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廣告位於北二環,和中天律所的距離不遠,在寸土寸金的B市獨佔了一棟大樓。
望着眼前二十六層的厲氏大廈,樑天怡的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
不應該啊,她低頭無奈地笑笑,她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今天這是爲了什麼呢?
徐開陽歪頭看看旁邊的樑天怡,她的上齒緊緊地輕咬着下脣,臉色白皙,在陽光下泛着紅潤的光澤,一雙眼睛很大,眼光柔和,卻也有着堅定和別人難以改變的執拗,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和一身米色的風衣,顯得她的身材婀娜修長,一條黑色的西褲,典型的律師打扮,頭髮在後面挽起來,透露着和職業相吻合的氣息。
可是爲什麼,沒有一丁點冷冰冰的氣質,她甜美、可愛的氣息反而散發出來!
徐開陽的心中禁不住熱了起來,這樣一個女孩子,帶給他的吸引不言而喻。
和厲氏的談判並不順利,這次,徐開陽主談,因爲樑天怡初出茅廬,所以只在旁聽,可是,樑天怡直覺厲氏廣告的人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總裁辦公室?厲總還管這事?”徐開陽驚訝。
徐開陽總結,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矇在鼓裡,除了——厲天鐸。
厲氏廣告的總裁,樑天怡早就如雷貫耳的名字。
“看起來,我得去找一下厲總了!”徐開陽長吁了一口氣,口氣有些譏誚,彷彿要做的是一件極爲棘手的事情!
企劃部在三層,厲天鐸的辦公室在二十六層!
徐開陽和樑天怡去搭乘電梯。
樑天怡的心又劇烈地跳了起來,我究竟在緊張什麼?
“你認識這位厲總?”樑天怡的頭歪過來,問道徐開陽,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在緩解自己的情緒。
徐開陽的嘴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半天后吐出四個字,“豈止認識!”
豈止認識?什麼意思?
厲天鐸的辦公室很大,辦公室的門是棗紅色的紅木,上面寫着:總裁辦公室!透露着一股冷冰冰的氣息,秋天的氣溫彷彿在這裡降了幾度,樑天怡的心就要跳出來。
已經是秋天了呢!剛纔徐開陽的車在路上走的時候,捲起了地上的黃葉,很蕭條,如同樑天怡的人生,她不過才二十三歲的年紀而已。
今天這究竟是怎麼了呢?
“厲天鐸的辦公室!”徐開陽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樑天怡卻覺得他好像懷着什麼心思。
敲門!
咚咚的聲音似乎也在叩擊着樑天怡的心,她再次問了一遍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請進!”裡面的聲音沉穩,有着運籌帷幄的力量,卻也有着不近人情的冰冷,彷彿瞬間能夠融化別人的心。
樑天怡的嘴角禁不住下沉了一下,所以,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應該是不容易的事情吧,不過聽起來,這位厲總的應該還算年輕。
推門進去。
厲總正在桌前寫着什麼,他的背挺得很直,頭微微側着,似乎在邊思考邊寫。
他的頭沒有擡起來,只是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全世界都在他的胸中,任何波瀾都不會讓他的心有所顫動!
厲氏廣告的總裁是這樣的一個人?
儘管現在還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他的冷酷和俊朗帶給樑天怡的震撼卻已經直擊她的內心,現在樑天怡總算了解了,今天的緊張從何而來!
“厲總!”
偌大的辦公室裡,徐開陽的聲音傳來,他和樑天怡站在厲天鐸的辦公桌前。
可是似乎辦公桌隔開的,卻是遙不可及的距離。
厲天鐸的筆定住,嘴邊似乎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不過,當擡起頭來的時候,這抹笑意已經收斂,“徐大律師,怎麼有空來找我?”
擡起頭來,看着徐開陽,眼睛卻不經意地哂過樑天怡的臉龐。
樑天怡的心排山倒海般的撞擊,怎麼會是他?
不過,不過,樑天怡自我安慰着,他或許看不出來的,那天晚上自己化了好濃的妝,她今天沒有化妝,而且,那天她還穿着婚紗,所以,他應該不會認出來的,而且,那天還是晚上,應該看不真切的,只是,那晚-----
厲天鐸再也沒看樑天怡第二眼,所以,應該是忘了吧!
厲天鐸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眼神又轉向徐開陽,眼神中好像帶着敵意。
看起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果然是豈止認識麼?
這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厲天鐸的雙手叉在腦後,背靠在後面的靠背上,他的確英俊不凡,從樑天怡的位置看過去,如雕塑般的面容,襯着他那冷峻不羈的面龐,那天他說自己多大來着,二十九歲,好像是二十九歲!在白天,他的面容比那晚冷酷了好多,和那晚,判若兩人。
慶幸,他總算沒認出自己來!
相當----相當高傲!
“爲什麼?”徐開陽使勁屏住胸中的怒氣,這個人,這麼多年來,還是這麼狂妄,讓所有人都對他無可奈何。
“因爲,有一個人,我看不習慣!”漫不經心的口氣!
嗯?你看不習慣某個人就不發房產證,冒着上庭的危險,厲總,這個代價好像有點大哦,你究竟是爲了什麼呢?樑天怡對眼前的人越來越迷惑了。
“不發?好,那我們法庭上見吧!我本來本着調解的態度,既然這樣,我們話不投機,厲總,改天別忘了看法庭的傳票!”徐開陽實在不願意繼續說下去,態度有幾分嘲諷。
“悉聽尊便!”好像並沒有受到徐開陽話語的威脅,淡淡地說道,只是,在說完了這句話後,又看了樑天怡一眼。
這一眼,似乎含着幾分心知肚明的笑意!
他認出自己來了?樑天怡禁不住心裡又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