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虞修清聽了老太太的話,一個沒憋住,噴出了一口水。
老太太不悅地看她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現在你小白的婚事也定了,馬上又要做爸爸了,你呢?你什麼時候再婚?”
虞修清剛想調侃幾句,老太太話鋒一轉,矛盾對準了自己,拿紙巾擦乾嘴連忙低了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每次說你你就低頭什麼都不說,眼看着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天?還不趁能見人的時候,早點嫁了。”老太太又說。
羚看了看低頭裝吃的虞修清,感覺有點兒懵,虞修清這麼個活脫脫的大美人還愁嫁?應該是她不想結婚吧。
“我吃好了。”沒一會兒,虞修白第一個撂下筷子,起身,跟老太太說了一聲,又去看了看羚,對她說:“我去花園走走,你們慢慢吃。”
他真的往外走。
大家不再說話,低頭吃的快了些。
吃完後,羚欲幫忙收拾碗筷,老太太卻要她帶着三個孩子出去找虞修白,她求之不得,連忙領着三個娃娃出了大廳來到花園。
花園設計的很開闊隨意,修飾的整齊盎然,虞修白正斜斜地靠在一顆大樹上,擡頭望着天空的一角,很安靜俊朗。
羚和孩子們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看了看他,而後朝他走去。
莫莫最是耐不住,邁着小腿就衝過去,脆聲聲地喊爸爸,他低頭看她,嘴角彎起笑痕,彎腰,一把抱起莫莫,“莫莫又長高了,都變大姑娘了。”
莫莫撅嘴搖頭,“纔沒有,莫莫還是小不點。”
羚站在一旁微笑,忍不住問她:“莫莫長大不好嗎?”
莫莫眨了眨黑漆漆的大眼睛,猶豫不決地說:“我也想知道呀,可是我怕長大就沒人疼我了。”
羚笑起來,虞修白乾脆把莫莫舉到半空,朗朗對她說:“莫莫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也是哥哥的寶貝妹妹,無論多大,我們大家都是疼你的。”
莫莫有些不信地這看看那看看,“真的?”
羚用力點了點頭,莫莫卻小嘴一撇,幾乎快要哭出來了,說:“纔不是,馬上又有新妹妹新弟弟了,你們就愛小的,忘了大的。”
羚和虞修白都呆了一下,羚立即搖頭,“不會的,爸爸媽媽對你們的愛都是一樣的。”
莫莫露出一籌莫展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爸爸媽媽說的話,這時,咚咚拉了拉她的小手,肯定地說:“媽媽說的是真的,妹妹你想多了。”
莫莫還是不確定,她又看向虞致志,像是在找同盟一樣,虞致志看了看她,目光徐徐從羚和虞修白身上掠過,而後點了點頭,“我相信爸爸……他會公平對待。”
他頓了一下,沒有叫羚。
羚心裡多少是有失落的,但也沒有強求。
只要他們都選擇信任他們就行。
莫莫見就連虞致志都這麼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小臉開始露出笑容,和虞修白打鬧起來。
虞修白把她放在了他的脖頸間,帶着她在花園裡散步,兩個男生則默默地跟在身後,羚有些不想動,就靠在虞修白剛剛倚着的大樹上遠遠地看着他們。
花園裡的景色很美,虞修白的背影很高大,孩子也很聽話,氣氛那麼好,好到令她心酸。
虞修白帶着他們玩了半個小時,等到天空全部黑下來,路燈和地燈漸次亮起,才帶着孩子饒了回來。
莫莫手裡多了幾朵花兒,開開心心地跟在咚咚身後。
虞修白站到羚的身邊,忽然說:“這兒沒有顧宅的花園好。”
羚愣了一下,環顧一週,“哪裡不好了?”
“少了一架鞦韆。”頓了一下,虞修白輕輕地對她說:“陶羚,我想回A市。”
羚心裡一跳,原本心裡還有些憂心忡忡,生怕虞修白的個性變得令她難以琢磨,令她駕馭不住,可眼下,他突然說想回A市的顧宅,心裡的憂思忽地一下蕩然無存。
“而且,再過一陣子,你平坦的小肚子就會露陷了。”他湊近她的耳邊意味深長的提醒。
羚咬了一下下脣,“我當然知道啊,可我們這麼快走,奶奶她老人家……”
老人家上了年紀,自然希望能兒孫繞膝。
虞修白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髮,“我去跟虞修清說一下,讓她搞定。”
羚沒有阻攔。
回到房內,三個小朋友兀自回房去玩自己的節目,羚和虞修白回了房間,虞修白開始毛手毛腳起來,她離他遠遠站着,義正詞嚴地說:“你的病剛好,身體一定很虛,不要這樣。”
虞修白靠在牀頭,挑眉,性感的薄脣泄一絲笑意,“這樣是哪樣?”
