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麼?喝醉酒的人果然不能信,因爲醒來之後就什麼都忘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期間說過什麼,又做過什麼。
我苦笑着睜開眼,無奈的道:“我還想問你呢,昨晚爲什麼不讓我走?非要我陪你睡,把我當成你媽不覺得有點太年輕麼?我現在才二十一歲。”
“額……”趙琛微微一愣,尷尬的伸手撓了撓腦袋,“抱歉,我醉了,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沒關係,我還記得。”我爬起來坐直身子,緊緊的盯着趙琛,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說謊。
“我昨晚還做過什麼?有沒有對你那什麼……”趙琛的臉慢慢紅起來,目光閃爍不定。
“你覺得呢?”孤男寡女睡在同一張牀上,那男的還醉了,是不是很容易擦槍走火,然後引發乾柴烈火?
“不管我對你做過什麼,都不許告狀,我已經是成年人,會自己處理。”趙琛也爬起來,眉頭微皺的背靠着牀頭,避開我的目光。
“你還未滿十八歲。”他十二月份的生日,而現在還不到八月,這麼怕我告狀麼?怕法律的制裁還是趙子峰的懲罰?
“對不起!”趙琛垂下腦袋,“我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對不起有用,那還要警察做什麼?”看他好像誤會了,認錯態度很好,我卻沒說出真相。
“那你想怎麼樣?告我強姦麼?還是要我跟你結婚,對你負責?”趙琛急了,估計他現在肯定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否則作爲正常人他怎麼會是這樣一個態度呢?
我擡手看了看時間,今天我要上早班,而我的工服還在宿舍,我得提趕緊回去換衣服才行,要不是趙琛先醒來了,我肯定要睡過頭。
“這件事稍後再說,我現在得趕去上班了,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在家裡等我吧。”我昨晚睡覺沒脫衣服,現在直接爬起來整理一下着裝就行。
趙琛緊張的神情慢慢就緩和了,然後盯着我看了會兒:“上什麼班?就不能先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看你這麼不在意,我應該沒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吧?否則早就一個巴掌扇過來了。”
“額……”誰說他腦子沒清醒的,剛剛明明就是在裝傻,看他不斷的揉着腦袋,我連忙轉移這個愚蠢的話題問道:“你怎麼了?”
“頭疼。”趙琛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回答,神情很是痛苦。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還是空調開的太低着涼了?”但願不是我害的,他房間裡的空調還是白天他設定好的那個溫度,我後來也沒調高,晚上睡得時候的確有點涼。
不過後來跟他相擁而眠倒是不覺得冷了,難道他那個時候抱住我就是因爲溫度太低麼?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簡直要被自己給蠢哭了。
趙琛白了我一眼:“都不是,醉酒之後頭就會疼。”
“哦哦,那就好。”我暗呼了口氣,只要不是我害的就行,否則他還能拿來跟我講條件。
“你就這麼希望看到我難受?”趙琛沒好氣的道。
“不是啊。”我怎麼捨得他難受呢?心會疼的。
“那你什麼叫‘那就好’?”趙琛咬牙切齒。
“額……沒什麼,我先去上班了,正常情況下我晚上會過來。”暑假裡學校相對比較自由,我晚點回宿舍也沒關係。
“不許走,你先把話說清楚。”趙琛制止我。
“那可不行,遲到要被扣工資的,我還指望着多掙錢點還債呢。”懶得再搭理他,我收拾好自己就飛快的離開了他家。
也不是我不願留下來跟他解釋,尤其是看到他頭疼的厲害,我也很想打電話給劉芳,讓她教我做醒酒湯給他喝,奈何我是個負債累累的人,現實逼得我不得不爭分奪秒的上班掙錢。
“你給我回來!”離開趙琛房間的時候,我還聽到他在大叫,“一天不上班你難道會死啊?快回來跟我把話說清楚,你這個笨女人!”
