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謝謝你剛剛救了我女兒,如果你想要酬謝,或是其他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而爲。”
剛剛那一剎那,如果不是這位喬逸帆,莫莫和騰揚一定會出事,想一想都覺得後怕,冷汗涔涔佈滿後背,清晰的很。
所以羚滿心誠意,十分認真。
喬逸帆誇張地笑了起來,指着自己,問羚:“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羚上下打量他一眼,他穿着運動服,看不出什麼牌子,但看起來料子非常的柔軟貼身,一看就價值不菲,他的氣質更是帶着優渥,確實是不缺錢的人。
“那我要怎麼答謝喬先生?”
喬逸帆深沉一笑,“我把你的這個‘謝謝’存起來,留到以後再用,你說可以嗎?”
羚怔住,他們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就在這時,一旁的騰銘插話了,先是呵呵一笑,而後才說:“羚,喬逸帆是我的好朋友,他剛好去九寨溝旅遊,聽說我在A市,特意過來看看我。”
原來他們認識。
可喬逸帆怎麼突然像是從天而降?
看出了她的疑惑,騰銘解釋:“我這位好友,最喜歡冒險,專門走別人沒走過的路,剛剛也是湊巧,否則……”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向着默默爬起來的騰揚招手,騰揚挪到他身邊,他打量,關切地問:“你沒傷到吧?”
騰揚搖了搖頭,有些害怕地看了眼喬逸帆,挪了挪身子,站到了騰銘身後。
“喬先生救了莫莫,等於是我欠你一個人情,那我就等喬先生想好後再還。”羚落落大方地同意了喬逸帆的提議,喬逸帆笑了起來,低頭,逗着懷裡還在發抖的莫莫,“小傢伙,你不是好好兒的嗎?還怕什麼?”
羚心疼地伸手去抱莫莫,莫莫越過她的肩膀,卻忽然大喊了一聲,“虞叔叔——”
一輛沃爾沃停在了他們身邊,虞修白正從車裡下來,大踏步朝這邊而來,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見莫莫要他抱,立即上前自喬逸帆懷裡接過她。
“虞叔叔,你終於來了,剛剛莫莫差點死了。”莫莫窩在虞修白懷裡,雙臂圈着他的脖頸,後怕地說着,眼淚也緊跟着啪嗒啪嗒落下。
聞言,虞修白神色一緊,幾乎是譴責地瞄了一眼羚,目光隨即跟其他人一一打個照面,“莫莫受驚了,我抱她坐車上山,在山上等你。”
說完,他抱着莫莫往車邊走去,經過騰揚的身邊,目光不易察覺地深深掠過他,腳步也跟着微緩,確定他沒事,才若無其事地坐進車內。
“喂,虞修白——”羚追了幾步,看見車窗降下,居然露出宋洛的臉,宋洛探出腦袋,衝她揚聲:“陶小姐,我會照看莫莫,放心吧。”
宋洛什麼時候成虞修白司機了?
羚一陣詫異,不過由他照看莫莫,自己也就徹底放心了,便沒有再阻攔。
沃爾沃自他們身邊流暢地滑過,朝着山頂而去。
……
喬逸帆收回目光,禁不住讚歎,“我還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大陸果然是人傑地靈,人才濟濟。”
目光轉向騰銘,用眼神詢問他虞修白是什麼人?跟羚什麼關係?
騰銘比了個手勢,他一眼就明白了,隨即不在意地淡淡一笑,大有睥睨之色。
“揚揚,你沒事吧?”羚沒注意到喬逸帆和騰銘的互動,只認真地摸着揚揚的身體,執起揚揚的手,發現他的掌心被石子劃破了皮,滲出淡淡的血跡。
又低頭捲起他的褲腳,見他膝蓋上也有傷,不由心疼。
“過來坐下。”羚從揹包裡拿出毯子讓他坐在上面,又從包裡拿出水和手拍給他仔細地清洗傷口,之後給他上藥。
一連串動作做下來,熟練自如,一氣呵成。
騰揚始終一口一個指令,低着頭,讓人無法看見他的神色。
在羚給他清洗傷口時,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安靜的簡直像個木偶。
“好了,揚揚,你還能走嗎?不能的話,我叫剛剛那位虞叔叔下來接你。”羚收拾好藥品,扶着騰揚站起來。
騰揚點了點頭,不知何時拉住了羚的手,“我能走。”
羚彎腰親了親他,“真是勇敢的男子漢,姑姑真喜歡你。”
騰揚臉一紅,幾乎把頭低到了胸前。
“陶小姐,你真厲害,還會處理傷口。”喬逸帆出聲。
羚不以爲然地笑起來,“只是簡單的處理,又不復雜。”
“我們上路吧,馬上要天黑了。”
幾人重新上路。
……
宋洛瞄一眼後視鏡,看到虞修白緊緊地抱着莫莫。
莫莫被他勒的難受起來,小小聲地喊:“虞叔叔——”
虞修白回神,鬆了鬆手臂,“告訴叔叔,有沒有傷到哪裡?”
莫莫搖頭,奶聲奶氣地說:“那個姓喬的叔叔救了莫莫,莫莫沒有被車撞到。”
虞修白點了點頭,可仍然仔細地盯着莫莫,生怕她年紀小,哪裡受傷痛了都不知道,看得出,他是非常非常緊張和在乎莫莫的安危。
莫莫無意中碰到了他的臉,立即驚呼,“虞叔叔,你的臉怎麼這麼燙呀?”
