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只是,心疼你
蘇色開車載着紀念往商貿中心駛去,路上,紀念沒有再給陸其修打電話,她試着給尹衍打了個電話,同樣的正在通話中。
她知道,此時此刻,無論是大叔還是尹特助,一定都忙的分身無暇,他們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蘇色偏頭看着打兩次電話都沒能接通,滿臉擔憂的紀念,忍不住安慰她,“念念,你別太擔心,陸總或許正忙着,沒聽見而已……”
紀念點點頭,沒說什麼,兩手卻將手機握的很緊。
蘇色看着這樣的紀念,也沒再說些什麼安慰的空話,只是加快車速,同時還儘量不忘將車開的穩一些,以免顛簸到紀念。
很快,蘇色載着紀念來到商貿中心旁的工地,聽了蔣東霆那番話,紀念本以爲工地上應該是一片空蕩人去樓空的場景,卻沒想到竟是這麼的‘熱鬧’!
工地的大門口,停着兩輛採訪車,大門緊閉,約莫十幾家媒體的記者正攢動着圍在工地門口,舉着麥和攝像機,三兩一堆的說着什麼,總之場面鼎沸的感覺像是要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樣子。
紀念的手覆在車扣手上,似乎是想開門下車的樣子,蘇色連忙出聲阻止道,“念念,你千萬別下車!”
那些媒體記者們都是一羣什麼人,那是爲了新聞可以‘奮不顧身’的,他們現在圍在工地門口,完全是因爲沒能找到工地的負責人或者盛世的負責人,否則他們早就像嗅到魚腥的貓一樣撲上去了。
“念念,他們一定是沒機會採訪到陸總纔不走的,你要是下車,被他們知道你是陸太太,他們肯定會瘋子一樣的揪着你不放的,他們纔不會管你有沒有懷孕呢,在他們眼裡,拿到新聞纔是唯一重要的事!”
紀念抿了抿脣,手緩緩的自扣手處離開,她知道,色色說得沒錯,以她現在這種情況,她不能冒險,若是讓寶寶受到傷害,她會後悔死的。
只是,不知道大叔現在在哪兒?是還在工地上,亦或是已經回盛世了呢?
記者們圍在工地不走,感覺上大叔好像是還在工地吧……
她很想進工地去看看,可她是真的不曾想到,這件事竟然會鬧這麼大,驚動了這麼多家媒體。
不,或許把這麼多家媒體招惹來,也是溫穎思和蔣東霆的傑作吧,他們的目的就是想不遺餘力的傷害大叔,讓大叔連回擊之力都沒有!
“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家吧,也許陸總已經回家了也說不定呢?畢竟記者們都來了,陸總肯定是要避開他們的,即使他回盛世記者們也可能追過去,最有可能是回家了……”
蘇色的話沒說完,紀念手中的手機忽然乍響,幾乎將她嚇的激靈了一下。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大叔回過來的,自然是毫不遲疑的接通了。
“念念,給我打電話了?”電話另一端,陸其修的聲音似乎還一如既往般的平穩,甚至於聲線都聽不出半點起伏的端倪。
“大叔!”紀念卻不能像陸其修一樣,藏住所有的心事,她叫出這聲‘大叔’,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心裡面都是爲大叔的不值和委屈。
“怎麼了,嗯,念念?告訴大叔?”
耳邊就是大叔那爲她擔心的急迫語氣,明明大叔這會兒正爲工地的事情焦頭爛額,卻不讓她聽出半點,不想讓她有一丁一點的擔心。
“工地出事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大叔……”紀念咬着脣瓣,隱忍着泛酸想落淚的眼睛,“我現在就在工地門口……”
“念念!”陸其修的聲音一瞬變了,微高了些,也嚴肅了些,“我在工地裡面,你乖乖的待在原地,我立刻出來找你!”
他以爲念念還在蘇色的畫廊,如果沒有人去告訴給念念,那麼工地出事的事情念念暫時是不會知道的,所以他並沒有刻意再去接念念,卻沒想到,還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將出事這件事告訴給念念知道……
這個人,怕是除了蔣東霆之外,不會再有別人了,因爲蔣東霆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從他手上搶回念念!
可是,他陸其修就算苟延殘喘,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女人,更何況,現在一切都還未知,不是嗎?
