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菱脣微抿,眸底的光芒一片深沉。
“你的辛勞我們一直都知道,所以母親的遺囑中給了你信捷36%的股份,比我和柔柔多了10%,你們現在住的房子也留給了你,這些,還不夠嗎?”
如果他的股份能夠自己保留,她們也沒多大意見,問題是他將來會留給汪美珊的兒子陶繼承,這就變了味,令她們無法接受。
“不夠!遠遠不夠。”陶一山滿眼陰鷙,語氣冰冷,“我爲你母親,爲你姐妹倆的付出,就只值這36%嗎?”
“那就沒辦法了。”
她扶着陶柔往外走,一旁的汪美珊氣的頭頂冒煙,又滿心焦慮,“一山,你讓她把視頻刪了,我不要去警察局。”
她拽着陶一山的袖子,陶一山臉色冷沉,卻是眼睜睜看着陶羚帶着陶柔離開了。
“爲什麼不阻止她?”汪美珊急的都哭了。
今晚這件事都怪她,要不是她一時被豬油蒙了心聽了阿隆的餿主意,也不會弄得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現在有顧少清罩着,我也奈何不了她。”
汪美珊狠狠皺眉,上次在飯店看見顧少清跟另一個女人無比親密,還以爲已經把陶羚甩了,沒想到竟沒有,反而處處幫着她。
“那怎麼辦?”一想到陶羚會報警,會把視頻當作證據提供給警方,她的心裡就發毛。
“回家,等着警察找上門。”陶一山擡腳就走。
汪美珊急急跟上,目光惡狠狠剜了一眼黑暗中隱藏着的阿隆,氣急敗壞地跟上,“一山,那明天的開庭怎麼辦?”
陶一山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偏偏汪美珊問的每句話都火上澆油,心裡的焦灼,憤怒,和無能爲力,激的他難受極了。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鄧秀茵,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怨她的撒手人寰,怨她的不公。
……
陶羚把陶柔扶上車後,便直接前往長海醫院。
長海醫院就是顧奶奶就診的醫院,A市最好的私立醫院,24小時有人接診。
“姐,我受的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車裡,陶柔弱弱地開口。
陶羚聽她的嗓音都帶着嗡嗡聲,每說一句話都忍着嘴角的疼,不禁憤怒地握緊方向盤,“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能不去醫院?汪美珊真是歹毒,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她。”
“姐,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家事,你真的要報警嗎?”陶柔微微蹙眉,眼底滿是憂慮。
“當然要報警,你不能白白捱打。”
“可是姐……信捷的股價一直再跌,如果這件醜事被記者知道爆料出去,信捷到時會受到衝擊,爲了大局着想,這次還是算了吧。”
陶羚皺眉,“就是我們一直以來一次一次的忍讓令汪美珊越來越囂張,這次,是她太過分。”
看着陶柔滿身的傷,她是怎麼也沒法就這麼算了,無視犯法就是縱容,這次是綁架,誰知道下次會是什麼?
皺眉,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問:“你是怎麼被她綁架的?”
陶柔擡手撐着腦袋,卻是不小心碰到了臉頰,疼的她噝噝吸氣,“我只記得我正站在路邊攔車,突然後腦勺一疼,就暈了過去,等到醒來後就在那間屋子裡,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一點都沒印象。”
陶羚若有所思望着路面,“那你有見到一個男人嗎?”
陶柔訝異,“什麼男人?”
“嗯,大概就是綁架你的男人,長得虎背熊腰,膀子上還有個紋身。”
陶柔的目光低垂,掩住的臉沒人看清神色,她輕輕搖頭,“沒看見。”
“一定有個男人在幫汪美珊,否則她怎麼可能輕輕鬆鬆把你弄上樓。”
陶柔想了想,贊同地點頭,“一定是汪美珊花錢買來的幫手。”
陶羚也不確定,半晌,都沒說話。
到了醫院,陶羚非要陶柔拍片看看手,一番檢查和診治下來,用了半個多小時,確定手無大礙之後,陶羚纔算鬆了一口氣。
走出醫院時,這才注意到整個城市早已霓虹閃爍,馬路上一溜排的車尾燈。
剛上了車準備離開,接到了顧少清打來的電話,他的聲音聽着有些緊繃,直接就問她在哪兒?她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打了六個電話給她,而她光顧着柔柔,一時沒聽見。
“嗯,在長海醫院,馬上就回家。”這麼晚了,她不想再開一個小時的車送柔柔回瀾江別墅,乾脆就在她家住一晚。
“怎麼在醫院?發生了什麼事?”顧少清一針見血的問。
陶羚便把剛剛的事三言兩語的說了,那邊的顧少清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冷的陶羚打寒顫,“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一個人跑過去?你當我是死人嗎?”
陶羚沒想到他會生氣,愣了一下,有點結巴的辯解,“事情緊急,我沒來得及通知你,更何況汪美珊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傷害我們,而是想要我們手裡的股份。”
“不要以你的善良去揣度惡人的心思,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通話時,顧少清已經從公寓裡出來,直奔外面。
陶羚聽到了他手機裡傳來呼呼的風聲,咬了咬脣,他以前也常生氣,但從未用這麼嚴厲尖銳的話來罵她。
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你別過來了,已經檢查完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現在就回去。”頓了一下,帶着點猶豫地徵詢,“我想讓柔柔在我們家借住一晚,可以嗎?”
“可以,你現在給我立馬回來。”靜了片刻,他又補充:“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他的語氣終於和緩下來,陶羚輕輕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去看陶柔,“今晚就住我們那兒吧。”
“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們嗎?我可以去住酒店的。”
陶羚搖頭,“住酒店沒有在家方便,再說我還不放心呢,還是去我們的公寓。”
說着,車子平穩地駛了出去。
陶柔看向車窗外,玻璃上映出姐姐的臉,帶着一絲甜笑,幸福滿滿的臉。
因爲,她有顧少清。
顯然,這個男人給了她很多,已經讓她完全走出了譚子維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