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們有一個同事,去廣州,那裡有一個叫做‘毓秀棒球隊’的案子,他從這支球隊的花名冊上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詹諾揚!”方若兮彷彿故作神秘,她也知道這番話將要帶給樑天怡的震撼。
果然,樑天怡的眼睛一眨不眨,“諾揚在廣州?”
“你先聽我說完,這家球隊的老闆還主動提起了詹諾揚,說他最近被罰去了非洲的俱樂部,因爲,詹諾揚和別的球員打架!”方若兮已經不好開口。
“因爲什麼?”樑天怡皺着眉頭,趴在桌子上,焦急地問道,直覺告訴她,詹諾揚和別人打架,和她有關係。
“因爲有一個球員說他被情敵擊退,卻沒有還擊的能力,一個人退到廣州去了!”方若兮很不願意說出來的。
晴天霹靂!
樑天怡的腦子裡“嗡嗡”地響着,他們的事情,竟然都傳到廣州去了嗎?他也因此被別人恥笑,心裡油然而生了莫名的心疼,心疼她的諾揚。
淚水已經迷濛了雙眼,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喃喃地說着:“我們曾經發誓,要一起走完此生!”
她不知道爲什麼詹諾揚一聲不響地離開她,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離開的,只要樑天怡再堅持一下子,他們完全可能走在一起的,現在的樑天怡也不用退到這樣尷尬的境地,她不明白,諾揚,你爲什麼要離開呢?爲什麼!
“天怡,你聽我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詹諾揚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才二十出頭-----”
“他現在也是二十出頭,我們才分開幾個月而已-----”樑天怡有些執拗地辯駁,其實,分開已經快一年了,只是,因爲她心裡存着和詹諾揚再次相見的美好願望,所以不覺得時間長。
等待,因爲那個人一直在心裡,所以並不覺得時間很長!
思念,因爲那個人從未曾離開,所以並不覺得時間很長!
“是,你們只分開幾個月而已,可是,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詹諾揚出身貧窮,來自農村,來了B市,見了大世面,他以前沒有見過的大世面,現在終於見到了,現在又去了廣州,廣州那麼多的花天酒地,你只是他生命中一閃而過的閃電,可以絢爛,卻不能永存。”方若兮勸慰着。
樑天怡只知道哭,她不知道詹諾揚在廣州受的是什麼樣的苦,和別人打了架,被罰去了廣州,這些她都不得而知-----
樑天怡狠狠地握了握手掌,“我想我要去找找他了!”
方若兮顯然對她的說辭嗤之以鼻,“他現在在非洲,哪個國家也不知道,你去廣州找誰啊?”
是啊,樑天怡靠在椅背上,她和詹諾揚,的確隔了好遠好遠了,似乎從他無緣無故地消失那一刻起,兩個人之間就再也沒有交集,其實,樑天怡不願意相信的,可事實如此!
方若兮知道勸已經沒有用,只能安靜地坐着,看着樑天怡的表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厲天鐸包間的門又打開了,可能是因爲和他一起吃飯的美女有些怕熱,所以打開的,樑天怡悲悲慼慼地靠在椅背上沉思的側面就這麼落在厲天鐸的眼睛裡!
樑天怡沉默,方若兮一直在盯着她。
“小姐,你們的菜來了!”服務員開始上菜,打破了尷尬,樑天怡卻沒有心思吃飯。
“而且,天怡,你現在不是嫁給了秦廷卓了嗎?你好好愛他就好了,人生就那麼長,看你怎麼選擇了!”方若兮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咦,好像少了點什麼調料!天怡,你嚐嚐!”方若兮的樣子,不像是在故意轉移着話題。
“我沒有心情吃飯!”樑天怡靠在椅背上,眼睛呆滯,秦廷卓,你果然贏了!
