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並非我個人的猜測,更多的是通過劉芳得知的,至少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爲,既然現在趙子峰已經對我生氣了,那我趁此機會說出來又有何不可,大不了他把我給辭退了。
趙子峰聞言有片刻的震驚,然後是短暫的失神,最後慢慢走向他的辦公桌,在老闆椅上坐下,問我:“這是他跟你說的?”
“不是,但我知道父愛母恩和關心對一個孩子來說有多麼重要。”這話我說的底氣十足,也微微有點心疼,爲自己,同時更爲了趙琛。
“那是因爲你……本身是養女嗎?你父母對你不好?”趙子峰頓了頓,纔將一句話說完整,我想他大概是想照顧我的感受吧。
“我的事另當別論,他本身已經是在單親家庭了,我真心希望趙先生能夠多給他點關心和呵護,作爲一名家教,我也只能交給他有限的知識,而沒辦法代替他的父母給他想要的親情。”
“所以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雖然不能說是全部,但也與你脫不了干係,《三字經》裡有言,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很抱歉,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請你責罰。”
“你錯了,請我責罰,那我錯了,又該如何?”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我真的很希望趙先生能想想我說的話,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現在開始改變也許還來得及。”
“呵,我給阿琛找了個家教,結果卻連我也一塊教訓了。”
“我並不是想教訓你,我也沒有那個資格,我只是希望你們好,因爲我很感激你,能給我一份工作。”
“你先出去吧,我會仔細想想的。”趙子峰微微低下了頭。
“謝謝。”我擡腿就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回頭看向趙子峰,弱弱的問他,“那個……趙先生,你會因此而辭退我麼?”
“爲什麼要辭退你?”趙子峰擡眸看向我。
“因爲我越矩了,你們的家事我不該多言的,而且我好像還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哦,你放心,我暫時還沒想到有誰比你更適合教阿琛,你現在可以下去繼續給他上課了,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玩忽職守。”
“好……”玩忽職守,好大的罪過,也難怪他會這麼生氣了,現在我更能理解,爲什麼劉芳會寧願背叛趙琛也要說出真相來了。
一走出趙子峰的書房,我的雙腿就軟了,扶着牆穩住身形,竟是一步都邁不出去了,鬼知道我剛纔在裡面有多害怕,要不是想着豁出去了,我也不敢說出那番話來。
好在趙子峰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不但沒有爲難我,而且還說會想想我的話,這纔是真正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啊,爲了趙琛我也是夠拼了。
扶着牆做了幾個深呼吸,我的心悸才漸漸平復下來,若是現在有人讓我去跟趙子峰再說一遍那些話,除非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否則我肯定說不出來的,勇氣在剛剛已經消耗殆盡。
隨後我去了二樓趙琛的書房,打開門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跟個木頭人似得,臉又紅又腫,我看的都不禁心疼了起來,這趙子峰下手也忒狠了點吧,趙琛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又不是我這種撿來的野孩子。
“趙琛……”我關好門走過去,想關心他兩句,可是看着他那張紅腫的臉,我內疚到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開心了?老頭子終於回來教訓我了。”趙琛話語冰冷的要死,說的我的心都涼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劉芳埋怨我,趙子峰責備我,連趙琛也怪我,我來之前還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到他們家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了。
“我事先有勸過你的,是你自己不聽。”
“所以你就告狀?”
“我沒有。”
“沒有?呵,除了你,誰還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學校老師至多也就知道我是故意考砸的而已,還能準確的說出我是怎樣考砸的嗎?”
“是……”劉芳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可我還是硬生生的嚥下去了,這件事趙子峰都不追究了,我又何必把她牽扯進來?若是趙琛一個不滿,真的把她辭退了,那我豈不做了卑鄙小人?
“你承認了?”趙琛霍然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門口將房門反鎖,然後轉身一步步走向我,眉頭緊皺,眼神陰鷙而冰冷,像是要殺人了。
“你……你想幹什麼?”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從腳底板升了起來,涼颼颼又陰森森,那叫做恐懼。
“我要你爲此付出代價!”趙琛突然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往後一拉,我被拉着往前,重心不穩直接跌入他的懷裡,隨即腰間一緊,被他的另一隻手給纏住了。
“趙琛,你千萬不要亂來。”我嚇的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心跳更是加速,跳的毫無規律。
“我無所謂。”趙琛低下頭,慢慢湊近我的臉,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脣幾乎貼到了我的耳朵,呼出的氣絲絲息鑽進我的脖子裡,酥酥癢癢的讓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我想掙脫他的懷抱,想要大叫,結果一片陰影襲來,他直接將溼潤而柔軟的脣瓣貼在了我的脣瓣上,堵住了我所有的呼救。
他放開我的手,轉而按住了我的後腦勺,讓我們的身體緊靠在一起,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莫名有點奇怪。
我知道他這是在強吻我,所以我很不配合,一直在用力的想要推開他,他竟然沒有抵抗,一邊吻着我,一邊任由我推着往後退去,最後退到了牆邊,再也退無可退,我連推都推不動。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因爲他隨後就攬着我的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位置瞬間就被對調,被逼到牆邊的人成了我自己。
趙琛把我抵在牆上,雙手分別禁錮着我的腰和頭,閉着眼睛與我脣齒交纏,就像個瘋子一樣,而我的力氣也漸漸被消耗,終於不再掙扎,就任由他瘋狂的索取我的初吻。
初吻這種東西,早晚也是會失去的,沒了就沒了吧,大不了我就當是被蚊子咬了,反正夏天經常被咬,可爲什麼心裡是這樣自欺欺人的想着,眼睛卻說不了謊,眼淚很沒骨氣的涌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以爲這樣就能把還未流出來的眼淚逼回眼眶去,可結果眼淚卻還是從眼角擠出來,肆意劃過我的臉,慢慢流進了脖子裡,留下一股溫熱。
嘴脣一開始很疼,後來就麻木了,趙琛的舌頭在我口中瘋狂的攪拌,有那麼幾個瞬間我想用力的咬他,可又怕會把他的舌頭咬出毛病來,萬一以後成了啞巴怎麼辦?
我這除了負債便一無所有的人,不敢惹事兒,所以只能認命的讓他盡情的吻吧,他心裡有氣,現在需要狠狠的發泄,那等他發泄完了就會放開我,我等!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忘了最初被吻的感覺,也早已放棄了所有的掙扎,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配合起了他的動作,也開始嘗試着去吻他。
舌尖纏繞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一個詞,叫做妙不可言,它能最好的詮釋我此刻的感受,可是該死的,爲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呢?難道我真的天生犯賤嗎?
我悄悄睜開眼,竟然發現趙琛也是睜着眼睛,而之前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他也是閉着眼睛像是不想看到我,那現在爲什麼要睜開來看我?
終於,趙琛放開了我,往後退了幾步,一字一頓的對我說:“現在你可以去找老頭子告狀了,說我性騷擾也好,性侵也罷,隨你。”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我順着牆壁蹲下,無力地癱軟在地,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劉芳不是說趙琛只是爲了引起趙子峰的注意,讓他能夠多陪他,才故意捉弄家教的麼?
還說什麼他對我挺好,他折騰我也只是跟我開玩笑而已,讓我不要當真,即便是這次故意考砸,也只是被她說成了玩得過火,那現在這件事又要怎麼解釋?是不是要說吻我也是對我好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