“大叔,你別出來,記者們都還在門口圍着呢,你一出來,他們不會讓你輕易離開的!”紀念着急的說道,她覺得她的嗓子都有些乾涸,“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我在色色的車上……”
陸其修聽紀念這麼說,才稍微鬆了口氣,“念念,把手機交給蘇色,我跟她說兩句話。”
紀念答應着,將手機從耳側拿下來,遞給了蘇色。
蘇色接過紀念的手機,接聽起來,電話另一端緩緩傳來陸其修低沉的聲音,蘇色聽着,時而應一聲。
接完電話,蘇色將手機還給紀念,對紀念說道,“念念,陸總說讓我先送你回家,他很快就會回去的,讓你不用擔心他。”
紀念的小臉上,染着慘白,神情憂傷,“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啊?這麼多記者,大叔要怎麼擺脫他們呢?”
蘇色的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輕拍了拍紀念的手背,然後握住她的手,“念念,這個你真的大可以放心,陸總和我哥,甚至和顧明愷一樣,他們若是連擺脫記者都不會,根本不可能處在現在這種讓人仰望的位置上。”
紀念看着蘇色,眨了眨眼眸,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蘇色笑了笑,“相信我,我保證一會兒你看見的是毫髮無傷的陸總!好了,我們快回去吧,我乾女兒怕是要餓壞了吧!”
蘇色將紀念送回燕回公館,一直小心的把她送進家門,莊阿姨剛好煮了午飯,想留蘇色一起吃,蘇色說還要回畫廊,就沒有留下吃,確保紀念無虞的回了家,就安心的走了。
紀念感覺到了飢餓感,但那卻是生理反應,她心裡頭一點胃口一點食慾都沒有,滿心都是對大叔放不下的擔心。
莊阿姨直勸着紀念要多吃點,紀念也不想肚子裡的寶貝餓到,只好強忍着一口一口的吃着。
吃到一半的時候,紀念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跑去將電視打開了,調了一圈臺,終於找到了時事新聞,正報導着工地的事。
這報導是現場發生後傳回來的,紀念仔細的看着新聞,聽到主持人說,不久前,此工地的開發商,盛世集團總裁的車剛剛離開,由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所以現場記者採訪不到有用的信息,只是初步聽說,工地是由於規劃綠化面積嚴重違規,而被迫停工的。
末了,主持人還說了一句,“希望作爲海洲市知名房地產公司的盛世集團以及它的負責人能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要爲了利益,就埋沒了良心,作爲房地產商人,連良心都沒有了,難道還能期待民衆購買他的房子?”
紀念聽着主持人這番話,真的恨不能去跟這個主持人對峙,她什麼都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知道大叔是被誣陷的,冤枉的,就說大叔爲了利益埋沒良心,她憑什麼啊?
只是因爲她是新聞主持人,就有隨意說話的自由嗎?難道她說出口的話,連是否屬實都不用去確認嗎?
莊阿姨看太太吃着吃着飯,就忽然跑去看電視,而且從剛纔回來開始,情緒就一直不對,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去勸她回來吃飯,門就響了。
這個時間,按理來說,先生在公司,是不會回來的啊,可是除了先生太太和她有面部識別功能,能打開房子的大門,也沒有誰能隨意進來了。
莊阿姨立刻去給先生開門,剛走到門口,陸其修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
紀念也聽到門聲響動,看到大叔走進來,剛剛從電視裡看到新聞那種難受,滯悶,以及對大叔的擔心之情交織在一起,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上眼眶,快步朝着門口的陸其修走過去。
陸其修自然也是立刻大步迎上來,他擔心念念走的太快,會不小心摔了,直到把紀念牢牢的護在懷中,纔算是鬆了口氣。
紀念兩隻纖柔的手臂緊緊的抱着陸其修精實的腰身,即使陸其修整個人就站在她面前,甚至正將她抱在懷中,她也彷彿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她在陸其修的懷中蹭了蹭,小臉緊貼着陸其修的胸膛,仿若聽到那令她熟悉又安心的心跳聲,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是不是被嚇到了,嗯?”陸其修的手臂收緊了些,將紀念抱的牢一些,開口,聲音是如往昔般溫柔,好像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紀念窩在陸其修的懷中,搖搖頭,悶着聲音開口,“我沒有嚇到,只是……心疼你!”
