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下好股東大會這盤棋,那隱藏的10%的股份就變得至關重要,要如何處理是要好好思量一下。
千梓意猶未盡,她又拿起一杯紅酒,邵霖祈伸手擋了擋,說:“少喝一點。”
盈盈水眸眼中波光盪漾,千梓已經喝了許多,不過是酒量好所以只是蒙着一層紅暈,微微有些醉意。“我又不會醉。”
但她這幅樣子落在邵霖祈眼中卻是媚眼如絲,他不過是不喜歡千梓在外面喝酒而已,於是他緩緩俯身,附在千梓耳邊輕聲說:“等到家了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千梓握着酒杯的手差點把就打翻,那語氣中的促狹彷彿一團火焰,她的小臉霎時微微變紅。
邵霖祈的氣息彷彿比酒精還要濃烈,千梓再一次感覺到了微醺,這是醉酒的前奏。
的確是不能再喝了,而且一定要距離邵霖祈遠一點。
邵霖祈放下手中的酒杯,眼裡罕見的有一絲柔情,“走吧。”
千梓擡手看看錶,不過才15分鐘還不到,這麼快就要離開嗎?
“事情都辦完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邵霖祈的尾音微微上揚,人已經向大廳外面走去。
千梓立刻跟上去,這個酒店距離盛世名都一點都不近,她穿着禮服只帶了一個小包,而她對上個月的工資還耿耿於懷,所以一定要搭順風車回家。
一路上夜景繁華,千梓稍微開了一點窗戶,晚風輕拂,稍稍吹散了酒意。
奢華低調的邁巴赫緩緩停下,千梓和邵霖祈一起下車的情形展現在司鬱南面前。
司鬱南等在千梓樓下,非常有耐心的靜靜等待着,只不過他沒想到竟然看到的是千梓和邵霖祈在一起的場景。
邵霖祈的座駕是邁巴赫,平時自己喜歡開瑪莎拉蒂,司鬱南的喜好則是蓮花,奔馳是司明歷任的傳統,今天他開來的就是最新款的evora,炫目的黃色,卻沒有引起一絲千梓的注意。
是否當一切都遠去的時候,就連曾經最親密的愛人,最喜愛的細節,都會忘卻?
司鬱南雙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現在就算他站在千梓面前,千梓恐怕都不會看他一眼的,一時間,無奈和無力感充斥着他的每一個感官。
他一直看着千梓和邵霖祈走進公寓大樓,二人之間的親暱自然而然的流露,隔了這麼遠,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曾經千梓的眉眼清晰的在他的腦海裡顯現,偶爾的嬌嗔,俏皮的笑容,一遍又一遍放映,司鬱南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到底放棄了多麼重要的東西。
如果,如果重來一次的話……
薄情的嘴脣彎起一個弧度,司鬱南淺薄的笑笑,怎麼可能會有如果,如果有的話,千梓恐怕希望永遠都不要生命中出現過他這個人。
孤單的車子轉過一個彎消失在夜色裡面。
千梓升任特別助理之後,仍然被留在頂層工作,不過在邵霖祈大辦公室的旁邊有了自己的一間小辦公室,一整面都是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視野非常寬闊。
工作變得忙碌起來後,千字晚上也時常加班,因此在加班的深夜,她都會和邵霖祈一起下班。
兩個人偶爾會去逛超市,然後回到小公寓,千梓會煮一鍋鮮美的湯品,邵霖祈總會負責全部喝完,並且把碗碟全部洗乾淨。
千梓靠在廚房門邊,看着水池邊上那個剛毅俊朗的身影。
財經雜誌封面的青年才俊,洗碗的樣子如果被拍到的話,那麼邵霖祈諸多讚美的標籤就又會加上一個家務能手,簡直就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對象。
他襯衫的袖子簡單的挽起,露出一小截手臂,竟然也透露出一絲性感。
千梓看着在心中感慨,真的是隻應天上有的“***”啊!
