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許晉朗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激動,試探着問了一句:“你家老闆是幹什麼的?男的還是女的?”
要說這阿毅傻吧,他在某些時候又是挺聰明的,這不,聽到許晉朗的話,他立馬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話問出口的瞬間,他的雙手就捏成了拳頭,全身都緊繃着,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就等着許晉朗這個獵物惹得他不高興讓他對他發出致命一擊。
像是沒有看到阿毅的防備般,許晉朗面上帶着笑容,表情更加的無辜:“我能做什麼呀,這不,你不是說讓你的老闆做吃的給我嗎?我總要了解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吧,不然到時候做的不好吃怎麼辦?”
許晉朗這話無疑是觸碰到了阿毅的逆鱗,畢竟在他那小小的腦洞裡面,記得最多的就是他就老闆那英明神武的樣子,以及做出的美味糕點。
老闆做的東西多好吃啊,很多人都跑到店裡來買老闆做的糕點呢,這次就是因爲來的人太多了,麪粉都用完了,所以他纔來城裡買麪粉的。
想到自己忍着心疼願意把老闆做的糕點分他一點,這人非但不領情,還說老闆的不好,阿毅頓時不幹了。
他睨了許晉朗一眼,在許晉朗眨巴着眼看過來時他十分傲嬌的把腦袋一偏,聲音裡的委屈好像許晉朗說的不是他的老闆而是他。
“你瞎說,我家老闆做的東西可好吃了,好吃到她開得蛋糕店天天都有好多人來。而且,而且......”
而且了半天,阿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粗獷的臉上反倒升起了兩朵紅雲,那哪怕是坐着也是異常強壯的身軀也扭扭捏捏的。
許晉朗也是醉了,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做着小女兒的羞態,而且這漢子的智商還是和身高成反比的,那視覺衝擊,簡直是讓許晉朗不要不要的了。
的了,許晉朗也不需要思考怎麼催他還能不讓這漢子那粗糙的心不敏感,因爲他完全不想再和這漢子交流了好嗎?
索性阿毅一個人自顧自的害羞半天,終於把一段話說完了:“而且老闆好漂亮的,她的笑容好好看。”
終於把話說完了,阿毅把頭垂的低低的,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鬧哄哄的巴士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一瞬,隨即又吵鬧起來,只是,那些人看向許晉朗和阿毅的眼神卻有些微妙。
阿毅看不出來這些轉變,不代表許晉朗看不明白啊,他的心塞的呦,拔涼拔涼的。
當然,這些路人的想法對於許晉朗而言,其影響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計。
此刻他看着面前這男人那嬌羞不已的樣子,心裡澀澀的,總覺得拳頭好癢,想要看看這人熊貓眼的樣子。
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許晉朗直覺是和那老闆有關,秉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的心態,加上現在要去的小鎮也是他計劃裡的,只不過提前了而已的心態,許晉朗也就忍着車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無法忍受,蹙着眉頭坐了巴士,一路上許晉朗還不忘套阿毅的話。
許晉朗在商場摸爬打滾的,羽翼未豐時便能夠在許父和許晉宣的打擊下成長並且成爲贏家,還有十多年的心理學習,他的城府哪是阿毅這個傻大個能敵的,三言兩語間便被許晉朗套了個乾淨,連他八輩兒祖宗都瞭解了。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許晉朗這才笑眯眯的對打着哈欠的阿毅說道:“唉,阿毅,原來你瞌睡來了啊,怎麼不早點說出來,快睡吧,等下到了我叫你啊。”
阿毅點點頭,有些呆滯的眸子裡滿是信任。
剛剛那一番交談,阿毅成功被許晉朗忽悠住了,現在他已經把許晉朗當成了除老闆之外最好的人,比他兄弟還要親。
所以,此刻聽到許晉朗的話,他完全沒朝許晉朗利用完了他就過河拆橋那方面想,甚至還覺得自己新認的這兄弟人真好,真體貼。
只能說,許晉朗,你也是夠了,這麼欺負人真的好嗎?