她若有所思地直起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很燙很燙,脫口驚呼:“虞叔叔,你發燒了啦。”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渾然忘了剛剛的害怕,皺着眉,恍悟地說:“哦,我明白了,我早上敲不開虞叔叔的門,是因爲虞叔叔病了,是嗎?”
虞修白握住莫莫不安分的小手,點了點頭,“叔叔是病了。”
前座的宋洛收回目光,心裡忍不住陣陣狂跳,直到現在,他的耳邊仍然迴盪着昨天晚上這位虞修白昨晚對他說的話。
昨晚十點後,他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約他到未名湖見面,就是這位虞修白。
然後,這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虞修白猝不及防地對他說:“宋洛,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顧少清。”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問我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我都會如實回答。”
他還真問了,諸如和陶小姐的領證日期,咚咚的出生日期,顧爸顧媽的生日,顧寶貝的個性……甚至羚的三圍,他還真都回答對了。
當即,他的大腦當機了,盯着眼前完全與自家大老闆不一樣的臉,完全懵逼了。
“那你……怎麼會?怎麼會?”
“難道是易容?整容?面具?”他當即各種猜測,但立即遭到虞修白的制止。
虞修白嚴肅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是顧少清的事,你絕對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任何人,懂嗎?”
他不懂地搖頭。
既然他沒死,還回來了,爲什麼還要隱瞞?不讓大家知道?
這不很傷人嗎?
羚苦苦等他四年多,他回來卻不告訴她?
“事情有點複雜,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質疑我的話,照我吩咐辦事就行了。”
未名湖邊,虞修白眉目緊皺,目光蕭然,嚴厲。
宋洛感覺到陣陣寒意自腳底升起,他跟了大老闆很多年了,非常瞭解他的爲人,要不是沒有苦衷,要不是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
怪不得,第一次見他時,他的眼睛,和自家大老闆幾乎一模一樣。還有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冷冽,分明和從前一樣。
“好,我知道了。那我以後怎麼稱呼你?”
“當然是虞修白。”
“明天羚會和她那個從臺灣來的哥哥出去爬山,你和我一起去,八點到景和公寓和我匯合,記住了。”
他追問虞修白這幾年在哪裡,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冷着臉不發一言,他驚覺不該多問,靜站片刻後,離開。
可是虞修白的手剛拉住自己的車門,他便捂住自己的額頭,突然重重地向後倒了下來,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地衝過去扶住他,他就很沒形象地摔倒了。
見他昏迷不醒,只得把他送去醫院。
結果他持續高燒不退,輸了一夜的藥水,到第二天居然還不見退燒,醫生也查不出病因,還要給他下猛藥,被他阻止了。
明明病的都快站不穩,他卻還堅持要來蓮亭山,沒法子,只好和他一起來。
……
天哪,從昨晚到現在,他還都無法接受啊。
令人一看驚豔再看還驚豔的虞修白,就是他家大老闆?
老天爺對他未免太好了吧,活着回來了,還換了一張更俊的臉?
呸呸——想什麼呢?
他家大老闆夠可憐了。
死裡逃生回來了,卻不能告訴陶小姐,明明抱着自己的女兒,卻不能讓她喊爸爸,這心裡得有多難受?
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家大老闆必須要隱藏身份?
哎哎哎……不想了,當務之急是——他家大老闆不明原因地在持續發燒啊,他一定很不舒服,可面上卻不露分毫,還要微笑着對莫莫說話。
看着,都覺得心疼,好嗎?
想着,不由得加重油門,朝着山頂而去。
到了山頂停好車,他第一時間跑過來拉開門,主動抱過莫莫,急急的說:“虞先生,趕緊進屋休息吧,您再這樣下去,小心等下還暈倒。”
虞修白扶着車身站到地上,雙目朝着路口看着,“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了山裡會起霧,我帶莫莫進屋,你去下面接他們上來。
宋洛抱着莫莫,站在階梯上朝裡大喊幾聲張叔,張叔走了出來,見到宋洛,連忙引着他進去,並去扶住虞修白。
“張叔,這位是我好朋友,他生病了,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她你認識吧?是顧佑祺小姐,少清的遺腹子。”
張叔這幾年去過老宅看過顧爸幾次,見過莫莫,這會兒滿臉喜色地看着她,“大小姐,你好。”
莫莫笑笑,“張爺爺,叫我莫莫就好啦。”
張叔一臉欣慰,說她懂事。
宋洛把一大一小交給張叔之後,就遵從虞修白的指示到山下去接羚他們,車子沒開出多遠,就看到了幾人。
羚叫他帶上孩子,他們依舊步行。
那孩子居然彆扭地不想上車,挨在羚的身邊,硬是不領情。
“算了,我在前面開路,你們慢慢走。”
這會兒,黑幕降臨,山裡已經開始起霧,溫度也降了下來,羚見揚揚不肯上車,便拉着他和他一起坐了進去。
剩下的便在車後慢慢走着。
“四爺,我這位羚妹,跟柔柔比,怎麼樣?”騰銘這會兒,終於得以開口說些想說的話了。
喬逸帆望着前面的車輛笑起來,“一個端着大方,一個嫵媚柔弱。”
“這樣好呀,左擁右抱姐妹花,一樣的美麗,不一樣的滋味,多有豔福?”騰銘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