方若兮的嘴卻是挑得很,樑天怡不理她,她就叫來了服務員,“小姐,你們的菜怎麼和以前味道不一樣了?”皺着眉頭說話,樑天怡卻照樣心不在焉。
“哦,是這樣的,剛纔一位先生叮囑的廚房,不讓放味精和雞精,可能兩位平常吃有雞精的習慣,所以,覺得今天的味道和以前的不一樣!”服務員小姐,臉上的笑容大方得體,靜靜地說道。
這話說出來,連樑天怡也有些吃驚,爲什麼不放雞精?
她和方若兮同時驚訝地問道服務小姐,“哪位先生?”
服務員啓齒一笑,“這位先生讓保密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接着轉身,只留給樑天怡和方若兮一個嫋嫋婷婷的背影,和滿腹的疑惑。
兩個人都在納悶:爲什麼不放雞精呢?還有這位先生是誰啊?
方若兮本來就不願意樑天怡繼續提起詹諾揚的事情,半開玩笑地對着樑天怡說,“天怡啊,說不定這裡面有哪位先生暗戀你,又說不定自己家裡是開雞精廠的,不讓你吃外面的雞精,專吃他們自家生產的雞精,好把你的胃口慣壞,這樣,你就再也離不開他了!”邊說邊擡頭做幻想狀。
對方若兮的猜測,樑天怡簡直——無話可說!拿起筷子來,吃了幾口菜,可能因爲剛纔詹諾揚的事情讓樑天怡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因此對“有位神秘的先生”和“不放雞精”這件事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在想,詹諾揚,究竟在哪裡呢?連樑天怡也找不到他的足跡了!整件事情,都好奇怪啊!
一頓飯食不甘味地吃完,看着桌子上還剩下一大半的飯菜,樑天怡已經沒了胃口,情緒懨懨的。
“走吧,吃完了飯出去逛逛!”方若兮說道,“今晚上風有點涼。”
“走吧!”樑天怡拿起了包。
果然,走出了東方新天地的大門,一陣冷風便吹來,樑天怡莫名其妙地一歪頭,看見了兩個人,相擁在一起,說不出來的曖昧!
其實是看不清楚的,可她就是知道,或許是直覺告訴她,那裡正相擁着的一男一女是厲天鐸和剛纔那個女人,眼瞼沉了沉,他們吃完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女人雙臂緊緊地攀在厲天鐸的脖子上,水蛇般的妖嬈臂膀,袖子掉落到了她的肘部,露出一段白皙的皓腕,在冬天的黑夜裡,格外耀眼,她的臉嬌嗔地仰着,站在高大的厲天鐸面前,似乎正在對着厲天鐸撒着嬌,說得話聽不真切,可是她的樣子,明顯地帶着楚楚可憐的樣子,所以,這纔是厲天鐸千萬百計要保護在後面的女人吧!
忽然覺得心好酸。
全世界,真的都把我樑天怡拋棄了麼?
“走吧!”樑天怡說道,拉着方若兮的手離開。
厲天鐸看着樑天怡走遠的身影,對着眼前的女人說:“你還不放開手?”眼神凌厲地盯着女人,在黑夜裡,讓女人極其害怕,不情願地鬆開了厲天鐸的脖子。
“放開就放開嘛!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喜歡你!”女人嬌/媚地一笑,離開了厲天鐸,拿着車鑰匙,按了遙控,接着上了一輛紅色的奔馳車,“再見哦,天鐸,我等你離婚的好消息!”
厲天鐸卻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轉身離開,女人一臉的失望落寞的神態。
“若兮,我今天晚上要去我媽媽家裡,她今天下午給我打電話了!”樑天怡和方若兮的腳步往中天律所走去,“我一會開車把你送回家,然後回家!”
“不用了,我一個人坐地鐵回去就好了,今天晚上我吃多了,要溜達溜達!”方若兮說道。
“也好!”樑天怡明顯的心不在焉,一個人走在回中天律所的路上。
厲天鐸剛纔和那個女子曖昧的身影不斷在她的腦子裡迴響,可是,本來應該出現在她腦子裡的,應該是詹諾揚的,不是嗎?
樑天怡的腳步很慢,在拐過中天律所衚衕的時候,定住。
厲天鐸站在自己的車旁邊,正要上車,他的車也停在律所門口麼?
