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別怕,虞叔叔等下就開燈。”摸黑走進客廳,把羚平放在沙發上,這纔回身摁亮室內大燈,而後走回莫莫身邊,一把抱起她,讚許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有虞叔叔在,莫莫不怕。”莫莫高興地開口。
虞修白笑了笑,接過她懷裡緊抱着的包放到玄關上,一手抱着她一手走到窗戶邊拉窗簾,把整個房間遮的嚴嚴實實的。
莫莫好奇的問爲什麼要拉窗簾,他答防止心懷不軌的人偷看,莫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做完這些,他抱着莫莫坐到沙發邊。
沙發上,羚睡的毫無知覺。
莫莫爬過去對着她的臉又摸又捏,用力搖了搖,叫了數聲媽媽,她始終沒反應,突然嘴巴一撇,一下子就要哭了,虞修白連忙抱過她,柔聲解釋:“媽媽只是睡的太熟了,不是故意不理莫莫。”
莫莫搞不明白,滿是委屈:“可是媽媽以前睡着的時候,莫莫只要叫叫她,她就會醒了。”
虞修白十指緊縮,“這是因爲媽媽在你乾爸爸家喝了不該喝的東西。”
莫莫一臉詫異,仰起小臉問他是什麼,他安撫的笑笑,“等你媽媽醒來後你問她,現在我們帶媽媽上樓,好不好?”
莫莫點點頭。
虞修白抱起羚來到二樓的臥室,他在放下羚時,莫莫已經伶俐地跑過去把窗簾全都費力地拉上了,他一個轉身看到她,不由笑出了聲,“孺子可教耶。”
莫莫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感覺到了善意和疼愛,咧開嘴自得地笑了。
“莫莫會不會自己洗澡睡覺?”
莫莫點頭,趴到衣櫃前找出自己的睡衣,拿着跑進了浴室,虞修白跟隨她站到浴室門邊,看着她攀着盥洗池站到板凳上伸長胳膊拿牙刷牙膏,小小的身影,靈活敏捷,看着,心都化了。
她滿嘴泡沫的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彎彎,笑成了月牙,他禁不住上前幾步,大手落在她小小的背上,彎腰低語,“莫莫既漂亮又很棒,大家都愛你。”
莫莫刷好牙,跳下板凳發現虞叔叔在幫她放洗澡水,放好後試了試溫度,目光看向她,小姑娘俏皮地抱了抱胸,朝着門外努嘴,“虞叔叔是男生,我要洗澡了。”
虞修白忍不住低低一笑,叮囑一番,便出了浴室。
五分鐘後,虞修白敲門,莫莫在裡面大喊說還沒洗好,十分鐘後仍喊還沒洗好,又十分鐘後,他再敲門,裡面居然沒聲兒了。
心臟不由高懸起來,推開門走進去,卻發現調皮的小丫頭弄了滿浴缸的粉紅泡泡,而自己趴在浴缸邊上耷拉着腦袋,流着口水,就這麼睡着了。
他暗自慶幸自己守在門外,當即拿盆接了熱水,衝乾淨她的小身子,又用毛巾擦了擦,這才扯過大浴巾把她整個裹住抱出了浴室。
笨拙地爲小姑娘穿上衣服後,累的往牀沿一坐,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熱的流汗了,真是不可思議,只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事兒,居然比狠揍譚子維還要費勁。
可是,很幸福。
看着大牀上熟睡的羚和莫莫,心裡似有什麼漲得滿滿的,難以言說的安心。
……
窗外泛起第一縷晨光之時,羚的睫毛翕動,這才慢慢醒過來。
室內一片昏暗,無一絲光線,身子微動,赫然發現腰間多了一隻手臂,渾身頓時猶如炸毛,猛地推開,一骨碌爬起來。
黑暗中,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她記得自己進了譚子維的臥室,看到了人皮面具,結果忽然頭昏眼花,沒幾秒鐘就沒了意識,之後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
想到譚子維一直以來的妄想,全身驟然一冷,擡手在身上亂摸,發現領口明顯被撕裂了,寒冷瞬間傳遍全身。
“不——”痛苦的低吟,夾雜着恨意涌出緊咬的嘴角,雙手抱頭,恨透了自己,下一秒,又忽地想起了莫莫,跌跌撞撞準備下牀,卻被一雙鐵臂抱住。
“禽-獸,放開我!”
男人不放,呼吸近在咫尺。
“我要殺了你。”她瘋狂掙扎,恨意滔天。
“別動,是我——”一道溫潤醇厚的聲音自黑暗中劈開一道光明,乍然而起,羚愣了一下,這聲音,與顧少清有七分相似。
這時,才注意到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古龍水味。
不是譚子維,不是顧少清,是虞修白。
虞修白……
“怎麼是你?”脫口而出,隨即聽到虞修白冷冷反問:“你希望是譚子維?”