只是,心疼你!
陸其修的心,因爲這短短的五個字,軟的一塌糊塗,甚至化爲一灘水。
他有些動情的吻了吻紀念的發頂,鼻息間有洗髮水的馨香,吻漸漸的,就從紀念的發頂轉移到她的側臉頰。
陸其修的大手輕輕捏起紀念的下頜,跟着,將薄脣覆了上去,仔細的,描摹着紀念脣線的每一寸。
紀念一開始是有些沒有狀態的,畢竟,她心頭都裝着工地出事這件事,可是隨着陸其修的吻越來越讓她漸熱起來,她只得開始迴應起他的吻。
兩個人在客廳裡,吻的肆意,吻的灼熱,以至於莊阿姨非禮勿視的,躲進了廚房裡,把客廳的空間都讓給兩個人。
直到,紀念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順了,兩個人的脣才戀戀不捨的分開,紀念的臉頰熱熱燙燙的,頭也好像有些漲漲的感覺。
她微微仰起小臉,看着陸其修,陸其修也看着她,牽起了嘴角。
兩個人回了臥室,情動深處,陸其修也還是儘量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和動作,很怕會傷到念念肚子裡的,他的小公主。
原本,在念念孕期,他是不打算碰念念的,只是今天,實在是有些情難自已了。
而紀念,也是如此,她很想更深刻,更真實的感受到大叔,所以,她的身體更敏感的爲陸其修綻放着,他們彼此交融着,由淺入深,至深……
結束後,紀念的臉頰和額角帶着薄汗,窩在陸其修的懷中,陸其修從牀頭櫃上抽出面紙,動作輕柔的爲紀念抹去汗水,然後將被子覆在兩人的身上,將裹着被子的紀念又往自己的懷中抱了抱。
“念念,有沒有不舒服?”他雖然控制了,但還是怕控制不好深淺,讓念念感覺不舒服。
紀念搖搖頭,輕輕的迴應,“沒有,已經五個多月了,醫生也說過沒問題的……”
陸其修的側臉貼在紀念軟嫩的臉頰上,聲音低沉,動聽,“念念,大叔實在是,情難自禁了!”
是啊,她又何嘗不是情難自禁了呢?
否則又怎麼可能在大白天,莊阿姨還在的情況下,就急忙進了臥室,更何況,工地那件事都還懸在那兒,沒能解決呢!
身體沒有一絲縫隙的緊緊鑲嵌的感覺,是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美好,可是再美好的時刻,也總會過去,擺在眼前的事,她沒辦法不擔心。
紀念偏過臉,眼前就是陸其修胸膛大片的麥色肌膚,她微微擡了視線,對上他溫柔的眼神,抿了抿脣瓣,“大叔,工地出事,你要怎麼解決?”
陸其修並沒有立刻回答紀念的疑問,大手擡起,輕輕的將紀念耳邊的一縷碎髮掖在她小巧精緻的耳後,“蔣東霆找你了,是嗎?”
紀念點點頭,坦誠的回答,“是的,他來找我,還說了很多……”
“他都說了什麼,讓大叔也知道一下?”陸其修甚至是笑着問的。
紀念忍不住皺了皺小臉,大叔怎麼還能笑得出來,蔣東霆和溫穎思計劃了陰謀詭計,但是他們卻並非是只讓這塊地皮出事,他們最終的目標是盛世,還有大叔!
嘆息了一聲,紀念說道,“蔣東霆說,工地出事只是剛剛開始,他會一點點的讓你失去所有,先是這塊地,然後是盛世,再然後……”
“再然後,是你,嗯?”陸其修不意外的接下紀念的話。
紀念咬着脣瓣點頭,又很快道,“大叔,蔣東霆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我能夠從他的話裡聽出來,這次工地出事,是他和溫穎思做的,他們似乎還收買了色色的老公顧局長,所以規劃的綠化面積方面纔會有問題的!”