眯着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看着阿毅睡着,許晉朗的臉色瞬間恢復成溫潤如玉的模樣,那變臉的速度,也算是變出新高度了。
看了一眼椅靠上那左一塊兒右一塊兒的印記,許晉朗嫌棄的蹙着眉頭,歇了把身子往後靠的心思,反而還挺得直直的,儘量往前傾,腦子裡飛快的把剛剛得到的那些信息給拆開重組,又拆開又重組,瞬間就把有用的信息都集中在了一塊。
通過剛剛的對話,許晉朗知道了阿毅的老闆是個女的,還挺漂亮,而簡藍是個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她的容貌更是不用提了。
要知道,當初江小喬在見到一身白色衣裙渾身充斥着空靈氣質,讓她驚爲九天玄女下凡的白翩然時,她還在腦海裡下意識的把清冷如傲雪的簡藍拿出來做了對比,最後兩人平分秋色。
對上了兩點,方洲前兩天告訴了許晉朗簡藍開了一家蛋糕店,這個老闆也是開蛋糕店的,而且這老闆出現在小鎮的時間和簡藍失蹤的時間也是吻合的。
一條兩條可以說是巧合,但是十條裡有八條對的上,這就耐人尋味了。
巴士還沒有到目的地,許晉朗就已經斷定了這個阿毅的老闆就是簡藍的,至於是不是對的,許晉朗表示馬上就可以見到真人證實了。
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許晉朗和簡藍之間哪裡只是一日三秋不見啊,那已經三個多月的了,都不知道是幾個秋了。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許晉朗激動地渾身都在顫抖,那漂亮的鳳眼眼尾都時不時的閃現着紅光。
所謂物極必反,許晉朗就是對於即將見到簡藍太過激動,臨了,在巴士到站停車的時候,他反倒近鄉情怯起來。
車子裡的人爭先恐後的下車,許晉朗卻像是全身凝固住了一樣,僵坐在座位上不起身。
許晉朗沒有莫靖遠冰冷肅殺的霸氣,也沒有靳希淵那妖冶如媚的陰冷,但是他卻優雅出塵,如遺落凡間的謫仙,此刻他挺直身子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他好幾次,都沒有勇氣說出讓他下車的話來。
至於被無視個徹底,還在夢周公的阿毅,早被衆人遺忘了在了犄角旮旯裡。
不過,也多虧了阿毅,才解決了司機擔心的問題。
“唔~小朗,你咋不叫我?”
阿毅一睜開眼就感覺車子裡有些不一樣了,剛睡醒的他腦子還有點暈乎,他一邊揉着有些發脹的眼睛,一邊腦袋像陀螺似的轉着打量車內的環境。
看了好半天,他才發現哪裡不同了,原來是車裡沒有人了,除了他和許晉朗再就是司機和售票員,再沒有了其他的人。
單純的人容易被騙,又不容易被騙,因爲他們很固執,固執的覺得只要你說出口的話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他會一直堅持着。
此刻阿毅就是這樣,他想起睡覺前許晉朗對他說的,車子到了站就叫醒他,可是人都走光了,許晉朗還沒有叫他。
要不是,要不是他自己醒了,是不是許晉朗就會把他扔在車上不管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一想到會是這樣,阿毅就覺得左邊好痛,悶悶的,就連喉嚨也好像被什麼堵住了般,讓他難受的要死,說出的話也是委屈異常。
一見阿毅這樣子,許晉朗的專業知識讓他大腦在最快時間內做出了應對政策。
他溫柔一笑,大掌摸上阿毅減得都快沒了的頭髮,刺拉拉的,他忍不住又用力揉了幾下,像是在撫摸一隻哈士奇。
“我沒有不叫阿毅,只是看着阿毅睡得很香,所以我就等着阿毅醒來。”
論演戲,還真沒幾個人比得過許晉朗,阿毅是真的委屈,可是許晉朗卻低垂着頭,聲音漸漸低落下去,那樣子,誰看了都會覺得他纔是受委屈的那個。
是這樣嗎?阿毅脫口而出就想問這句話,但是在看到許晉朗這樣一幅憂鬱小王子的樣子,他到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出來了。
而且,他非但說不出來,甚至他還對着許晉朗感激的傻笑,還不忘說了一句:“小朗,是我錯怪你了,你是個好人。”
許晉朗:......
他現在嘴角抽搐的厲害,壓根不想搭理這個叫他‘小朗’的人,他有種直覺,認識阿毅,就是他一世英名毀滅的開始。
“嗯,阿毅真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好了,我們下車吧。”
笑眯眯的拍了拍阿毅的肩膀,許晉朗面色一變,又瞬間恢復成溫潤如玉的樣子,說出話更是冷冰冰的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阿毅看着許晉朗高冷的背影,還有些懵圈,他怎麼也想不通爲嘛小郎突然之間就變了。
但是想到許晉朗已經是自己的朋友了,他又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身爲朋友,他是絕對不會嫌棄許晉朗的。
不過,小郎對他也挺不錯的,剛剛小郎不但對他很溫柔,還和他說話,沒有一點嫌棄他的意思,這讓阿毅越發覺得許晉朗是個大大的好人,之前因爲許晉朗要見到自家老闆的那點小情緒瞬間不是事兒了。
甚至,他還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拉着許晉朗的手絲毫不在意別人一樣的眼光,帶着他大踏步的走向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