他的眼睛,透着打趣和曖昧,羚被他注視着頭皮陣陣發麻,頭一低,拿了睡衣往浴室去,“我去洗澡了。”
“嗯,去吧,洗的香噴噴的,感覺更好。”虞修白隨口來了一句。
羚腳下打絆,差一點摔倒在地,進了浴室,忙不迭把門死死關上。
聽到外面沒什麼動靜,這才長舒出一口氣,開始脫衣服洗澡,磨磨蹭蹭的,她洗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磨磨唧唧地出來。
原以爲虞修白會來打擾她,結果卻沒有。
等到出來一看,人家虞修白根本不在臥室內了。
她愣了一下,皺着眉扣好睡衣鈕釦走出去,起居室裡,咚咚和虞致志都在捧着書看,而莫莫則在堆積木。
三個孩子玩的都很專注,她咳了聲,才注意到她。
“你們看到爸爸了嗎?”她問。
咚咚點了點頭,“爸爸去書房了,說耽誤了不少時間,很多工作要做。”
羚一怔,他病的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明夕,確實耽誤了很多工作,就連顧家那邊都打了不少電話過來,一直都在用話應付着。
“時間不早了,你們去洗洗睡覺,莫莫,你需要媽媽幫忙嗎?”
莫莫搖頭,乾脆地答:“莫莫可以自己一個人洗。”
羚也適應了他們的自立,陪了一會兒,幾個孩子便各自進房去了,她便也起身去書房。
書房門虛掩着,透出一道光芒,她沒有推門而入,而是聽着裡面的動靜,有翻閱文件的沙沙聲,站了一會,她抽身下樓去熱了一杯牛奶。
這才輕輕推門而入,進來時,他正在跟蔣一輪打電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我處理完手頭的業務,我會放你半個月的假期,就當是對你的獎勵。”
蔣一輪肯定很高興,千恩萬謝的,沒說幾句,虞修白便掛了電話。
羚把牛奶放在他的手邊,“趁熱喝。”
虞修白看了她一眼,眼底流動着燦燦的光芒,隨意握住杯子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揚脣問她:“滿意嗎?”
羚笑笑,“滿意,你今晚要加班嗎?”
虞修白深深凝着她,意態揶揄地問:“怎麼?沒我陪着,寂寞了?”
羚俏臉一紅,瞪了一眼虞修白,“我就是問問。”誰寂寞了,這不一直膩在一起嗎?
“嗯,得加班,工作落了很多,虞修清好不容易瞞住了老太太,不能再讓她難做了,再者顧氏那邊,也有不少業務要處理,宋洛也快撐不住了。”虞修白淡淡說着,手指,擱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着。
羚望着他修長的手,點了點頭,“嗯,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先忙。”
她轉身欲走,虞修白卻忽然出聲:“等一下……”她疑惑轉頭,見他朝裡指了指,她望過去,看到那兒擺着沙發和茶几。
她蹙眉,順從地走過去坐下去,安靜地陪着他,或許是下午睡太多的關係,一時半會兒毫無睡意,她便禁不住偷偷打量虞修白。
他很帥,很專注,明知道自己在看他,都沒出聲,直到解決了面前的一沓文件,才擡起頭看過來,衝她微微一笑,“你等着,等下就去疼你。”
羚心裡一跳,趕緊低下了頭,隨即聽到虞修白低低沉沉的笑聲,她等了一會,沒等到虞修白有所動作,訝異擡頭時,他已經又聚精會神地看起來文件。
時間,靜悄悄地流淌。
羚沒有拿手機,房內也沒有鐘錶,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開始打起了瞌睡,想必很晚了。
想要出聲讓虞修白早點兒去休息,可擡眼間,見他那樣的認真投入,到嘴邊的話兒,硬是沒有說出口。
後來,迷迷糊糊間,自己睡着了。
翌日,醒來時,枕邊沒人,眉目一蹙,心想虞修白不會通宵加班吧?
連忙爬起來,浴室裡沒人,她心裡疼了一下,急急忙忙就去書房,卻在走廊裡遇到了管家漢斯,漢斯見她穿着睡衣,忙深深低下了頭,喊了聲少夫人。
羚立即問:“修還在書房嗎?”
漢斯搖頭,“他一個小時前就起牀了,已經帶着孩子去跑步了。”
跑……跑步?
羚詫異極了。
漢斯點頭解釋,“虞少一直就有晨練的習慣。”
羚反應過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漢斯。”
漢斯拘謹一笑,低頭走開了。
羚回到臥室快速地洗漱換衣服,然後下樓。
樓下,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看晨報,聽見腳步聲,擡了擡眼,問羚:“起來了,想吃什麼去跟廚房說。”
羚笑笑,知道老太太關心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不挑食的。”
她不餓,想去找虞修白,便往外走,老太太看出她的意圖,立即揚聲:“算算時間,他們馬上也都回來了,你就別去了。”
羚指了指花園,“我去走一走,活動一下四肢。”不給老太太再說什麼,連忙溜出去。
巧的是她剛走出來,迎面就見虞修白跑了過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看起來清爽俊朗,見到她,嗨了一聲,“起牀了?”
羚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幾乎不敢對上他灼人的眉眼,“你昨晚幾點睡的?怎麼起那麼早?”
虞修白沒回答她,而是不正經地哼笑,湊近她的耳邊,曖昧低語:“你不是擔心我大病初癒體力不行嗎?我只好出來鍛鍊了。”
羚愣了一下,他卻已經笑着進了大廳,沒過幾秒鐘,咚咚他們回來了,個個滿頭大汗臉色紅潤。
莫莫累的氣喘,在家門口一屁股坐下,說什麼都不肯再走一步,最後是被咚咚和虞致志架着進了大廳,丟在了沙發上。
羚看着他們,有一種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倆都要變成虞修白的感覺。
“喲,知道鍛鍊肌肉了?”虞修清揚聲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