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身後爆發出來一陣陣響鈴般的笑聲,居然是歐杉在笑,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笑得出來,不知道很危險麼?
歐杉住的小區很安靜,刑良自從成了大律師以後,竟然難得這樣的安靜,看着一個人的影子在地上,猛然間就覺得很孤單。
“十年了!你離開我已經十年了!”
曾經這條路,他和他的妻子走過許多許多遍。
她的音容笑貌還在他的耳邊迴盪,曾經他以爲,能夠守住自己的一顆心是對她莫大的忠誠,也只有對她忠誠了,自己才覺得心安。
可是,如今,他的心好像有些變動,這樣做對麼?
他也不知道爲何剛纔會和歐杉說出“小心點”這樣的話,他不是應該一直冷冰冰的麼,爲何他管不了自己的新心了!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風情,風騷,最重要的,童年有陰影,她需要的是一個女人,安安穩穩的女人,歲月靜好的感覺,不是歐杉能夠給他的。
歐杉上樓以後,開始給樑朵拉打電話,她像一個初戀中的小女人那樣,絮絮叨叨,從和刑良一起吃飯,他怎麼樣說的話,然後歐杉向他訴說自己年少時候的經歷,他那種冷酷的公事公辦的樣子,“他的樣子,那樣冷酷,可是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我知道他是想刻意和我保持距離!”然後又說道了晚上兩個人一起回來,看到了高斐!
“高斐?”樑朵拉吃驚地說道,“你認識他?”
“是啊,他是我繼父,我曾經跟你說起的那個人渣就是他!”
樑朵拉倒吸一口冷氣,猛然想起了什麼,“你原來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史杉杉?”
“是啊,你怎麼知道?”歐杉也吃驚。
“這個高斐爲人很猥瑣的,他和我們打官司,輸了,竟然在法院門口向我借錢,我是他的對方當事人啊,他竟然向我借錢,這種人的想法還真是匪夷所思!”樑朵拉想起那個人就來氣。
“算了,他就是那種人,別說他了,今天他不是主角,還是說說刑良吧!”歐杉繼續說着她和刑良的種種,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刑良的冷酷都是裝出來的,他其實不是這樣一個人。
樑朵拉只是“嗯”“哦”地說着,根本插不上話,難得歐杉這樣的人,居然打開了話匣子,竟然這麼能說!
樑朵拉正在接着電話,門響了,她拿着手機,走向了門口的位置。
打開了門,卻沒有人,她正在疑惑着,剛要重新回家,卻發現了腳底下有一個信封。
她疑惑地拿了起來,厚厚的一沓,不知道是什麼。
歐杉還在那邊說着。
樑朵拉打開了信封,頓時耳朵中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聲音。
是一疊照片,是厲天鐸和徐千雅在一起的照片,對於他們兩個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她突然回國,可能徐千雅和厲天鐸就結婚了,可是,現在她成了厲天鐸的妻子。
歐杉還在那邊說着,不過她卻已經聽不見,她機械地說道,“我掛了!”
然後就看着這些照片。
非常暴露了,徐千雅和厲天鐸的牀照,什麼姿勢的都有,堪稱新版的豔照門了!
樑朵拉從來沒有想到,厲天鐸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對樑朵拉,從未這樣瘋狂過!
這三年當中,他和徐千雅,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又是基於何種理由要和樑朵拉結婚的呢,雖然早就知道,他這個年紀,而且樑朵拉又是三年不在,不可能和別的女人沒有過關係的,可是想到是一回事,可是,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想親眼見到的,寧可掩耳盜鈴的好。
忽然想到,她離開的三年,和厲天鐸之間產生的不僅僅是距離,還有更多的情感的疏忽!
以前,厲天鐸從來不強迫她的,可是現在,他動不動就要強迫她,甚至腹中的一雙兒女都是他強迫的結果,而且,也是因爲這個兩個人才結婚的。
他比以前更加不愛笑,不愛和她坦露心扉。
雖然有時候,樑朵拉看他的樣子,又想起了從前,可是也只是片刻的記憶,現在的他,和以前想必,還是變了許多的。
樑朵拉忽然間好想念那個厲天鐸。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愛着的人都是他。
他讓她傷心,讓她難過,讓她白走他鄉,讓她懷孕,讓她生子。
可是如今,有人把他的豔照都送來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不自覺的,樑朵拉的眼淚已經浸滿了眼睛。
敲門聲響起,她趕緊擦乾了眼淚,把照片藏起來,然後去開門。
敲門的是厲天鐸,他雖然有鑰匙,可是他更希望他每次一敲門,就有人給他開門,這種有希望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樑朵拉打開門,有些茫然地問道,“你回來了?”
“你怎麼了?”厲天鐸問道,看到樑朵拉的臉色有些不正常!
“沒什麼!我去做飯了!”樑朵拉看到厲天鐸,竟然也沒有多餘的言語,以爲兩個人在一起,什麼都解決了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不但沒有解決,只是把那些傷痕累累掩蓋起來而已,一有什麼消息,便把那些陳年舊事來重新提起來,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樑朵拉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倒流到三年前,那時候,厲天鐸叫她一起去珠海,她就一起去,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覺得她和厲天鐸其實是沒有緣分的,如果不是,爲什麼在當初不結婚,非要等到發生那件事情再結婚,而且還拖着一個孩子。
樑朵拉一邊做飯一邊想,悔不當初,如果她當時和厲天鐸結婚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你今天怎麼了?”厲天鐸已經換了居家的衣服。
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時候的他和她。
那時候的樑朵拉,是多麼活潑。
“哭了?”
“沒有!”
“爲什麼哭?”厲天鐸從後面抱住了樑朵拉,樑朵拉卻哭得更厲害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把哭得原因告訴厲天鐸,只是說道,“孕婦就是容易悲觀,想着以前的事情,就哭了!”
“以前的什麼事情?”厲天鐸問道。
“以前----以前我和你在一起,那時候我們倆那麼好,現在卻不一樣了,這三年當中-----”樑朵拉一邊炒菜,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說道,“這三年當中你就沒有喜歡過什麼人麼?”
“沒有!”
“我上次回來的時候,媽不是說你的女朋友是徐千雅麼?你們兩個好像很好的樣子!”樑朵拉不經意地問道。
“徐千雅?樑朵拉,你在懷疑什麼?至少我沒有讓她懷孕,生子!”
樑朵拉的臉馬上就紅了,她知道他在介意什麼,介意樑朵拉生下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都過了這麼久了,他還是這樣耿耿於懷。
“你別介意,天鐸,我也不是故意的!”樑朵拉的姿態已經從攻變成了防守。
“樑朵拉,我爲什麼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卻上了別的男人的牀,我怎麼會不介意?哪個男人會有這麼大度,我是很大度,不過,前提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很寬容,哪怕你把天捅破,我也會替你補,可是,樑朵拉,這個前提,你已經錯了!”厲天鐸不由地又生氣起來,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真心原諒過樑朵拉。
原來,有一種錯,你犯了便是犯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的,樑朵拉現在就處於一種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