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酸澀始終多過於甜蜜,這好不容易盼來的幸福,也不合時宜地蒙了層近乎死亡氣息的憂愁和窒息。
明成佑坐在鋼琴前,遞了本琴譜給她,“替我翻開。”
傅染順着折起的印子打開,入目的,是兩枚鑲鑽的鉑金戒指。
款式新穎,一圈切割均勻的碎鑽簇擁着中間的六角形美鑽,明成佑拈起其中一顆後執起傅染的手,戒指貼着無名指緩緩送進去,尺寸剛好。
傅染擡起手舉到眼前,“有名字嗎?”
“念輪迴。”
“好奇怪的名字。”傅染側過臉,明成佑把另一枚戒指遞給她。
兩人雙手碰到一起,“我給起的。”
“今天能換首曲子彈彈嗎?”
“你想聽什麼?”
“隨便,”傅染頭枕着明成佑的肩膀,“歡快點的,應時應景嘛。”
明成佑手臂圈住她腰際,“可我只學會了一首夢中的婚禮,別的曲子或許能試着彈,但肯定不堪入耳。”
還好,有些自知之明。
李韻苓中途打來電話,交代了傅染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包括明成佑的藥放在哪裡,怎麼吃,傅染仔細聆聽,可李韻苓總覺得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後方掛了電話。
依雲首府今天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傅染頭靠在按摩浴缸的邊緣,明成佑蹲着給她擦拭身體,水波漾過微隆起的腹部,他掌心順着她大腿內側往下移動,眼見要覆蓋住神秘地帶。
傅染拍掉他的手,明成佑在她腿側掐了把。
他下巴抵着她光裸的肩膀,有些情難自禁,“怎麼辦,醫生叮囑我不能做了。”
傅染沾滿泡沫的手撫嚮明成佑的臉,“忍忍吧,我現在懷着孕,陪你。”
男人手掌在她胸前一下下撩撥,“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麼能一樣?”
明成佑替她沖洗乾淨,帶着她走出浴室。
傅染緊緊握着他的手,依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連公主抱都是奢侈了。
明成佑將該有的氣氛佈置到位,紅色喜慶的牀品,儘管鮮豔卻絲毫不媚俗,傅染和衣躺在牀上,男人睡在她身邊,兩人維持着前額相抵的姿勢,這注定是個不一樣的新婚夜。
明成佑雙手撐在傅染兩側,意識到他的動作,她忙抵住他的胸膛,“你忘記醫生交代過的事了?”
“我只是親親而已,不會做別的。”
他熾熱的吻帶着飢渴的探求落在傅染耳邊,她能清晰聽到男人紊亂的呼吸聲,緊貼的胸膛內,心臟似乎隨時有破體而出的可能,明成佑咬着傅染的耳垂輾轉吸吮,她被勾起一把無名的火,只覺全身好像要燒起來。情難自禁地摟住明成佑的脖子,身子貼過去想要的更多,他伸手扯開傅染身上的睡袍,她也迫不及待替他鬆了腰間的帶子。
傅染察覺到他的呼吸已然失控,她雙手自男人腰際往上探,掌心觸摸到那道傷口。
她睜開眼,潭底的迷離揮散,傅染手臂橫在明成佑跟前,“成佑。”
他模糊地應了句,壓下身再度加深這個吻。
傅染雙手在他背後交扣,手指有些顫抖,她感覺眼眶內一燙,明成佑咬着她的脣角退開身,睜眼卻觸及到她眸子內的溼潤。
“怎麼了?”
“你瘦了。”
明成佑笑了笑,不以爲然,“瘦些也不打緊。”
傅染想起初見時的明三少,同樣是在依雲首府,他有自己的健身房,每天雷打不動的跑步鍛鍊,那會的身體,健碩有力,恐怕連老虎都能打得死。
傅染傾起身,兩手穿過他腋下,“是不是還要瘦下去?”
“很難看嗎?”明成佑嗓音帶着些啞意,興許是**未退的緣故。
傅染搖搖頭,“我只是不忍心,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一天天消瘦下去的你。”
他換個姿勢,躺到了傅染身邊。
她光着身子起身,從牀頭櫃內找出明成佑的藥,接了杯水後遞給他。
明成佑拈起傅染掌心內的藥丸,“其實吃跟不吃沒什麼區別,副作用卻挺大,”他擡起眼簾,頓了頓聲後方道,“我之前都把藥給丟了。”
傅染蹙緊秀眉,“今天開始起好好吃藥,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把放着藥丸的手掌推到明成佑跟前,他張開嘴,她便把藥塞進他嘴裡,給了他一杯水。
吃過藥,兩人安靜地躺在牀上,傅染翻身躺在他胸前,“睡吧。”
她發上洗髮水的香味滲入明成佑鼻翼間,傅染睜着眼睛,明成佑把牀頭的燈關掉,一場婚禮,不論熱鬧與否,最終都會迴歸到一張牀上。
“傅染。”
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上,覺得異常舒適,懶洋洋地應了句,“嗯。”
“幸福嗎?”