紀念的這番話,陸其修似乎也不意外,聽紀念說完,他才淡淡的點點頭,“念念,他們這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我看得出。”
“大叔,既然我們都知道,事情是他們做的,而且他們是用什麼方式陷害我們的,難道我們不能直接揭露出去嗎?還有顧局長,他身爲上頭領導,怎麼能夠助紂爲虐呢?難道就不可以舉報他嗎?”
陸其修探過來,在紀念的鼻尖上吻了吻,“念念,很多事情,即使我們看得很清楚明白,但是不代表就可以用很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因爲我們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再來說顧局,他身在官場這些年,盤根錯節的關係很多,所以並不是我們輕易舉報,就可以將他拉下馬的,懂嗎?”
紀念懂,她雖然單純,卻也不傻,其實大叔說的這些,是太稀鬆平常的了,幾乎是社會的風氣!
但是,沒有證據,就拿蔣東霆和溫穎思沒辦法,拿顧局長也沒辦法,只能啞忍着吞掉他們的陷害製造的苦果嗎?紀念怎麼想,也沒辦法想甘心!
“念念,相不相信,大叔的能力和實力?”
“相信!”紀念對於這,沒有任何懷疑。
“相信就好!”陸其修的手揉了揉紀念的臉頰,像是將棉花糖攥在手心的感覺一樣,“相信大叔,那就安心看着大叔,怎麼反擊,怎麼把他們擊垮,擊敗,好不好?”
紀念總感覺,大叔說的這麼輕巧容易,可實際上,真的有那麼輕鬆容易嗎?
“大叔,溫穎思他們,會不會很難對付?”
“不會,很容易,大叔手到擒來!”
縱然陸其修這麼說,紀念還是有些擔心的,可是看着他臉上那真的輕鬆的神情,紀念幾乎有些迷惑,到底是像大叔說的那樣,他們真的手到擒來般的好對付,還是說,大叔只是在安慰她啊?
紀念分辨不出!
“另外,念念,大叔專心對付他們,也要和你約法三章!”
紀念顰了顰眉心,“約法三章?哪三章?”
陸其修將紀念往懷裡抱了抱,才低沉從容的開口道,“第一,你現在懷孕期間,除了懷孕的一系列事情,別的事情,都不準放在心上;第二,可以靜靜的看着大叔怎麼把壞人收拾了,但是不可以自己做任何事;第三,每天吃東西必須要聽話,不能因爲心裡不好受就不吃,或者少吃!”
說完約法三章,陸其修頓了頓,才繼續道,“大致上暫時這些,但其實,大叔想跟你約法十章二十章的!”
這什麼約法三章,從第一章聽下來,無非是不想她爲了蔣東霆和溫穎思這對狼狽爲殲的壞人操心而已,大叔希望她只是安心養胎,不要管任何可能會影響她心情,影響她身體的事情。
大叔這麼說,是用心良苦,她又怎麼忍心拒絕大叔對她的用心貼心呢?
於是,紀念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小手舉起來,小拇指勾上了陸其修的小拇指,“大叔,我們拉勾爲證,約法三章,我會很聽話,不會讓你爲我分心,爲我擔心的!”
“這才乖!”陸其修的語氣中,染着濃濃的寵溺。
因爲是因爲才經歷的牀事,又或許是因爲紀念的心一直緊繃着,這會兒才稍微鬆一些,和陸其修約法三章之後,才感覺到濃濃的倦意襲上來。
陸其修在紀念睡沉之前,又讓她答應了,未免蔣東霆再打擾她,以後她不管去哪兒,都讓保鏢和莊阿姨、虞姐跟着,寸步不離這種條件。
紀念的呼吸很平穩,陸其修眼中都是深邃的眷戀,在旁邊陪了一會兒,才動作輕柔的下了牀,套上了睡袍,走出臥室。
莊阿姨已經把餐桌收拾完,看陸其修走出來,就問他要不要吃點午餐,陸其修表示不用,只是讓莊阿姨衝一杯茶送進書房。
陸其修坐在書房裡,眉目前的神情有些深沉。
爲不讓念念擔心,有些話,他不能對念念說,比如他這次將計就計的反擊方式,又比如若要徹底的讓溫穎思無法翻身,就勢必要以假亂真的做一些事情纔可以,而且,這番以假亂真,早已開始……
莊阿姨送了茶,出去後,陸其修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他對那端說,“謝謝了,老朋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