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聲音望去,杜宇那噙着淡淡笑容的身影便是映入了方烈眼中,眼眸微眯,道:“多日沒見,你倒是讓我有點看不透了啊!”
他第一時間將感知力散發出去,卻是沒有感覺到杜宇身上有任何氣息波動,顯然是被杜宇徹底收斂了,目的就是給他營造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而能夠將氣息如此完美隱匿不讓他這種虛空境強者感知到,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眼前的杜宇真的是達到了虛空境。
虛空境?一聯想到杜宇已經突破了虛空境,方烈頓時不淡定了,雖說語氣還保持着平靜,但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天濤浪。
想他方烈當初踏入這一步可是足足花費了數年時間才做到,且這中間付出了滴血的代價搜尋到絕品高級靈藥才換來今天的成就,而眼前的小子竟然在短短兩個多月時間便是達到了,這可真是有點讓他難以接受。
想法跟天虛是何等的相似。
“看不透就對了,我怕一旦你看透了就像兔子一樣溜了。”杜宇玩味笑道。
“是嗎?”方烈將心中翻騰的震動壓下,似是不屑地反問了一句,就算你僥倖突破到了虛空境,但我這兩個月同樣沒有閒着,達到了虛空境初期巔峰,鹿死誰手現在言論還爲時過早,一切都要做過一場才知曉。
杜宇眼神猶如看待白癡一般地看向方烈,嘴角微微一揚,淡淡地道:“這麼說你還是想要親眼見識見識了?”
方烈不語,其實他這會兒內心已經矛盾了起來,不見識一下吧,不能確定這小子到底是否真達到了虛空境,萬一像上次一樣,這次用了某種可以隱匿氣息的東西,豈不是又把自己玩了?那傳出去的話,他還有什麼臉面在這極寒之地立足?
但如果見識了呢,一旦真是虛空境,就算是初期,首先他的心裡防線會受到衝擊,其次一旦動手,配合上杜宇的恐怖雷體,他還真沒有勝算的可能。
所以,現在的方烈很糾結,甚至先前的某一刻萌生了撤退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太他麼的丟人了,最終將那道不切實際的想法驅散。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今天沒來找杜宇,杜宇下一個要找的就是他,總之一句話,他這條老命留不住了,只不過是遲一天早一天的事,眼下來看,只能是早一天了。
杜宇見狀,微微一笑,心神一動,體內虛空之力涌動,而他的身體便是在方烈驚駭眼神中徐徐升起,然後凌空而立。
“虛空境中期?”方烈一臉見鬼般的表情死死盯着半空中的杜宇,駭然失聲道,身爲虛空境強者他自然清楚不用依靠靈力馱伏便是可以凌空而立代表着什麼,那是虛空境中期才能夠做到。
“這怎麼可能?”方烈面色瘋狂變幻着,一陣青,一陣白,又是一陣綠,但最終停留在了極其難看的黑色之上,眼眸中閃爍着打死也不想承認的光芒,但鐵打的殘酷現實卻是擺在了眼前,容不得他自欺欺人。
“...方盟主,這是真的嗎?”天虛本能的向着方烈靠攏過去,片刻後才忍不住問道,但其哆嗦着的語音也是將其心中如大浪般的震駭出賣了。
這可是虛空境中期啊,別說他一個小小靈丹境後期巔峰,就算是已經達到了虛空境初期巔峰的方烈恐怕也很難招架得住幾個回合。
方烈沒有回話,但天虛從前者那難看的黑臉來看顯然已經能夠確定了,當即一種無力之感自靈魂深處涌出,面對這樣的對手,他甚至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方盟主,還滿意嗎?”杜宇望着一臉懵逼狀態的方烈,雙臂環抱在胸前,用一種居高臨下之勢俯視着方烈,輕蔑而又戲謔地道,原本是打算先讓方烈裝逼一會,然後他再將真實實力暴露出來,欲狠狠打擊一下方烈,沒想到這傢伙如此着急,愣是把這個計劃泡湯了。
“你...你竟然虛空境中期了?”方烈強制將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緒壓制,或許是不知道說什麼,直接吐出這麼一句明顯是廢話的話。
“你很聰明,答對了。”杜宇譏諷道,心裡暗想着總不至於將這傢伙嚇傻了吧,虧你還是虛空境強者了,竟然能問出這麼弱智的問題,真的很懷疑你這虛空境是不是買來的。
“方盟主,現在怎麼辦?”見方烈似是回過神來了,天虛伸手拉了拉他衣袖,問道,他可是隱約見到了杜宇那笑臉下隱藏的冰冷殺意了,他還沒活夠,不想死。
現在的方烈哪裡還顧得上杜宇是否在譏諷他,面對此時狀態的杜宇,想辦法全身而退纔是第一要緊事。
方烈先是看了一眼求生欲很強的天虛,眼中光芒微微閃爍,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如見到親人般的親切笑容,諂笑道:“杜宇小友,之前發生的事我想可能只是一場誤會,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一下犬子的,我爲之前的莽撞向你道歉,如果杜宇小友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
聽得方烈這服軟妥協的話,杜宇一愣,顯然是沒料到堂堂一名虛空境強者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怯弱,按他的劇本這方烈應該是受不了他的赤裸裸羞辱跟他狠狠幹一場纔對啊,看來還是高看了這傢伙,惜命如金啊!