看見了樑天怡,厲天鐸嘴上露出一絲笑容,高深莫測的笑,樑天怡一直搞不懂的笑。
“來開車?樑小姐”他歪過頭來問道,笑容蠱惑着樑天怡的心。
樑天怡先是有幾分迷惑,他怎麼知道的?不過隨即會意過來,他的車就停在樑天怡的車旁邊,知道也不奇怪。
樑天怡點了點頭,朝着自己的車走去,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猛然想起來什麼,頭轉向他,“在飯店裡的時候是你嗎?”
“我什麼?”他的口氣雲淡風輕。
“不讓我吃味精!”樑天怡是在搞不懂啊,他爲什麼不讓自己吃味精呢。
厲天鐸回過頭去,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是!”
“爲什麼?”
“你不明白?”
“不明白!”
厲天鐸低頭沉思了一下,“既然你都不明白的話,我一個男人,怎麼和你說出口?”
“對了,你今天爲什麼問刑良我在不在?”樑天怡站在他的對面,比他矮了整整一頭。
厲天鐸的頭向旁邊歪了歪,不看樑天怡,“想見到你,行不行?”說完這句話,就上了他的車,驅車而去。
留下樑天怡一個人,站在原地,皺着眉頭,你爲什麼想見我呢?爲什麼厲天鐸每次和她說話,都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爲什麼老覺得自己的腦子跟不上趟啊!
既然跟不上趟,還是別想了吧!樑天怡無奈地搖了搖頭,開車去了媽媽家。
一路上樑天怡的腦袋有些木,厲天鐸不讓她放雞精,究竟是什麼意思啊,看起來,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惡作劇,而且他也不像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啊!
不想他了,好像最近厲天鐸在樑天怡的心裡佔了好大的分量呢,謎一樣的人,樑天怡始終這麼想他的,和詹諾揚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還有,剛纔他說“想見到你行不行”,那天厲天鐸的父親也說,“天鐸說他喜歡你”——樑天怡真的想知道,他們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而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因她而起!不自覺的,竟然有一絲笑容彎在嘴角!
不想這件事了!不知道媽媽今天讓她回去幹嘛呢?以往週末都不叫她的,看起來今天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很快就到了媽媽的樓下。
敲門,開門的卻不是媽媽,而是一個男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媽媽常常提起的那個男人——易永州,媽媽的頂頭上司,也是媽媽現在的戀人,今天他在?
對易永州,樑天怡說不上來喜歡,也說不上來不喜歡,因爲她將要取代爸爸的位置,而爸爸就在那裡,樑天怡不希望任何人取代。
爸爸,您當初爲何要和媽媽離婚呢?姐姐選擇了您,而我跟了媽媽!
“易叔叔!”樑天怡啓齒,因爲剛剛從外面回來,所以臉上襲上了一層紅暈,在玄關處換鞋,媽媽好像在臥室收拾什麼東西。
“天怡,過幾天我要和你易叔叔去一趟歐洲,你要不要一起?”媽媽走出臥室,問道樑天怡。
嗯?是樑天怡意念的作用嗎?她很想去旅遊的,媽媽要去?而且,出去旅遊兩個人去不就好了麼?幹嘛要叫上樑天怡呢?很不解哎!
“我要上班!”樑天怡的口氣有幾分無奈。
“你那個班,上不上都無所謂的,律所還不是說找就找到了-----”楊爽說起話來向來毫無顧忌,這可犯了女兒的大忌了。
“媽,中天律所我少年時代就夢寐以求的,你怎麼能這麼說!”一臉生氣的模樣。
易永州看到氣氛有些不對,也在打着圓場,“就是,就是,天怡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律師,她上中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楊爽,還是尊重孩子的意見吧!”
中學時代?樑天怡的中學時代,她爸爸媽媽還沒有離婚,他卻已經瞭解那時候的樑天怡了?
所以,他和媽媽在樑天怡的中學時代就已經開始了麼?
那麼媽媽,你究竟騙了爸爸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