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子,是個男孩。你們聽這聲音,多洪亮。”我將孩子託給他們看。
哥哥是滿臉歡喜,嫂子卻嫌棄的很:“啊,好醜!”
嫂子母親一旁道:“說什麼傻話,剛出生的小孩子都這樣的。你小時候比他還醜。”
“哥哥,你給侄兒剪短臍帶吧。”我遞給哥哥消過毒的剪刀。
哥哥看着孩子和母親連着的那一條手指粗的臍帶,手拿着剪刀根本下不去手。我第一次看見哥哥那麼慌亂,那麼無措,那麼激動,激動的手都抖了。
醫護人員終於趕到。一個大夫匆忙的戴上膠皮手套接過我手上的孩子,另一個護士給嫂子做護理,等胎盤的分娩。臍帶最終還是被哥哥剪斷的,孩子和母體分離的那一刻,哭的撕心裂肺。
嫂子和孩子被簡單處理被急救車拉着去醫院了。哥哥和母親還是嫂子的父母都跟着過去。傭人收拾了污穢,端盆水讓我洗了手。我虛脫的坐在地毯上好半天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珞宸過來蹲身抱住我,我身體還忍不住哆嗦着:“珞宸,那一刻,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想,但是現在想想,真的是後怕的要死。”
“母子平安,你是最棒的。”珞宸低聲在我耳邊道。
“是啊,幸好是母子平安,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珞宸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隨後又輕聲道:“男人用了一分鐘做了爸爸,女人卻用九死一生做了母親。咱們有老大,老二就夠了。以後不生了,咱不生了。”
我和珞宸一直想生個女兒。但是我們倆身體都健康,卻也一年多都沒有再懷孕,可見生孩子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這個要看緣分。我現在是順其自然,珞宸卻不生了。我知道嫂子生孩子給珞宸嚇到了。雖然他抱着老二在外面,但是嫂子的那個樣子他還是看見了,害怕了。
我休息一下,去樓上洗漱換了身衣服下來,就和珞宸抱着老二去醫院。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嫂子已經在病房裡躺着。檢查之後,身上都是外傷,沒什麼要緊,孩子生的很好,胎盤也順利分娩出,一切正常。雖然是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但孩子是足月的孩子。
父親給小傢伙取名一個字屹。喬屹。期望喬家在孫子的手上依然屹立繁盛。哥哥給取了個小名,叫鬧鬧。說是小傢伙在嫂子的肚子裡就鬧挺的很,生他的時候也鬧了這樣危險的事。
鬧鬧小東西不辜負他的名字,真的是鬧的很。吃不飽鬧,睡不好鬧,尿了鬧,拉了也鬧。
老二特別喜歡鬧鬧,踮着腳兒趴在嬰兒牀邊,會拍着鬧鬧的小襁褓,咿咿呀呀的跟他說話:“鬧鬧別鬧,鬧鬧是個乖寶寶。”
而直到這時候,大家才把更多的目光放到了老二的身上。
“心兒,日子過得真快,這一晃兒,懷善都長這麼大了。”哥哥摸着懷善的小腦說道。
我將一個長命鎖放在鬧鬧的身上:“時間過得很快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的鬧鬧也會長大,然後我們就老了。”
嫂子摔了一跤,又生了孩子很虛若,喝了點紅糖水就昏昏的睡過去。人太多病房不安靜,我和珞宸就帶着老二先回家。
嫂子在醫院住了三天,大人孩子就回家了。在家裡照顧方便,住的也舒服。
珞宸眼睛好的事,我們沒有和家裡人說,所以,珞宸幹什麼我還都在一邊幫襯着。父母和哥哥已經習慣了珞宸看不見,也都是一樣的想法,只要能活着就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來這邊挺巧,趕上惠爾工廠要擴建,肖勇請我和珞宸去參加工廠擴建奠基儀式。儀式結束後,我們三個就去餐廳吃飯。
鄰桌坐着一男一女也在用餐。女的抱怨男的忘了他們的什麼紀念日,吵着要分手。男人就抱着女人的肩膀哄着女人,說自己最近工作忙,也是沒有辦法。那天是真的有事什麼的。
肖勇皺眉:“要個包間好了,影響你們的胃口。”
我渾不在意的笑笑:“哪裡有影響,偶爾聽聽這些還挺有意思的。當下不是有句話很火麼,我抱着你,就不能搬磚養你。我去搬磚,你又嫌我不陪你。夫妻之間事情很瑣碎,工作和生活總需要協調的。就好像你現在很忙,經常外面出差,英紅是理解你,所以你們關係一種好。若是碰見不理解的,說不定還以爲你在外面做什麼不好的事呢。”
肖勇笑笑:“的確是這樣的,先生……”
珞宸的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不解珞宸的舉動,但和肖勇都安靜了。幾分鐘後,隔壁桌的那對男女結賬離開了。女人不鬧了,跟着男人一起亦步亦趨的走的。
我憋得大氣都不敢喘,這會兒終於鬆一口氣:“珞宸,什麼情況啊。”
珞宸拿起刀叉:“我們吃飯,吃完回去說。”
見他這般謹慎,我和肖勇也就不廢話,三個人很快吃了飯,然後去了肖勇定的酒店。
關上門,我的好奇因子都要爆表了:“珞宸,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珞宸走到沙發坐下,問肖勇:“剛纔鄰桌那個男人是什麼職業,你能判斷麼?”
肖勇想了想,說道:“那男人三十多歲,混血,穿着中上等牌子的衣服,手腕帶着五六萬的手錶。看外形,屬於中產階級。不是商人,應該是精英之類的高級白領。而這個職業的人羣很多。律師,醫生,主管……”
“MBI。”珞宸打斷肖勇的猜測,直接說出一個名詞。
肖勇一愣,而我也瞪大眼睛:“珞宸,你聞味問出來的啊。你這樣變態,警犬都要失業了。”
“先生,你怎麼會那麼肯定,那男的是MBI?”肖勇問。
珞宸看着肖勇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卻忽視了這個男人擼起的袖管,露出勤於鍛鍊的小臂。落在那女人肩頭的右手,虎口和食中節指有着明顯的繭子。他彎腰的時候,腰的一側是鼓的。他身上,還有一點彈藥殘留的氣味。”
肖勇聞聽這些,沒有立刻去琢磨珞宸的話,而是伸手在珞宸的眼前晃了晃。
珞宸伸手抹一把抓住肖勇的手,快,準,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