拉住了她,她嚇得剛要尖叫,嘴巴卻被他捂住,隨即,跌坐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他伏在她的耳邊,用氣流低語,“是我,顧少清。”
緊繃的神經,忽地一鬆。
羚氣的伸手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他疼的雙臂一緊,在她臉頰邊直抽冷氣,卻是一聲未吭。
這時,房內的曖昧聲愈發肆無忌憚起來,羚眉目緊擰,想到男人可能是徐長風,這一刻,恨不能立即出聲。
忍不住,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仔細看去,試圖穿透黑暗看清這兩人的真面目,奈何,黑漆漆的,只聽見悉悉索索和扭動聲,無法辨別是誰。
“別動!”顧少清的雙手忽地移到她的後腰,熾熱的指尖烙鐵似的燙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陣異樣的電流竄過後背,令她不禁一僵。
眼下,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整個後背緊貼着他鼓動的胸膛,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一遍一遍地拂過,引起耳後根一陣瘙癢。
提臀,想要移開,掐住她纖腰的大手卻用力,無聲地不準。
看見的火花和電流,在兩人間噼啪流竄。
羚異常惱火,不停在他腿上用力地掐,他疼的渾身發緊卻是吭也不吭,到後來,只是死死抱緊她。
終於,二十多分鐘後,屋內的兩人完事了,女人滿足地哼哼着穿衣服而後往外走,隔了五分鐘,一個高挑的人影緊接着懶懶散散地走了出去。
羚赫然睜大眼,真的是徐長風。
大腦有瞬間的空白,立刻想到了蘇橙,心疼令她氣惱起來。
霍地起身,朝外走去,顧少清追過來,問:“你想做什麼?”
羚橫衝直撞的,冷沉着臉,“當然是找徐長風問清楚,他爲什麼要背叛蘇橙,做出這麼噁心的事。”
顧少清截住她,沉聲道:“以蘇橙的聰明,她未必沒察覺,你又何必去捅破這層紙?再者,你忍心看她傷心痛苦?”
羚咬着脣,心裡難受至極。
“我不管,我現在就是要找到徐長風,我想扇他。”梗着脖子,氣沖沖地撥開顧少清,朝着人羣走去,目光快速尖銳地掃視,終於看到他站在角落,低眉斂眸地抽菸。
越過雜七雜八的人羣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朝他俊臉上扇了個大耳光,“徐長風,你他媽真不要臉。”
她剛剛眼尖地發現跟他苟且的那個女人風韻猶存,看起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徐長風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居然喜歡這種貨色,這樣的眼光,對蘇橙簡直是一種玷污,一種侮辱。
這一巴掌,打的很重。
徐長風歪了臉,神色變得冷沉,但不發一言。
沉默,無疑是默認。
“算我跟蘇橙瞎了眼,以後你離蘇橙遠一點。”
提到蘇橙,他卻忽地轉過臉,丹鳳眼目光森冷地瞪着羚,“我跟蘇橙之間的事,不要你管。”
羚挑眉,挑着指尖嫌惡地戳着他的前胸,“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配得上蘇橙嗎?”
他神色陰鬱,不說話。
“配不上自然要滾遠一點。”
芊芊細指,點着,戳着,噴着滿眼的怒火和鄙夷,羚的模樣落入了其他人眼中,片刻後,羚被一羣人圍住了。
羚冷眼看過去,那晚在皇爵聯手打壓蘇橙的幾個學生都在,此時,均是一臉惱意地瞪着她,“你們想幹嘛?”
房內的音樂不知何時聽了,周圍只剩吵雜聲,有人對着羚冷笑,忽然,一個男生高喊,“看她身材跟維密模特有的一拼,我們把她衣服扒了,比較比較。”
羚瞪過去,那名男生是上次去皇爵的其中之一,見她瞪他,沒好氣的嗆聲:“兇什麼兇?不要說你了,就連蘇橙,徐長風都說讓我們也……”
話還未說完,羚只覺得眼前一花,徐長風像頭怒獅衝上去跟那個男生扭打起來,緊接着,有人惡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踉蹌着往下俯衝,顧少清又一次救了她。
顧少清沉着臉,把羚護在身後,無論是誰上前來動手,都被他一腳踹了出去。沒一會兒,五六個年輕人抱着肚子一臉惱火地瞅着他,而後,夥同其他人,仗着人多,團團圍住顧少清。
羚緊緊抓住顧少清的袖子,害怕的瞪大眼。
顧少清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慢條斯理地把雙手遞到她面前,羚不解,“幹嘛?”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
“幫我把袖子捲起來,看爲夫的給你出氣。”
他的語氣鎮定從容,沒一絲慌張,羚心中的害怕沒來由輕了些,有些不可思議地睞了一眼顧少清,飛快地替他捲起袖子,露出結實修長的手臂。
“你就躲在我身後,沒人敢動你。”話落,他主動走到這羣虎視眈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揮拳踢腿,俊臉,一直陰森可怖。
羚在雲南拍攝武打動作時,受過著名功夫巨星的指導,實打實的功夫沒有,閃躲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
這會兒,躲在顧少清不斷移動的背後,也是遊刃有餘。
見顧少清乾淨利落地撂倒了一大片,不由喝彩,“顧總,你好棒。”
“錯了,是老公很棒。”他優雅回頭,嚴肅糾正。
羚只當沒聽見,“哇哇,壞人又來了。”
又打跑了一圈,情不自禁誇讚:“顧總,你真的很棒耶。”
“什麼時候改口叫老公?”他拍着手,抽空回頭,燈光下,汗溼的臉,俊朗非凡,一雙眼,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啊——”突然,一隻啤酒瓶冷不丁朝着顧少清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