羚呼吸一窒,努力回想她暈過去後發生了什麼事,卻一無所知,不安在心裡瘋狂滋長,忍不住抓住虞修白的胳膊,追問:“我有沒有被……”
虞修白反手一抓,卻是握住了她的手,語氣輕佻的開口:“沒有,幸好我到的及時,否則……”
羚拉扯着被撕裂的領口,心裡陣陣後怕,若不是虞修白及時出現,自己不就被譚子維……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噁心。
“你得救,還得感謝莫莫,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到譚子維家救了你。”
羚怔愣,聽到虞修白接着說:“在幼兒園的時候,她記住了我的手機號,你們在譚子維家吃晚飯時,她發信息給我,告訴我你們在他家,還叫我也過去玩。”
當時,他離恆大帝景很近,否則也不會那麼及時。
尤其是後來,當莫莫發信息告訴他媽媽在乾爸爸房裡睡覺,她無聊想叫他去陪她時,心裡都快急瘋了。
幸好……幸好趕上了。
羚想起來莫莫一直拿着手機,原來是在偷偷給虞修白髮信息。
“謝謝你。”
虞修白捏緊她的手,忽然湊近她,邪氣開口:“以身相許,怎麼樣?”
羚忽地伸手推他,卻是用力過猛,坐在牀沿的虞修白噗通一聲摔到了牀下,而她也華麗麗地摔了下去,卻是整個人八爪魚一樣撲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陣低笑,雙臂圈住她的細腰,用力一拉,“這麼迫不及待?”
不給她反應時間,拉下她,直接吻上了她的脣,一記熱烈的法式熱吻熱情似火地襲上她,羚推不開他,又是熟悉的氣息,令她一陣頭暈目眩,沒片刻,理智全無,腦袋裡只剩一個微弱的聲音:
爲什麼他的氣息和顧少清一樣?
爲什麼……
當他的大手過分地探進她的裙底時,猛地一激靈,雙眼睜的大大地瞪着他,他忽地翻身,變成居高臨下地懸在她的上方。
黑暗中,鳳眸奕奕生輝,像兩顆繁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願意嗎?”
死死咬脣,用力搖頭,他滿眼失望,翻身坐在一側,安靜地調整呼吸,她坐起身,後背抵着大牀,想着今晚發生的事,皺着眉陷入沉思。
一刻鐘後,彼此都冷靜下來,虞修白起身,冷冷對她說:“以後長點心,你不會每次都那麼好運。”
羚深以爲然,轉臉,模模糊糊地看到熟睡的莫莫,輕輕開口:“我會搬家。”
虞修白靜了一下,語氣又恢復了溫潤的輕佻,“搬去景和公寓怎麼樣?我們住對門,也好彼此照顧。”
羚冷哼一聲,起身,“誰要你照顧。”
虞修白挑眉,看着她進了浴室,接着想起了嘩嘩的水聲,自己則走到陽臺上,習慣性地去摸煙,卻想起自己的肺不好,抽回手放在欄杆上,極目遠眺,曙光來臨,很快就會大亮。
太陽出來,又是新的一天。
羚洗漱好出來發現虞修白不在,還以爲他走了,便拉開衣櫃換衣服,換到一半時,忽地感覺到一股熱辣辣的目光,驚詫地擡眼一看。
虞修白沐浴着晨曦,俊美的臉龐滿是笑意地看着她,雙眼熾熱含笑。
“流氓!”飛快地轉過身,繫好腰帶,卻是已經晚了,剛剛她有幾秒鐘的時間,她可是一絲不掛的。
“身材維持的很好,堪比維密模特。”他輕輕揚聲,走至了她的面前。
羚不理他,“你該走了。”
虞修白低頭,一陣低笑,“過河拆橋啊。”
羚還是不理,拉了拉莫莫的薄被,走過去開門出去,回頭,一臉你還不走的表情,虞修白無奈,目光輕輕掠過莫莫的小臉,跟她一起下樓。
下到樓下,羚去廚房做早餐,虞修白則自覺自發地進了盥洗室洗漱,出來後便到衣帽間找衣服穿,卻是沒找着一件男裝,無奈,只好打電話叫人送來。
當羚在做早餐時,他抱着手機看財經新聞,二十分鐘後,有人敲響房門,羚以爲是請假歸來的張嫂,連忙過去開門,卻看到門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見到她,立刻自報家門,“你好,我是蔣一輪,虞先生的助理,請問他在裡面嗎?”
他沒有作勢張望,而是坦然地直視着羚的眼睛,看起來教養很好。
羚瞄一眼蔣一輪手裡拎着的手提袋,側過身子讓他進來,“你進來吧,他在我家。”
蔣一輪神情如常地往裡走,筆直地走到了虞修白麪前,把帶來的衣服遞給他,“虞先生早,這是您要的衣服。”
虞修白放下手機,拎着衣服往衣帽間走。
蔣一輪站在當地,實在是百無聊賴,便忍不住打量室內裝修,很普通居家,甚至顯得冷清,並沒有矯情之處。
看來虞總這四年裡真的是變了很多,就連對女人的品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