“誤會?上次是誤會,那這次呢?”杜宇雙眼微微一眯,微笑道,只不過這次的笑容中明顯已經帶上了一絲冷意。
“這次更是個誤會。”方烈一臉賤賤的賠笑。
“是啊,杜宇小友,這次絕對是個誤會。”天虛連附和道,他是真不想死啊。
“是嗎?”杜宇如刀般目光看向方烈,先是伸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後似笑非笑地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現在不是虛空境中期,你們會對我說這只是一個誤會嗎?”開玩笑,真以爲他杜宇是三歲小孩嗎?竟然拿這種白癡話來說事。
杜宇這話一出,方烈瞬間啞然,沒錯,如果杜宇現在只是靈丹境的話,那他們肯定是要將杜宇斬殺的。
旋即方烈跟天虛對視一眼,皆是自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安在涌動,對於這話其實已經挑明瞭,今天不會將他們兩個放過的。
拼?肯定是以卵擊石,所以現在只能憋屈求饒。
“杜宇小友,這絕對是一個誤會。”天虛蒼白的辯解道。
“這個理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杜宇搖搖頭,眼中冰冷殺意終於是開始一點點凝聚着。
“只要杜宇小友今日肯罷手,你提的任何條件我都會滿足,如何?”方烈強忍着憋屈,強顏歡笑道,同時心裡卻是下着決定,如果能夠安然離開,一定要去求助身後的庇護勢力將這小子擊殺了,不然難泄今日之辱。
“任何條件?”杜宇邪惡一笑,對於這種人心裡的小九九他可是清楚的很,畢竟這可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方烈點頭。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把你們這兩條命留下。”杜宇笑容陡然變得徹底冰冷下來,原本是打算將小刀盟一鍋端的,但現在解決了這兩個人就算了。
“杜宇小友,你這是一點餘地也不給我們留了嗎?”再沒徹底將臉皮撕破之前,方烈依舊保持着幾分笑意。
“呵呵,原本我是打算將你小刀盟一個不留滅了的,現在只取你們兩條命,還不算留了餘地嗎?”杜宇笑道,在他看來這已是格外開恩了,還想着把你們兩條狗命保下?簡直癡人說夢。
話音一落,杜宇心神一動,一股屬於虛空境中期強者的恐怖氣勢陡然爆發而出,令得天虛如山嶽壓背一般,根本動彈不動,印着歲月痕跡的額頭有着冷汗冒出。
雖說方烈是虛空境初期巔峰,但依舊不能將這股威壓無視,當即運轉靈力抵禦下來,而對於一旁的天虛卻是置之不理。
“杜宇,既然你這麼不講情面,那我也只能告訴你,我方烈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方烈眼神也是猛的一冷,森然道,不過在說話之時餘光卻是噙着一抹詭異之色看了身體無法動彈的天虛一眼,顯然是在使着什麼壞。
“有什麼本事儘管亮出來吧,這是我達到這個境界的第一戰,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杜宇傲然凌立在虛空,不屑地道。
先前的那一秒,杜宇已經注意到了方烈那淡不可察的神色,隱約已經猜到了點什麼,不過並不打算去戳破,畢竟這種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果然,猜到的事下一秒便是發生了。
只見方烈詭異一笑,並未對杜宇直接動手,而是手掌猛的對着天虛後背狠狠一拍,恐怖的力量外家毫無防備令得天虛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頓時如炮彈般對着杜宇飛射過去。
一掌將天虛拍飛,方烈則是趁機閃電般對着白鶴那裡掠去,只留下一道讓天虛恨不得將方烈千刀萬剮的聲音:“天虛,你放心,我會爲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