嘖嘖稱讚的同時,千梓又微微搖頭,***已經有主了,不過想起千璐那個隱藏在淑女小綿羊外表下母老虎的真實自我,千梓都有一點同情邵霖祈,恐怕他未來的婚後日子不會很好過的。
邵霖祈把最後一個盤子用乾淨的白毛巾擦乾放好之後,轉身看到千梓滑稽的表情,似乎有很大的感慨一般,他走過去把手上剩餘的清水彈在千梓身上。
冰涼的水滴落下,千梓猛然回神,就看到眼前放大的邵霖祈的面容。
“邵霖祈,你竟然敢給我的臉上滴水!”千梓摸摸自己的臉頰,幾滴水珠的觸感清晰的展現,她立刻過水池那裡放開水龍頭,然後直接把水潑在了邵霖祈的方向。
水花肆意,邵霖祈側身躲開,他伸出長長的手臂攬過千梓鎖在懷中,水龍頭流水的聲音嘩嘩,邵霖祈難得的展露笑顏,他說:“千梓你怎麼這麼壞呢,我不過是幾滴水滴而已,你竟然直接回報我的就是水仗。千璐現在這麼恨你,小時候肯定是受了你的不少欺負。”
千梓也笑得很開心,好像找回了當初童年玩耍的感覺,她的笑容很燦爛,嘴角彎起的弧度很大,眼睛像月牙兒一般也在微微笑着,“我小時候最喜歡玩水了。”
邵霖祈抱着千梓過去關掉水龍頭,然後一起坐在飄窗上的貴妃榻上面。
帶着回憶的味道,講述童年的故事。
“我外公家是江南的,直到我10歲那年外公外婆相繼去世爲止,每年暑假我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那時千氏就是名門望族,所以我和千璐自小就是認識的,不過我並沒有記得,那時候千家的小小姐竟然還有一個。”邵霖祈平緩的講述,不知道是因爲光線太過柔和的緣故,總之聲音沒有了平日的清冽,變得柔和溫暖。
千梓仔細的聽着,她在自行想象勾勒少年時期的邵霖祈,心思一定沒有現在這麼腹黑深沉,氣場也沒有現在這麼冰冷,說不定還是小太陽一個呢!
“我8歲那年母親去世,爺爺才把我帶到這江南,所以你那時早已不會回來了,不過我很小時候就聽說過你,夏天的時候,千璐告訴爺爺她一定要去北京找她的祈哥哥,爺爺沒有帶她去,所以千璐哭了整整一天,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那天我吃到了雙份牛奶布丁,那是我小時候覺得最好吃的東西了。”
原來他們之間的差距,不過是兩年光景而已,當邵霖祈從江南迴到北方的時刻,千梓恰好從北方來到了江南,於是命運的輪盤安排他們十五年之後相遇。
還好到現在已經彌補了曾經缺失的時光歲月。
他和她之間的主題永遠都只有工作,這是第一次談起如此溫暖的話題,於是千梓講了許多許多,那些多年歲月沉澱卻沒有人述說的故事。
邵霖祈則在一旁靜靜聽着,偶爾有情不自禁的輕笑,偶爾則是心底的疼惜。
“你爲什麼只用白色的瓷盤?”邵霖祈發現千梓家中的盤子和碗全部都是純白色的骨瓷,唯一的裝飾就是描繪的一圈金邊而已,簡單到極致。
生活習慣纔是一個人的本真,千梓微微停頓之後,眼中閃爍着細碎的光芒,嘴角微微向上彎起,曼聲說:“不過是因爲不喜歡盤子的花色奪走菜餚的顏色而已,白色的骨瓷是最能夠展現菜餚的容器。”
素雅恬淡,這就是千梓的追求,所以她的生活不需要五彩繽紛,但是一定要精緻,純白的骨瓷都是經過複雜的工藝製作而成,體現的是一種生活的品質,而她就喜歡關注生活的細節。
月色安靜,燈光柔和,千梓在邵霖祈溫暖的懷抱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邵霖祈輕柔的抱起千梓,活動了一下自己發麻的腿部,然後將睡得恬靜的小女人打橫抱起,溫柔的放在大牀的右邊,細心的壓好被角。
因爲和千梓一起下班的緣故,邵霖祈還有幾份文件沒有看完,他來到書房,認真的審閱。
司鬱南欣長的身影站立在露天陽臺上面,手中執一杯紅酒,卻始終沒有半點喝下的痕跡,而他周身的氣質比清冷的銀輝更加落寞,目光也不知道望向何方。
李曼穿着真絲桃紅色的睡衣,火辣的身材***的步伐,緩慢的走近司鬱南。
擔心莫名其妙的涌上心來,李曼不禁在回想,最近司鬱南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不止十次看到他拿一杯紅酒站在這深夜中,只有晚風爲伴。
難道是司明出什麼事情了嗎?但是她爲何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李曼其實不知道,她安插在司明的耳目早已經被司鬱南識破,她收到的不過都是司鬱南想讓她知道的消息而已,不過是想要穩住李曼,保守那個秘密,不要讓他在這場權利的爭奪戰中落敗。
“鬱南,去休息了好不好?”李曼的動情的氣息火熱的噴薄在司鬱南的耳邊。
司鬱南心中本來就因爲邵霖祈和千梓的事情有怒火在燃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
放下手中的酒杯,攬過李曼水蛇一般的腰肢,司鬱南低聲笑着,聲音充滿情慾的味道:“寶貝,你會讓我休息嗎?”
李曼用手小心的按壓司鬱南的敏感部位,嬌嗔的說道:“南,你真的好討厭哦……”
奢靡的***在夜晚細碎的響起,司鬱南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毫不憐惜身下的女人,他心中一直想的都是千梓,都是永遠離他而去的千梓。
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重要。
當一切都平復的時候,夜色依舊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