傅染手掌圈住明成佑的腰,“它不是你能隨便左右的,幸不幸福在於我自己的感受。”
一天的深刻足夠印入骨髓,也好過一輩子將就他人。
明成佑埋在她頸間,兩人誰都沒有睡意。
纏在她胸前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明成佑背過身,傅染聽着耳邊傳來的窸窣聲,她轉了身,房間內以前的氣息猶在,溫暖安詳。
說不上此時的心情,總覺得無名的悲涼壓過了雀躍。
明成佑翻個身,又翻回去,輾轉反覆,**一旦被挑起,想要壓回去談何容易。
傅染心裡也跟着難受,心彷彿置於火盆上被反覆煎烤。
明成佑側臉壓着手臂,不睡在一張牀上可以不想,如今溫香軟玉在懷卻不能碰,他翻身望着傅染的背影,喟然低嘆後,人捱過去,手鑽入被子內覆在傅染胸前。
她一驚,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很燙,難以自持的在顫抖。
傅染疼地蹙起眉頭,拍了下明成佑的手背,“痛。”
他臉貼着傅染的背部,細細摩挲,“我忍不住怎麼辦?”
口氣帶着無奈,令人不忍拒絕。
傅染翻過身面對明成佑,“要不,我去客房睡吧。”
他全身沒有哪個地方是不燙的,傅染生怕這樣下去會出事,“實在不行的話,起來洗個澡吧。”
明成佑隱忍的額前青筋直繃,他雙手一撐再度將她困在懷裡,“要不,我們試試吧?”
“不行!”傅染毫不猶豫拒絕。
明成佑痛苦難耐,把傅染的兩手扣在身側,“我保證沒事。”
傅染哪裡能由得他。
明成佑撐開她的腿,她使勁屈起,力道卻始終抵不過他,“最難忍受不過一刻,我能控制得住。”
他雙手掐着傅染的腿,身子已經有所動作。
明成佑大口喘息,頸部線條揚長,身子卻開始顫抖。
傅染掌心撐在他腰際,背部貼着絲滑的牀褥向後滑去,沒費多少力氣便將明成佑推開。
他俊目緊闔,身子壓下去,劇烈的大口喘着氣,胸口相貼的地方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聲。
房間內充斥着黑暗,看不清彼此的臉,傅染卻仍能感覺到視線的朦朧。
她緊緊抱住明成佑的背部,“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男人緊閉着眼睛不說話。
“很久以前,有個上了歲數的漁翁,每天靠打魚維持生活。老漁翁一家很貧窮,他雖然以打魚爲生,可是有個奇怪的習慣,每天只打四網魚,從來不肯多打一網。”
明成佑緩緩睜開眼簾,話語帶着疲憊和虛弱,“有這麼奇怪的故事嗎?”
“我買了本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每晚都要和寶寶講故事。”明成佑聽着傅染的話,倒也慢慢平復下來,她手掌在他後背輕順,半晌後,男人忍俊不禁,“你這動作在跟寵物梳毛似的。”
一想,方覺不對,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傅染推了把他,讓他躺到自己身側,“好些了嗎?”
明成佑擡起手臂橫在眼前,胸膛猶在起伏,過了會,忽然翻個身用力把傅染塞進懷裡。
她吃了一驚,語氣不由發狠,“你還來?!”
明成佑賭氣似地咬了她一口,不重,又鬆開手後轉個身背對傅染。
空氣內靜謐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傅染把臉貼嚮明成佑的背部,感覺他的身子一下變得僵硬起來,她把被子蓋到他胸口,“睡覺吧。”
明成佑好一會都不動,只是握着傅染的手,捏住她一節節指骨輕揉。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這所謂的新婚夜頂多也算有了個前奏,明成佑醒來的時候,手往旁邊探去,卻未能觸碰到傅染的身子。
洗漱好來到樓下,傅染正在廚房準備早餐,客廳內已經整理乾淨,幾個大箱子擺滿昨天未吃完的食物後丟放在門口,明成佑走進餐廳時傅染把準備好的東西正一一端出來,“起來了。”
“讓傭人處理就好,難怪起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