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的那麼討厭看電影?”如果是,她希望彼此能把話說在明處,她最討厭這樣猜來猜去。
“不是,我很多年不看電影了,不太習慣那樣的場合。”他的聲音淡淡的。
“說得好像自己見不得光似的……”她低聲嘀咕。懶
他便開玩笑,“在童大小姐的光環裡,我哪裡還會有光?”他的笑容有些牽強。
童一念忽然想起他童家女婿的身份,想起他昨晚在車裡說的話,他不過是一顆最粗坯的沙,一點也不高貴,一點也不優雅,她亦想起,鶯鶯說過的,他是全世界最孤獨的人……
心裡微微一動,難道他在自己面前會覺得自卑嗎?他不願意在外面被她童氏長女的光環所籠罩?
於是,她把頭埋進他胸口,想和他貼得更近一點,小聲說,“那……以後我們在家裡下載了看……”
在電影悲劇結尾的渲染中,她開始學會讓步。
陸向北,我真的開始學着當你的妻子……黑暗中,她鼻端是淺淺的酸澀,心裡是滿滿的勇氣……
他愣了愣,手指梳理着她柔軟的短髮,“不必,這對你不公平,如果你喜歡,我有空的時候陪你去。”
她便抱緊了他的腰,不再說什麼。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如果他願意陪她做一件他很討厭的事,那麼,她就會知足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會再要求他和她一起去看電影……蟲
“睡吧!”他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關了燈。
“陸向北,我敢。”燈滅的那一刻,她急切地說了一句。
心,還在電影的結局裡浮沉,她真的好怕那樣的結局,在還來不及說愛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機會……
她只是,想做一個勇敢的人。
他將她抱緊,胸口有東西在猛烈的碰撞,他吻她的頭髮,只是吻,“謝謝你,念念。”
其實她不想聽他說謝謝,她想聽他說,他也敢……
可是,可是……
也許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敢嗎?”她仰起頭,盯着黑暗中他的眼睛問,她第一次這麼執着。
他捧着她的臉,輕輕撫摸,“你敢,我就敢。”
她滿意了,重新蜷回他懷裡,沒有看見他烏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流動着憂慮的光……
陸向北說,今天累了,明天吧。
可是,到了明天,他卻要走了。
成真一個電話,就把他招走。
早已習慣他不打招呼地來來去去,在家的時候也從不關心他的動向和去留,然而,在這裡,在幾日的形影不離後,卻突然對他的離去產生了不捨。
親自給他訂了機票,親自送他機場。
在安檢口,她覺得好像應該跟他說點什麼,卻不知說什麼才合適。一路順風?適合朋友之間的告別;到了給我打電話?這句話很多餘,好像她很牽掛他似的;我會想你的?好像太肉麻,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麼肉麻過;什麼時候再來?也不妥啊……
旁邊一對小情侶亦在道別,難捨難分,旁若無人,年輕女孩更是嗲聲嗲氣地說,你要想我哦……
童一念聽着,想象自己如果也這麼說一句,陸向北是不是會嚇得拔腿就跑?一時,又是覺得好笑,又是酸澀……
更讓人震驚的是,身邊的小情侶居然擁吻到一起了……
她臉有些熱,移開了視線。
他瞥見了她的窘態,有些好笑,“怎麼了?陸先生要走了,親愛的陸太太沒有話要交代?”
她紅了臉,“有什麼可說的!”要她像剛纔那個女孩那樣,那是打死她也做不到的,她一輩子也沒那麼黏人過,那樣嗲聲嗲氣更是她怎麼也學不來的。
“比如,路邊的野花不要採之類?”他更覺好笑了,笑着逗她。
“愛採不採!”她嘟噥了一句。
“真的?那我真的不採白不採了?”
童一念知他開玩笑,轉身就走,脣角還噙着一抹笑意。
“喂,就這麼走了?GOODBYE/KISS呢?”他在身後居然大喊出聲。
嚇得她趕緊跑回來捂住他的嘴,“你瞎嚷嚷什麼啊?生怕別人聽不見嗎?”
陸向北朝身邊仍在熱吻的情侶眨眨眼,“誰會聽見啊?話說你不能學學人家?”
“不,我打死也不!你快滾吧!”要她在衆目睽睽下和他激吻?那不是她的風格……
他快要被笑憋壞了,“又不是沒吻過?那次在傑西的店裡不是親過我嗎?還有,這幾天你多主動啊,把熄了燈的主動勁拿出來!”
傑西店裡?那次是爲了氣伍若水啊!而且那哪裡叫吻,碰了碰而已……這幾晚……這幾晚她純屬抽風好吧!
該死的!這飛機怎麼還不到點!快把這色胚給帶走吧!她真後悔來送他!
“你走吧走吧!快進去吧!別磨蹭了!早點登機爭取多跟美女空姐搭訕幾句!”她紅着臉推他。
他被她的樣子逗得笑出了聲,“這可是史上最有意思的送行了,從來沒見過哪個妻子是這麼送丈夫的!”
“也沒見過哪個丈夫是你這麼流氓的!”她皺着眉低咒。
“傻!天下丈夫都一樣流氓,只不過,人家丈夫流氓的時候怎麼會讓你看見?”他決定不逗她了,真沒見過老夫老妻的還這麼害羞!“我真走了啊!別想我!”
“誰想你個大色胚!你快滾吧!”她把他推進安檢,紅着臉,眼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回頭一笑,脣輕輕“啵”了一聲,做了個吻她的動作,她揮揮手,笑了,眼角有莫名其妙的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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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明天見哦~!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