不錯,我昨晚是從媽媽變成阿離,感覺自己突然就變得年輕了,而現在又從以前的死女人變成了笨女人,好歹也是活過來了,撒花慶祝我的重生吧。
臉沒洗牙沒刷,我就這樣離開了趙琛家,等回到宿舍之後手忙腳亂的刷牙洗臉換工服己,然後才匆匆跑去上班,差點就遲到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踩點上班。
下午我就下班了,但還有一份工作要去做,我兩份工作一份也不捨得錯過,不過這份工作在時間上比上午那份要自由一些,幹多幹少都行,一般我都是幹到晚上十點,但今天提前下班離開了。
回到宿舍後我先給趙子峰打了電話,問他準備把趙琛怎麼辦,是要復讀一年再考,還是看看有沒別的學校可以上,不過一般來說,趙琛要報其他好的學校被錄取的機會很渺茫。
“你已經知道了?”趙子峰嘆氣,“這小子太讓我失望了。”看來他還不知道昨晚的事,難道他直到現在還沒回家麼?
“他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就他最初的成績,絕對考不到這個分數,別說是t打,s大的錄取分數都未必達得到,所以你也不要太過苛責他,後來他一直很努力。”趙琛的努力和進步我看在眼裡。
“後來努力有什麼用?他是基礎沒打好,難道想要建空中樓閣嗎?”趙子峰怒道。
“既然不看好他,那爲什麼非要他考t大?爲什麼還要花錢請家教?趙先生,阿琛是什麼樣的人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爲他是你兒子。”知子莫若父,趙子峰只是忽略了趙琛的感情而已。
“你想說什麼?不如直接說吧,是要指責我對他太苛刻,不配做他的父親,還是覺得他落榜都是我的錯?”趙子峰的語氣有點冷,想來此刻的表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些都不是我想說的,阿琛是我的第一個學生,我只是希望他能得償所願,也讓我自己有個好的開始,所以如果你希望他復讀,我想先和他談談,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復讀要比你強迫去好得多。”
“你覺得我會強逼他去?”趙子峰冷笑。
“不是我覺得,而是你一定會這樣。”不知從何時起,我對他已經不再稱呼爲“您”了。
“你爲何如此肯定,難道你認爲自己很瞭解我麼?”趙子峰輕嗤。
“那倒不是,只是恰好知道你說過這種話而已。”我給劉芳打電話的時候,親耳聽到趙子峰說要趙琛死都得考上t大。
“你見過阿琛了?還是找了劉芳?”趙子峰語氣很衝,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沉穩冷靜的人,沒想到如今他竟然也會這般失態,看來真的是對趙琛很失望,抑或是被趙琛的話刺激到了。
“嗯,昨晚見過趙琛了,也知道了一些事。我知道你的家事我不該插手,但你曾經幫過我,錢我現在是還不了,但希望能先還點情,趙琛的事我或許能幫上忙。”
“我不需要你幫忙,也不需要你還我什麼人情,你根本就不欠我什麼。”趙子峰厲喝。
雖然明知道趙子峰生氣了,但沒有面對他,我也就不會害怕,儘量平靜的道:“不,我欠了,我不但欠了你一大筆錢,還請你幫了幾次忙。”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執拗?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趙子峰好像有點抓狂了。
“但欠了就是欠了,這不是你一句沒有就能抹去的。”我承認我執拗,可我就是不想欠別人的,迫不得已欠下了也要想辦法償還。
“你!”趙子峰被我堵得沒話可說了。
“趙先生,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跟趙子峰談判真是件苦差事,太艱難了。
趙子峰沉默了好一陣,要不是電話裡沒有傳來忙音,我都要懷疑他憤怒的掛了我電話,久久他才問出一句:“你肯定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去復讀?”
“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想試一試。努力不一定成功,可放棄卻必定失敗!”
“好,那你去找他吧,他願意最好,不願意的話及時告訴我便是。”
“謝謝。”
“不客氣,再見!”
“再見!”
打完電話我長長的呼了口氣,感覺剛剛做了一件很累人的活兒,對趙子峰放肆這種事以後還是少做點吧,很容易出事的,相對於他來說,還是趙琛好應付的多,接下來這不就輪到他了麼?